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所至》月光猫

3、相见

　　第三章相见
　　Z市一中校长办公室……
　　“席校长，有人找！”
　　“嗯，请他进来吧！”
　　“席校，那我先出去了，明天我会按时去的。”
　　“好，你先去吧。”
　　莫之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这时候门猝不及防被拉开，从门外来的那人差点迎面撞上莫之。
　　“Ops！Sorry……你……”声音戛然而止，那人一袭长衣，裹挟着初冬的寒冷，好看的剑眉都快惊怒到一处。郑慕臣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因为刚刚差点撞到一起，相离也不过几寸，一别数年，彷佛还能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咖啡味道，那是焦糖玛奇朵？一如既往地甜腻袭人……
　　他紧了紧仍然握着门栓的手，青筋冒起.....
　　而莫之也陷入呆愣。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莫之此前做好的预想全部被打翻。
　　“都杵着干什么？快进来！”
　　还好席校打断了此时诡异的安静。
　　郑慕臣驰骋的遐思被中断，骤然回到现实！只能看到他十指募地曲起，指尖血色都流逝了，墨黑的瞳仁闪动，一动不动盯着对面的人，想看清面前莫之的情绪，可是并没有，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和看一位陌生人没什么两样！陌生人？
　　……郑慕臣脑子一片空白，他对于他来说可不就是陌生人而已？这样想着，他不由地露出讽刺一笑。
　　这一切都落入了莫之的眼底，他心里一沉，只觉得窒息般的难受。

　　席校长早就知道这臭小子要来看他，现下见两人情景，莫非认识？他转念一想，还是起身介绍道：
　　“都别站着了，过来坐，慕臣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不枉我教你这个混小子这么多年。”
　　边说边拉过人高马大的慕臣就往沙发上推，一边光明正大地打量他，心里点点头，还是挺人模人样的，郑老头儿生了两个好儿子。
　　席校招呼了郑慕臣，转身见莫之还杵在门那儿呢，赶紧道，“莫之，快过来，我给你呀介绍个人。”席老头指着坐在一旁的慕臣，“就是你给辅导的郑慕曦的哥哥，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
　　接着，又将莫之往前推了推：“慕臣，这是莫之，这可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一直想介绍你们两人认识，结交朋友，谁叫你一走几年不归家！”
　　此时办公室里陷入了更为安静的沉默，寂静无声，席校的絮絮叨叨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非比寻常。
　　“慕臣，说起来，你们两还都是我的学生呢！只是你那会儿……”
　　慕臣不想陷进任何回忆里，突然，轻笑了一声，好似极为轻松闲散，他打断席校，“席叔叔，这人我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当年您可是总在我们班夸他呢！”

　　转头，他一脸无所谓地看着莫之，伸出手，嘴角的笑意都未隐去。
　　“幸会！”
　　“幸会！”
　　莫之早已恢复往日的平静，面上一派轻松，嘴角也勾了勾，轻轻地把手递了过去，骨节分明，柔弱纤细。不过没待他再次感受那个人的温暖，郑慕臣就已经收回手，而当他们各自将手收回来，其实都是一手的汗。
　　郑慕臣决定回国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两人额见面，他们两人虽然已在各自的阵营预演了好多遍的重逢，却都没想到如今天这般，之前准备好的措辞和防备通通用不上……
　　郑慕臣这会子倒是没有陷入回忆，可是满脑子都装着莫之刚才那个笑容，好像在向自己炫耀：彷佛陷在过去无法自拔的人只有自己……想到这里，郑慕臣心里重重一沉，悲戚涌入四肢百骸。
　　莫之……这些年这么多日日夜夜，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席校见两人正常地打过招呼，继续说道：“我说呢！记得莫之转来的时候，你在家准备申请资料呢，你们后来怎么认识的？”
　　观察两人的情景，感觉不出什么欢乐的气息，难道是有什么不愉快？席老头儿也越发好奇……
　　莫之突然起身，说道：“席校，具体的事让慕臣哥给您说吧，我先去准备小曦的材料。”
　　这种情况下，在外人面前一向冷静自持的莫之也无法淡定，刚刚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不靠近，此刻就用了多大的力气离开，何况他就在身边，气息那样强烈。

