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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谁敢动我婆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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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月归被关在小黑屋里,每日里惊惶恐惧都教她不得安眠。一面担心高公子,一面又惧怕那个荀傲。
自从那日惊风寨头两位当家为她起了争执,连每日来送饭的小喽啰看她时,眼光都变了。那个美人姐姐也没再出现过。谢月归很慌,她很怕荀傲突然来找她的麻烦。
这回她算没有白担心。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凉风从草顶间隙吹进,将灯烛火光摇得岌岌可危。谢月归蜷缩成一团,极度的疲惫与惊恐使她有些魔怔了,以至于听到小黑屋门响她也没反应,还在自顾自发呆。
来人是醉酒的荀傲。他领口扯开半截,露出里面被酒气染红的皮肤。一双凶目在昏暗中准确捕捉到了谢月归的娇小身影,上前便将她抓了起来。
“啊!”
谢月归猛然发觉有人撅住了她的后衣领,一张喷着酒气的大饼脸立刻凑上前来对她笑:“小美人儿,已经第十日了,你那高哥哥还没来救你,你想不想他,啊?”
“你走开!放开我!”
谢月归激动起来,手脚并用推搡荀傲,无奈怎么也挣脱不开,反被他一把搂在怀里。
“还挺挠人,我喜欢!”
荀傲伸出手就要乱摸,嘴巴凑上她脖颈使劲吸了一口。谢月归吓得声音都变了:“走开!我一个月没洗过澡了,我很臭的!”
她说的是实话——自从离开高公子进了商队,她的确有这么久没好好清洗过了,连她自己都嫌弃。可这荀傲怎么就不嫌弃呢?
荀傲哈哈大笑:“没关系,我觉得你这样更香!”说着又将鼻子顶上她咽喉磨蹭起来,一双手便去解她衣带。谢月归顿时想起薛兴元曾带给她的恐惧,情急之下抄起手边烛台,对准荀傲的后脑便砸了下去。
荀傲的动作停了下来,断成两截的破烛台当啷一下滚落下去,烛火熄灭了。
谢月归胆寒地发现荀傲并没晕过去,而是在黑暗中用一双狼似的凶目瞪着她,里头渐渐燃起了某种火焰。下一瞬,她便被压倒在地,衣带被扯开,荀傲在她莹白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谢月归尖叫起来,感觉到荀傲浑身的酒气已快要将她给溺死了。荀傲用另一只手去摸她的小嘴,反被她一口咬住了右耳,登时痛得怒嚎起来。
“贱人!你迟早是我婆娘,我就先来教教你怎么伺候我!”
荀傲狂性大发,顺着脸颊给了她一巴掌。谢月归被打得头磕在地上,上身衣衫已尽数被撕破,只好捂着身子蜷缩着,哑着嗓子拼命哭叫。她裸露的背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荀傲舔舔嘴唇,正要抓上去,忽然外头有人战战兢兢来报:“二当家,大当家的说,那位高公子到了,要你去惊风堂一趟!”
高公子!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谢月归猛地睁开眼睛,心头说不出的喜与惧。荀傲停下了正扯下她衣衫的手,那具醉醺醺的躯体终于离开了她:“高公子?你的相好?好哇!老子这就去砍了他,断了你的念想!”
谢月归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你不许!!”
荀傲揪住她头发将她拖开:“我不许?可以,你在他面前成为我婆娘,我就听你的,饶他一条狗命!走!跟我过去!”
荀傲骂骂咧咧大笑着。他恨极了庄启寒中途杀来夺了他大当家的位子,恨极了他平日里不让动这个不让劫那个。自从他来,连抢女人都成了罪过!今日他喝了酒,便要拿住高华瞬是庄启寒旧人这件事,先杀他旧人,再强了他旧人的女人!
