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影追熙GL》羽星沐

64、第64章

　　第64章：芳华绝代五
　　***父女对质***

　　换血之术很成功，所以上官紫颖恢复的很好，但因先前躺了太久的缘故，她看起来仍有些虚。
　　为了使她尽快彻底康复，南宫铭一早儿便命人煮了药膳给她。
　　所以当岚沐羽来为她复诊的时候，她正被南宫铭亲自喂着药膳，两人之间异常和谐与温馨的模样，很像是体贴温柔的夫君正在全心照顾着久病在床的妻子。
　　岚沐羽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两人，不知怎得，突然就想起了他们与颜若瑾之间的感情纠葛。
　　或许，南宫铭对上官紫颖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而上官紫颖也应是爱着南宫铭的吧。至于颜若瑾，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令人惋惜的悲剧罢了，而这个令人惋惜的悲剧，还无端波及到了更加无辜的岚伯。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上官紫颖忽然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小羽来了。”
　　“嗯，我来为颖姨探脉。”
　　岚沐羽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上前为她探起了手脉。
　　完全被忽略的南宫铭心中有些不悦，似乎女儿从回谷时起就对他格外冷淡，若说是因为她性子如此的话，可她对其他人却又明显不同。
　　想起先前南宫熙曾与他说过岚沐羽心中尚存疑惑的话，他不禁若有所思地看了岚沐羽半晌，随后问她：“小羽，我听若歆说，你曾失过忆，如今可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岚沐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确认上官紫颖已无大碍后，才起身走到桌边，准备为她重新开一张药膳的方子。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对我如此冷淡？”南宫铭眉宇轻锁地看着她眉眼清冷神色漠然的模样，莫名有些焦躁，失而复得的兴奋，终是抵不过父女情薄的不安，“你心中若是有何疑惑或是对我有何误会的话，尽管说与我听。”
　　“是有些疑惑。”岚沐羽拿起写好的药膳方子轻轻吹了吹墨迹，随即将其递给了榻上的上官紫颖，而后又从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取自岚伯额间的月芽形暗镖，转身递给了南宫铭。
　　“这是我的镖。”南宫铭接过那枚再熟悉不过的月芽镖，抬头问她，“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枚镖？”
　　“岚伯的命门上。”岚沐羽神色平静地望着他，嗓音清冽道，“他，死于这枚镖。”
　　“你说什么？”南宫铭有些震惊。
　　岚伯竟是死于被杀吗？可他心性温和而淡泊，从不与人结怨，又怎会被人杀害？况且他虽为医者，武功却是不弱，若非是顶级高手的话，怕是也动不了他的。
　　“岚伯死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未作任何反抗的自杀式被杀。”岚沐羽转眸望向门外的一棵极其粗壮的树上青葱的密叶，神色淡漠如常道，“但他临终前留言，他曾欠下过一笔孽债。我当时就想，究竟是怎样的一笔‘孽债’才会教他甘愿以命相抵？直至听说了有关当年他拒绝医人的事情后，我才终于明白了他在被杀时拒不还手的原因。”
　　“所以你怀疑岚伯是被我所杀？”南宫铭听至此处，已经明白了岚沐羽话中的意思。难怪岚沐羽自回谷以后就一直对他极其冷淡，原来是因为她竟然以为是他杀了岚伯，“可我没杀过他，这分明是有人假借我的暗镖意欲嫁祸于我。”
　　“可这枚月芽形暗镖确定是南宫谷主的独门暗器吧？”岚沐羽听到南宫铭话语中夹杂着些许无端被质疑后的愠意，神色微哂地伸手将他手中的月芽形暗镖重新拿了回去，“一个连自己独门暗器都能被人假借于手的人，说出去的话，又有谁会相信？”
　　“我南宫铭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我没杀过岚伯，就一定没杀过他。”况且就算是他杀的，同为师父，她也不该如此区别对待，因为他不仅是她的师父，更是她的生父，即使未曾与她说过，也至少养了她十五年，她又怎能如此厚彼薄此？
　　心理严重不平衡的南宫铭几乎整张脸都黑成了锅炭：“行走江湖会丢失暗器乃是常事，况且我作为堂堂的江湖第一势的势主，他死在我南宫铭的月芽镖上也不亏他。”
　　“呵，好一个‘不亏’！”岚沐羽听到他如此冷酷绝情的话，忽然间冷笑了起来，“南宫铭，你可知当年的那笔所谓的‘孽债’，不过是因为岚伯曾经拒不援手而无意欠下的一笔误会债罢了？而你竟然查都不查就一直耿耿于怀至今，实在是可笑得很！”
　　“小羽，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吗？”南宫铭听着她声那饱含讽刺意味儿的冷笑，眸光顿时冷沉了下去。
