《七零小日子[穿书]》小鱼青与

3、第 3 章

　　第三章

　　“我不回去了，就和国强好好过日子。”

　　“真的？”李周氏听了这句保证，真真是喜上眉梢，攥着宋晓梅的手连声叫着好。

　　本以为这三儿媳是个拧脾气的，一门心思的想着回城，这回怕是劝不住了。

　　儿子怎样她倒是不担心，日子好赖都是他自己求来的，合该自己收拾烂摊子。就是放心不下那可人心的小孙子，点点大的孩子，要是没了娘可怎么办呦。别说后娘了，就是他亲爹都不是个仔细的。

　　没想到老三媳妇也懂事了这么一回，竟是自己就想通了。

　　“真的，我明儿个就给娘家去信儿。告诉他们啊，那纺织厂的工位就不用给我留着了。”宋晓梅点着头，耐心的给婆婆李周氏肯定的答复。

　　婆婆有一点说的没错，相比于纺织厂的女工，她也更喜欢住乡间地头的宽敞院子。等政策不那么紧了，就养上几只鸡鸭猫狗什么的，那小日子才滋润呢。

　　“妈就知道你是个懂事儿的。”

　　宋晓梅这话一出，李周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只见她一脸喜气的下了炕：“你等着，妈去摘把小白菜，今儿个就在这儿吃吧。”

　　“刚好虎子带着茹妮儿上林子里头捡菌子干柴，阳阳也跟着去了，等孩子们回来正是吃饭的时候。”

　　老太太笑眯眯的抄着手，就往院子里去了。

　　这老宅圈地大，最西头特意圈出一块儿做了自留地，里头种满了常吃的辣椒、白菜、小南瓜。

　　“那我帮您一起收拾。”宋晓梅连忙起身跟着李周氏进了灶屋，万没有媳妇做炕上看着婆婆忙活的道理。

　　“行，那你多淘洗些米先放锅里煮上，一会儿再扯把地瓜叶下进去，咱们晚上吃捞干饭。”李周氏不在意的摆摆手，冲着扫院子的李国强吆喝起来，“老三，你去林子里把娃子们喊回来。”

　　“好嘞。”

　　宋晓梅见李国强应声走了出去，索性就按着老太太的吩咐去了灶间。

　　灶间挺大的，门口立着个大肚子水缸用木头帘子盖着，旁边就是一大一小的两个灶眼儿。最里头的墙边立了一个双开门的实木柜子，柜子最边上放着小半袋扎起来的粮食。解开一看，是混着些许米糠的陈大米。

　　犹豫了一下，宋晓梅拿了个粗陶大碗盛了个大半碗，又舀了水淘洗干净才倒在锅里。

　　锅中添水之后却是傻了眼。

　　别说用了，这种烧柴火的老灶她连见都没见过。

　　至于原身，在城里时也是娇生惯养的，到了乡下也很快就嫁了人。原来没分家时她是新媳妇，也就是给大嫂搭把手，根本不用她烧火。分家了就更好了，李国强那是家里家外一把罩，她就连灶房在哪儿都不知道。

　　宋晓梅蹲下身子扒拉两下柴火棍，翻着原身记忆中有关烧火的零星片段，没一会儿灶眼儿中就冒出一股呛人的烟气。

　　坏了！

　　一见冒烟，宋晓梅心知不对，伸手就要去拿灶台上放着的水瓢——那里边儿还剩着半瓢水。

　　“啊呀，弟妹你快让开！”

　　就在这时，门口冲进了个二三十岁身材圆胖膀实的妇女，一把夺过宋晓梅手里的瓢，跟提小鸡崽儿似的把她赶到一边儿去。自己蹲到灶眼儿前，抽出一根硬柴，不知怎么捣鼓两下，这土灶就烧了起来。

　　这就是大嫂赵妮儿了，和记忆中一样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赵妮儿站起来拍拍手上的黑灰，心有余悸的说：“这灶膛里可不能浇水，里头藏着火种呢。你这一瓢水淋下去，这些柴可就都要糟烂了。”

　　“大嫂。”宋晓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顺势退后两步将灶台前的主位让给她：“今天这就下工了？”

　　隔行如隔山，生火还是让专业的来。

　　托隔房大队长的福，赵妮儿在队里分了个养猪的活计，和陈家三婶子两班倒，两个人一起就负责照顾队里的那六头大肥猪。活儿不算重，却能拿足量的的十一个公分，比起下田插秧什么的，这可是顶好的工作。

　　“嗨，食料都煮好了，剩下的有陈婶看着。咱家这不是……”赵妮儿在围裙上擦了两把手，含糊道，“娘让我这几天早点儿回来。”

　　宋晓梅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怕原身接着闹腾，让赵妮儿早些下工回来照应着呢。

　　“哎，我瞅瞅弟妹你准备做什……”赵妮说着就掀开了锅上盖着的竹盖子，等看清楚里边儿的大米，脸上的笑意立时就僵住了，“这、这……”

　　“弟妹啊，你这样太浪费了些。”赵妮一脸心疼的看着煮在锅里的米，不住的抱怨道：“这都大晚上了，随便吃些糙米水饭、玉米糊糊什么的就行了啊，再说就是做大米水饭你这米也太多了，地瓜叶、南瓜藤的兑点儿什么不成？真是白瞎了这么多的白米。”