　　说完，莫之转身向门外走去，待他轻轻关上门，终于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静静地在门外走廊靠着，想听听慕臣怎么回答席校，可是他静静听了一瞬，转念一想又觉得只是徒劳，刚刚那声慕臣哥！莫之嘴角弯了弯，嗯，他就是故意的。

　　“慕臣，你终于回来了，你还是那么温暖！虽然你生我的气，可是我也生着你的气呢！我们来日方长。”

　　……

　　郑宅外面的小院子里，郑慕臣的车停在拐角处，他从席校长那里出来，一刻不停，回了家，但是到了家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车停下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将压抑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头抵在方向盘上，思绪慢慢回拢，今天去找席叔叔，一来是回国见见恩师，这么多年不在，席叔叔经常照顾着父母。二来是想说既然他已经回来，慕曦就不需要家庭教师，自己完全可以教他。慕臣不想遇到那个人，还是在自己家里……
　　可是谁能想到他就在那里，还是国际部的一名老师。也怪他，没有提前问清楚，只知道是席老头儿介绍的。
　　有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郑慕臣深叹口气，拔掉钥匙，下了车……

　　“小臣，你告诉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刚回家，郑慕臣就见母亲手里拿着一大瓶安眠药，他连忙解释，“妈，别担心，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
　　郑母面露担心，紧着眉，极是心疼儿子：“小臣！有什么事要告诉妈妈？知道吗？这样有多久了？”
　　郑慕臣拿过药瓶，安慰：“好些年了，不过近两年好多了，陈深给治的，您放心吧。”

　　这些年，郑慕臣最怕的就是夜深人静，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让回忆席卷自己，让往事一刀一刀割裂自己的心，直到血肉模糊……
　　最后情况越来越严重，不得不依靠安眠药入睡。好在陈深那小子还算个合格的心理医生！后来，后来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自己很少失眠了……

　　“妈！对不起，这些年一直让您担心，现在不会了，都过去了！”
　　看着母亲红着的眼眶，继续安慰，“这安眠药我已经好久都没用了，真的！陈深那小子还有两把刷子！给我治疗过，过去的事，我已经在慢慢放下了！”
　　郑母吸了吸鼻子，扶了扶慕臣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初冬的天黑得很快，又是市郊，温度要比市区低上一两度，窗户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当天晚上，郑慕臣就被自己打脸了，睁着眼睛瞪着窗外……
　　表情狰狞，咬着牙，恨恨地……一会儿想到什么心里抽痛一阵子，直到自己再也受不了了，再转念想其他的事情，过了很久轻唤了一声，“慕臣哥？”
　　……
　　他……还是那么好看，好看地想要揉进自己的骨血，可是又好恨，他竟然还敢这样亲昵地叫他，以前都是他想着法儿哄着，他才这样叫自己的……

　　周六，莫之早早地起了床，要去给慕曦辅导，早早地试了衣服，看着满床的衣物，扶额苦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像要去见初恋男友似地，失眠，早起，试衣服……呵，全对上了……
　　莫之想着可惜天太冷，不能只穿白衬衫，最后还是拿了件外套挽在手上，休闲西裤，踩着皮鞋，出了门……
　　“你今天穿这么正式？又有事？”曾燃诧异。
　　“嗯，辅导～”声音轻快透亮……
　　曾燃被莫之的好心情点亮了，心头闪过一丝甜蜜，也跟着心情好起来。
　　“原本想约你去打网球呢，以后一定要错开这个点。”
　　“好，嗯……”莫之想了下，也是好久没有打网球了，“要不等我回来再约？”
　　叮……电梯到了。
　　“嗯好好！……呃！莫之～”
　　莫之抬步进了电梯，听到曾燃叫他，抬头望着曾燃：“嗯？”
　　曾燃被他眼底的流光弄得脑热，想说什么都卡壳了，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快把外套穿上，天气凉！路上注意安全！”
　　莫之笑了笑：“好，你……你回屋再睡会儿吧。”
　　曾燃答应着，望着紧闭的电梯门，若有所思……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曾燃无奈地笑了笑，乖乖地回屋睡觉去了。

　　莫之开车，在街边随便找了家小店，草草地吃了早饭，要了杯咖啡，出发去了郑宅，将车照例停到了别墅楼下的车库，振了振精神，对着后视镜，拍拍脸！嗯！把外套扔进了后座，下了车……（(*^_^*)您够美了～～～）

