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恐怖世界里he了》恢一

47、事故

　　“那么……”江隅沉下心，盯着应随南，“在这个黑夜时间里，你算是我的搭档吗？”

　　应随南点了点头：“不过你可能会在黑夜时间里遇见很多事，有些我不能插手，这点由我自己来判断。”

　　应随南用的是“不能”而不是“不会”，江隅几乎是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再加上之前他发光的指尖，江隅也基本能知道个大概。他知趣地没有再多问，而是转过身，环顾整个车厢。

　　应随南没有动，他只是站着沉默地盯着车窗外。

　　昏暗的灯光只能堪堪照亮车厢，大部分都隐在黑暗中。女司机在驾驶座上，嘴里嘀嘀咕咕，距离远了，在江隅耳里就像在念经。两个乘客一个缩在车厢最角落的位置，瑟瑟发抖，另一个就是之前的男人。此时他躺椅子上睡得正香。

　　看来完成任务的关键最可能隐藏在女司机的身上。

　　江隅的手有些发冷，他揣进口袋里，迈开步子朝车头走去。含含糊糊的声音越发清晰，江隅站定在驾驶座旁，稍稍弯下腰，手在女司机眼前晃了几下。

　　女司机的眼睛涣散着，对江隅的动作无动于衷，江隅倒是习惯了这种情形，侧过头仔细倾听她不断念叨着的话。

　　“光环虽在，肮脏的手却无法开启大门。只有褪去光环，找到本心，大门才会敞开，我的手脏了……”

　　听起来没什么难度，逻辑也很简单。

　　江隅直起身，伸手抓住女司机的手腕。可他却没想到她的手臂僵硬到了极点，关节处更是拉也拉不动，像是机器一样重复着擦手的动作。

　　江隅只好顺着捏住她的手指

　　——那枚戒指

　　他已经在意很久了，从刚上车的时候开始。

　　戒指卡得很紧，戒圈和皮肤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像是已经长进了肉里。江隅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办法把戒指脫下来。

　　他皱眉，抬头看着驾驶座的上方，开口道：“应随南，过来一下。”

　　“太暗了是吧。”应随南走到江隅身后，江隅还没有说话但他已经了然，温声道，“这已经是这辆车上所有的灯了，没办法，我帮你开手电筒。”

　　江隅无声地叹了口气，应随南还是老样子，就算他不说话，应随南也能理解大部分他想表达的意思。和应随南搭档，不是件坏事，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有了手电光线的支持还不够，想要看清戒指，他不得不把几乎半个身子都弯下去。戒指终于得以完整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之前站着还看不清楚，离得近了江隅才发现戒圈上的“黑色污垢”并不是黑色，而是深绿色，摸上去丝丝缕缕，还有些滑。江隅用指甲刮了几下，带下来几缕浅绿。

　　他心头一动，指尖沾着绿色凑近鼻子，腥味很淡，但仔细辨别还是能捕捉到一些。

　　应该是水藻。

　　明明都在陆地上，戒指上却平白无故地出现了水藻。

　　“戒指应该曾经落入过水下……”江隅喃喃道，“可是戒指几乎已经长死了。除非……”

　　“除非人也在水中，藻类的生长周期很短，繁殖速度也很快，所以戒指上缠上水草不奇怪。”

　　江隅点头继续道：“这样应该就说得通。如果人落水后死亡，不管是漂浮在水面上还是沉在水中隔绝空气都有可能形成巨人观或者尸蜡化，所以戒指会卡在肉里面也不是没有可能。”

　　“问题是……”江隅捏住戒指费力地转了个圈，“到底该怎么出去。”

　　“她说她的手脏了。”

　　“你说的对。”江隅思路转得飞快，“虽然有光环，但是肮脏的手无法开启大门。所以光环指的就应该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枚戒指。”

　　其实之前江隅的注意力更多放在那枚戒指上，听应随南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女司机显然对自己手的保养十分上心，皮肤光滑，还精心涂抹了深绿色的指甲油。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脏了”的地方。褪去光环还比较容易，应该就是将戒指取下，那找回本心又指的是什么？江隅松开手，想试试从别的方面来思考。

　　他顺手抓住身边的杆子，手上却传来冰凉潮湿的感觉。他动作一滞：“这里什么时候这么潮湿了？”

　　不仅仅是车厢里的杆子，地面，座椅无一例外都泛着潮气。车窗玻璃上的水汽不断凝成水珠，不堪重力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水渍。
　　“就刚刚没多久。”应随南指着戒指，“应该和那上面的水藻有关系。”