　　“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有关当年那段关于你与岚伯之间的陈年旧怨，自然也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岚沐羽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不置可否道。
　　江天鸿本欲将她引至颜玉镇去，她想，江天鸿应是想让她去恨颜若苍的，从而与之为敌，却没想到颜若苍竟然会是南宫羽的亲舅舅，更没想到南宫铭竟然会是南宫羽的亲生父亲。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南宫铭有些微怔地看着岚沐羽清冷的容颜，神色开始有些恍惚。
　　或许南宫羽早在三年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是她的父亲，可惜她却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这个父亲，更未曾想过要认他这个父亲。或许在她的眼中，她甚至连那嗜血成性的暗夜阁杀手都不如，否则，她又怎会宁愿跑去暗夜阁买杀小熙，也不愿与他相商。
　　思及过去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性格一向坚毅的南宫铭忽然有些憔悴与沧桑了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应当已经知晓你的母亲就是因为岚伯的拒不援手才会含憾而终，又为何还要在此说他所欠下的孽债不过只是一笔误会债？就算他是你如今的师父，你也不该如此罔顾事实地替他说话。”
　　“你错了，我并非是罔顾事实，而是实话实说。”到底是生养了南宫羽的亲生父亲，岚沐羽瞧着他仿佛忽然间沧桑憔悴了许多的容颜，竟是不禁生出了些许愧疚与不忍来。
　　或许她方才所说的话确实有些过重了。
　　暗自轻叹了一声，她稍微缓和了些语气道：“谷主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母亲之所以会含憾而终，全是因为你，而她最终会难产而亡，也并非是岚伯的错，因为当时的他也是迫不得已。”
　　岚沐羽想，有关当年的误会，或许也是时候解开了，虽然已无意义，却至少可以还岚伯一个清白。
　　“当年你去药王谷求医时，岚伯的妻子也正同样处于难产之际，所以在你试图求他援手时，他也在心神不宁地守着自己的妻子。母亲虽然走了，却好歹保住了我，而当时岚伯的妻子，却真真是母子俱亡。”
　　“身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医，岚伯曾经医好过无数人的生命，却唯独没能医好自己的妻子，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所以在你为自己妻子的亡故而怪罪他的时候，他也在为自己未能救回自己的妻子与孩子而悲痛与愧疚。他为此颓废了许久，却在知晓你求医不得之事后，为了药王谷免受灾劫，毅然决然地携着亡妻与其腹中的亡子一起离开了药王谷，从此，便再未回过药王谷。”
　　“原来，这么多年来，我竟然一直错怪了他！”忽然得知了当年真相的南宫铭，一时间竟满心复杂了起来：“可他为何不早与我说明呢？若是我当年知晓季婉当时也正处于难产之际，无论如何也不会怪罪于他的？”
　　“季婉？你是说，岚伯的妻子名叫季婉？”岚沐羽原本只是想与南宫铭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却没想到他竟然识得岚伯的亡妻。不过想想也对，南宫铭既然识得岚伯，又怎会不识他的亡妻？
　　“不错，岚伯的妻子名叫季婉，并且与岚伯非常恩爱。”南宫铭见她神色微讶，便知她对岚伯的亡妻怕是知晓不多。想到她也算是岚沐羽的师娘，便主动与她说起了有关岚伯与季婉之间的事情来。
　　四十年前，东寒山出了一名深谙毒道的西域男子，不仅治毒之技厉害，使毒之技也是一流，因而许多慕名而去的人都想拜他为师，以习毒道，于是后来他便在东寒山创立了东寒门，专教各种毒道与毒术。
　　那时候的南宫铭，还是喜欢四处游历的年纪，因而结识了同样喜欢四处游历的岚伯。
　　后来听闻东寒门创出了世间罕见的西域蚀骨毒，身为医者出身的岚伯便想去看看，而南宫铭也正处游历之中，便与之结伴去了东寒山。
　　在那里，两人见到了东寒门最为得意的嫡传弟子空山五毒与传说中最为令人生畏的西域蚀骨毒，也遇到了当时正在东寒山学艺的季婉。
　　当时的季婉与岚伯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因而当季婉提出要与岚伯一起游历四方时，一向随性而为的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带着她一起离开了东寒山，却不曾想，季婉与她的师兄，也即是空山五毒的师弟，江天鸿，竟然早已有了婚约在身。
　　因而当季婉随着岚伯一起离开东寒山之后，江天鸿就开始了四处寻找于她，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拆散二人。
　　后来季婉有了身孕，怀上了岚伯的孩子。为了能给季婉一个相对安定的生活，岚伯便毅然决然地带着她一起回到了药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