　　莫之按了门铃，没一会儿，郑母过来看门了，见是莫之，喜笑颜开： “莫老师，来啦，慕曦一直念叨呢，咦——这会儿人跑哪儿去了！”
　　“没事儿，不着急。”莫之笑了笑，“阿姨，您叫我莫之就好，不用那么客气的。”
　　郑母见着，有些莫名，想着这个年轻人真是一次有一次的面貌呢。几天不见，这黑冷的墨汁就变色了？呸呸呸～～～
　　真是被慕曦那臭小子传染了，这白白净净的看着不是挺温暖的，也不高冷啊。

　　郑慕曦在楼上听到莫之来了，立即从楼上飞奔下来，扑向莫之：“墨汁哥哥！你来啦！”
　　莫之笑着回答他的热情：“嗯……还……”
　　郑慕曦急急忙忙地拉着他就要上楼：“那我们上楼吧，刚给一段美剧配了音，您听听！”o(^▽^)o
　　（仰着脖子，盯着他家嫂子( ′▽｀)……噗……想多了，还不知道墨汁和他家哥哥的奸情呢！）
　　莫之忍了忍，没上手去捏上那团肉肉的脸。
　　“快点啊，莫之哥哥！”
　　莫之自一进屋就在自动搜寻那个人的身影，奈何没见着，心里有些失落，他最喜欢的白衬衫白穿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要是他在的话，这会儿听见声音也该出来了，嗯——不对，莫之转念一想，没准他知道他来了不想出来见他呢，心里瞬间暮色苍茫，也只好先跟这慕曦上楼去。

　　郑慕曦马上就要参加的托福考试，分为阅读，听力，口语，写作四个项目，口语是他的薄弱环节，按理说他哥哥回来了，就不需要再额外请家教老师补习，郑慕臣这位留过学的人是现成的资源，本来他回来的第二天，就说好他来补习慕曦的口语，慕曦当然很高兴自己的哥哥能够陪着自己练习，但是后来他又说没时间，耐心也不好，还是让原来的家教老师来。郑慕曦可惜了一阵，不过想到莫之哥哥来给自己补习的话，很快就释然了。

　　莫之听了他业余时间配的电影片段，点评了几句，又带着他做了几道模拟题，两人及其认真。
　　郑母轻轻推门进来，在他们身后瞧了一会儿，满心安慰，越看越满意，慢慢走上前去，手里端着一盘水果。

　　“来，莫之，说了这么久肯定渴了，吃点水果。”
　　莫之起身，“怎么好意思让您……”
　　郑母示意他坐下，不用这么客气。又看了看慕曦，专心地在那儿练习，满意地笑了笑，拍拍莫之的肩，走了。

　　楼下……
　　“好，带儿子吃点好吃的，嗯，知道了。也没打算给你们准备晚饭……”郑母抱怨，她就知道，只要丈夫把小臣带到公司，父子俩就会一心扑在工作上，哪有闲心还跑回家吃饭！
　　不过，她想到楼上的情景，笑着和丈夫分享，“莫之这小伙子真不错！慕曦就肯听他的，对了！听席老头儿说莫之以前是准备留学出国的，还是满分通过的考试，这怎么后来就没去呢？”
　　电话那头，郑明远望着不远处，正在熟悉工作的儿子，突然有点心虚，无奈地嘱咐，“你好好记着他的好就行了，将来有用！”说完挂了电话，留下郑母一脸莫名其妙。

　　郑明远挂了电话，看了看玻璃门外面，那边郑慕臣带着李树在做工作交接前的准备，每个部门走下来，也颇为费神，不过郑慕臣确是十足地耐心，显得胸有成竹，员工对董事长的这个儿子原本陌生得很，只听说在国外念书，还自己创业开了一家唱片公司，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不敢大意，并且看着郑慕城那脸色，也都小心谨慎地应付起来……
　　郑董看着儿子恨不得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的样子，心里明镜似的，一个个真是不让人省心……谈个恋爱让老子操心！

---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终于见着了！两个呆瓜！还需要这么多凑合你们！你们要是还不在一起，天打雷劈！
最后说一句求收藏啊求收藏，原来收藏乳齿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