　　……

　　原身几乎不进灶房，宋晓梅万万没想到这掺了糠的米也是金贵东西。看着赵妮儿称得上是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时之间就有些尴尬。

　　“行啦，不就是点儿大米么。”

　　李周氏推门进来，瞅了赵妮儿一眼，将手里捏着的地瓜叶在水槽里头荡了荡，拿刀剁碎了扔进锅里，用大铁勺搅了搅和米一起煮着。想了想又舀了一碗水填进去才盖了盖子：“老大家的把小灶点上，再把白菜、土豆做了。老三家的收拾收拾碗筷，一会拿到炕桌上去吃饭了。”

　　李周氏也是心疼，怕宋晓梅再糟蹋东西，连忙将她支到一边儿。

　　宋晓梅帮着把白菜土豆洗干净就去橱柜里拿碗筷，赵妮儿动作麻利，没两下就把菜炒好了。刚端上桌，就听门口一阵吵闹，听声音应该是李国强他爹李富贵和大哥李国军下工回来了。

　　“去洗手，这就开饭了。”

　　李周氏出去往外一看，就见着不止是李富贵父子，三个小豆丁也让李国强领回来了，赶忙的招呼去洗手：“一个个泥猴似的，也不知是上哪儿疯去了。”

　　李国军家的虎子八岁、茹妞儿五岁，都是能跑会跳的年纪。单景阳自己，不过两三岁，去时是让哥哥背出去的，回来则是他爸抱他回来。

　　“我来吧。”不大的孩子缩在人高马大的李国强怀里怯怯的看着宋晓梅，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心软极了，宋晓梅伸手就接过来抱着。

　　“妈妈。”

　　可能是有些怕她，景阳瑟缩一下就乖乖的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的任她搂着，过了一会儿才悄悄的将脸颊贴在宋晓梅的胸口上。

　　软绵绵的小娃娃团在胸前，让宋晓梅心中软成一团。

　　这么可爱的小团子，原身咋就人心不要呢。

　　“这小子，沉的很。”李国强小心的站在跟前儿护着，生怕宋晓梅一个不小心就把孩子摔着了，“梅子你还抱的住么？”

　　“吃你的饭去。”宋晓梅翻个白眼，一脸嫌弃的将李国强赶去屋里，自己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去擦脸洗手。

　　自见这孩子的第一眼，宋晓梅就觉得胸口发热，现在将他抱在怀里，更是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欢喜之情。她清楚的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孩子，他们血脉相连。

　　“阳阳自己站着不要动好不好，妈妈帮你洗脸。”

　　宋晓梅将景阳放在地上扶着他站好，用浸湿的巾布帮他把脸上的灰尘擦洗干净，之后仔细的给他洗手。

　　小孩子大多数都是病从口入，她洗的格外认真。

　　毕竟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病上一场可是要人命的。

　　景阳年纪不大却乖得很，只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给他洗手擦脸也不像一般孩子一样哭闹拒绝。

　　宋晓梅有心回想着原身与之相处交流时的样子，可想来想去竟是半点儿没有。原身对儿子的印象大半都是停留在烦人的哭闹和不停换洗的尿布上。

　　“阳阳今天跟着哥哥姐姐去林子里，有没有乖乖听话呀？”宋晓梅看着乖巧的景阳不禁心中发闷，于是便更温和了几分。一边牵着他进屋，一边轻声问道。

　　“……听话。”景阳咬着唇抬头看着宋晓梅，看了好半天，脸上都涨红了才吭吭哧哧的答了话。

　　会回话就好。

　　原身是真不会教孩子，对景阳大多也都是漠不关心的状态。宋晓梅见景阳沉默内向，便担心便宜儿子有自闭之类的心理障碍，好在，没那么严重。伸手在景阳头上揉了揉，宋晓梅就轻笑着说带他去吃饭。

　　等母子两个进了屋，一家子都已经上了炕。

　　炕桌东头坐着李老头和李周氏，北边是老大李国军夫妻，李国强在南边，而老大家的两个孩子虎子和茹妮儿则是搬了两个小凳子直接坐在西边地上。

　　“赶紧的，招呼你媳妇坐下。”

　　“哦哦。”李国强听了李周氏的催促，赶忙下地把景阳抱上炕，然后一脸局促讨好的看着宋晓梅：“媳妇，先坐下吃饭啊。”

　　宋晓梅叫了声爸妈，又跟大哥大嫂打了招呼，才跟着他上炕坐下。

　　等大家长李老头拿起筷子磕了两下，说了句“都吃吧，孩子也饿了。”一家子才开始动筷子。

　　两三岁的孩子不会拿筷子。李国强刚想抱景阳吃饭，就见宋晓梅已经盛了小半碗的捞饭，用勺子搅了两下正小心的盛出来喂他，连忙憨笑着给她夹了两大筷子的菜。

　　农村人吃饭时都喜欢唠个家常，宋晓梅喂了儿子自己才吃个半饱，就已经听了大半个村子的闲话。什么张家小闺女找了个城里当工人的对象啦、李家哪一支的大儿子打婆娘啦……不知怎的话赶话就说到了宋晓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