　　江隅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是不是这辆公交坠河了？”

　　应随南摇头：“不清楚，但不是没可能。你也知道的，我不太看新闻。”

　　他接着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我搜搜看，说不定有。”

　　“你是怎么进来的？”江隅迟疑了下，又继续问，”是从现实里被拉进来的还是……？”

　　应随南只说了一个“对”，尔后迅速扯开了话题，不动声色地将手机递给江隅，“我翻到了，你看看。没想到居然发生过这种事，真的天降灾难。”

　　江隅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文章里说307路公交车由于司机操作不当，冲破隔离栏坠河，再加上近期降水太多，水流相比往常更加湍急，两名乘客未能破窗逃出，当场不幸丧生，司机被打捞出时尚有生命体征，经全力抢救后仍无效身亡，关于公交车坠河的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报道中还说由于车辆监控突发问题未，能将当日视频上传至主系统而造成缺失，希望有当天乘坐307路或者知情的市民能够向有关部门提供线索。

　　这篇报道的日期，是他已经进入白昼游戏之后的大约一周左右，而距离他进来这里已经有两周了。这两周，他一直被困在白昼游戏里，那现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江隅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

　　“怎么了？”

　　“所以这辆车应该就是当天坠河的那辆。我上车之后发现几乎所有乘客都在客运中心站下了车，只剩下这两人和我，客运中心站的下一站就是你家，只有你一个人上车，再往下开就会经过发生事故的西经桥，所以……”

　　“所以我们只要找出这辆车坠河的原因，应该就能出去。”应随南自然地接过他的话头，“来分析一下那句话，褪去光环，找到本心——如果光环确实指的就是戒指，那这半句就不用去管，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找到本心。”

　　“说是这么说，你先试试把戒指拿下来。”江隅给他看因为用力掰得血色上涌的手指，“能摘下来就有鬼了。”

　　应随南轻笑一声，眼神里带着笑，有意无意地掠过江隅的视线，复又定格在女司机的手指上。他指尖搭上戒指，沿着外圈稍向内微微弯了个角度，江隅似乎都还没看清他的动作，戒指就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应随南的手掌中。

　　江隅一愣，抿唇没有多问。

　　“把水藻弄干净之后还挺精致，尤其是戒面上的图案。”应随南拨弄了几下，将戒面侧对着光线，“不过我拿着没用，还是给你吧。”

　　江隅隐隐觉得戒面那形状的确是在哪里见过，应该就是在和姜藤越刚刚见面时的那辆地铁上。当他把手贴上车门时悬浮起的花纹……

　　一模一样。

　　江隅不由得又瞥了下应随南的方向，虽然每次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乍看起来都漫不经心，但似乎又都卡在点上。

　　“别发愣。”应随南提醒道，“看这水位涨的，只剩不到二十分钟了。”

　　江隅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水位线已经没过了半只鞋，肉眼可见水位的上升趋势越来越快。明明车窗外还是干燥的陆地，车内却已经沦陷在水中了。

　　时间不会等人，水也一样。话里说要找到本心，那么事故发生的原因一定就在司机的身上，再加上那句“我的手脏了”，江隅更偏向于把重点落在司机的行为上。

　　“手脏了”，很可能是司机做了什么，或者再往不好的方向考虑，被收买，被威胁，迫不得已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什么？”江隅倏地注意到司机衣服下摆的皱褶里有一根纸状细条，他最开始仔细地检查过，可以确定细条在这之前并不存在。

　　“可能卡在戒圈和手指之间吧，所以才那么紧，你看这纸条还有一点弧度，正好和戒指的圆弧吻合。”应随南坦然道。

　　江隅小心地展平被搓成条的纸片，纸片很软却很干燥。纸上的内容很淡，像是只用铅笔淡淡地打了个底稿。纸片的颜色又有点重，在阴暗的环境里完全和浅淡笔印融为了一体。

　　“这画还挺形象。”应随南已经自觉地打上了手电光，“一共就三个图像。一个笼子，笼子里个……嘶……这画的什么？看不太清。还有剩下的是鹤以及大象。”

　　“光凭笼子和鹤，我想到了一首童谣，但是童谣里提到的，笼子里应该是鸟。”江隅指着纸张上方，“而这张纸上，很明显笼子里面的这个不是鸟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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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童谣灵感来自笼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