谢月归被一路拖拽着走,还不忘拼命用残破的衣衫遮掩住自己。她悲愤地想,今日若高公子死在这里,她便要和这个荀傲同归于尽。
高华瞬果然正在惊风堂中。他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正是夜半时分。庄启寒听了山下探子来报,竟赶去亲自将他迎了上来。
彼时二人刚相对饮了一碗酒。高华瞬皱眉勉强喝下,顿时眼中水色浮现。庄启寒见他这副模样,早把心中旧怨抛下了。
“原来你还是不爱饮酒。”
庄启寒想找个话题和他套近乎。高华瞬却不领情,他直接从袖中笼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旁的不提,我今日是来赎人。这便是我所有身家了。庄寨主若犹嫌不足,我再去凑便是。她人在哪?”
庄启寒一愣,哂道:“你这个人,一向是个冷面狠心的,什么时候开始竟这么良善了?”
高华瞬面无表情,冷冰冰一双眼看着他:“庄寨主是嫌这些太少?”
庄启寒收了他的笑容,慢慢搁了酒碗,也一样用冰凉的眼神看他:“你该明白,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要钱。我想你留在这里做我的师爷。官场有什么好,难道在山野里自由自在地还不够快活快活?还是说,你宁肯倾家荡产,也要和我这个土匪划清界限?”
高华瞬沉默,只将银票推到他面前。庄启寒又推了回来。两人仿佛对弈一般,底下人静悄无声看着,都惊呆了。
正对峙间,惊风堂的门被轰地踹开,荀傲揪扯着谢月归闯进来,将她往面前地上一掼,庄启寒和高华瞬都站了起来。
庄启寒大怒:“荀傲,我说过,你不能……”
话未说完便被荀傲指着鼻子打断了:“闭嘴!我就做了,你敢怎样?”
高华瞬瞬间跨了出去,一把将谢月归捞起在怀里,脱了外裳给她披上。见她哭肿了眼,额头、面上和颈上都有伤,叫他的声音也是哑的。高华瞬误会了,搂着她的手渐渐缩紧,像要将她箍死一般。他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滴眼泪先下来了。
谢月归攀着他脖子抽泣:“我没事的。你怎么样的?”
她的意思是自己真的没事。可是高华瞬咬着牙说:“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他放开了谢月归。荀傲的人和庄启寒的人已经在堂下拔刀对峙。荀傲转而来嗤笑他:“高公子,你家婆娘可真是个……”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把刀倏地从他腰间划出,又划进了他的胸膛。说不出话的荀傲有些纳闷,他觉得胸口有些异样,于是低头看了看,正看见心脏正中的刀刃,泛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刃光。鲜血从他嘴中和心口溢出,染红了他的爱刀。
所有人都惊呆了,时间仿佛静止。
高华瞬缓缓抽出了长.刀,握在手中。谢月归缩在他脚下,可以看到他漆黑的眼睫垂落,散出了些许杀气。
她想起这不是第一次看见高华瞬杀.人了。她紧抓住高华瞬裤脚的手松开,一阵头晕目眩后,瘫在了地上。
高华瞬眼角瞥了她一瞥,立刻转向了前头。荀傲的手下纷纷拔出刀向他冲来,庄启寒一声令下,他的人立时也加入了混战。高华瞬一直护着晕倒的谢月归不曾离开,庄启寒看着他若有所思。
一番刀光剑影后,庄启寒的胜利成了定局。
他擦着刀刃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很适合留下来做一个土匪师爷。咱们分别了这么多年,你出手还是这么狠,不是吗?”
高华瞬扔掉长.刀,将谢月归捞起来打横抱着:“我留在匪窝里,实在屈才。告辞。”
他一身血衣,抱人而去。庄启寒看他背影好一会儿,叫道:“慢着。”
高华瞬周身的戾气已收得差不多了,再转身仍是面目温和,甚至带了一丝惯有的笑容:“何事?”
庄启寒走来,将几张银票塞还给他:“算是你帮我杀了荀傲的人情。你知道,我作为老大,不好对他下手。多谢了。”
他拍了拍老友的肩,看一眼高华瞬怀里被遮得严实的小姑娘:“你执意要走,我留你不住,只得奉劝你一句:你是个狠人,不要被她绊住了脚。像今天这样贸然不顾上山来,若我非故人,你待如何?”
高华瞬微微一笑:“那就把你们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