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鸡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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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人怎么处理？”，原来那人影正是去而复返的小侍儿。
床上坐着的娇哥儿拨弄着手指，思虑了一会儿。问：“你回来时可有人看见？”
小侍儿回答道：“奴回来时天还没亮明，又没有路过王村，想来应该没人看见。”
“只有他看见你了吗？”
“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哥儿，想是没问题。就算他说，谁会信？”
“……狗东西，都是你！！”娇哥儿两首撑着头，目眦尽裂。
小侍儿连忙跪下，双眼直视娇哥儿：“奴也是为了主人啊，方圆几里，没见有刚出生汉子的。老爷那儿，这借口能瞒初一，瞒不了十五。再过一月，怕是得长开了更不像了，我一时冲动……。”
侍儿见无人应答，又问：“主人，这……”
娇哥儿低头看着自己这几年因为不做杂事变得细腻温软的手指，沉默了好一会，才咬牙说：“你…把他灌了药，扔到乱葬岗。快！”
小侍儿抬头看他一眼，低头领命，把李孕爹抗到肩上，带走了。
娇哥儿颓然坐在床上，摊开了双手，目光穿透了自己洁白的双手，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良久。才唤了起初给自己喂粥的小侍：“钰儿，你快去，快去把那哥儿的小汉子弄过来，无论是什么方法。”
娇哥儿抱起了吃了奶正睡得香甜的小哥儿，目光如柔丝般细密地扫过他，然后狠心把他递到了那小侍怀里：“待事成，就给你一两金子。”
小侍眼睛一亮，把孩子抱了出去了。
娇哥儿看他斜抱着孩子，孩子脆弱的手臂在他手臂外不断摇晃着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恍然放下了手。
……
钰儿抱着孩子偷偷从后墙翻了出来，顺着山路往王村走。等到了王村却并未走正路，而是悄悄走到了王村靠山的那户人家，左右看了看，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见到他抱了个孩子，正要问，被他捂住了嘴，推进了门内。
王李氏合了门，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抱个孩子来？”
小侍儿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拿过桌上的水一连灌了好久，才说：“你那外甥要把后山小哑巴生的汉子换过来。”
“什么？！小哑巴生了，还是个汉子？”王李氏狠得差点咬碎了牙。
小侍儿一抹嘴，把嘴上的水渍擦掉。看着狰狞着表情的王李氏也不在意：“对啊，就是个汉子，还有，他家的汉子也醒了。你外甥要你找机会把他那孩子换过来，冯老头活不了多久了，要是没有汉子继承家业，凭那大房二房如狼似虎的劲，那娇哥儿就一分也分不到。到时候你吃的穿的好日子，怕是到了头了，谁还能供着你们像头猪一样不做光吃。”
娇哥儿当了多久的小妾，王李氏一家就享受了多久，这下早被养得白白胖胖一身膘，还怎么能拿得动锄头？
王李氏抱着孩子焦急地踱来踱去。这时候忽然有人“哐”踹开了王家的门，小侍儿吓得一抖。却见是王家汉子回来了，摇摇晃晃，满身酒气。
王李氏赶紧一手抓住了回来的王大明，“当家的，快想个办法啊，咱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王大明一手推开了王李氏的，喝道：“你个败家物，我死了怎么的，大白天吵吵闹闹！不像话，看我休了你！”说着就要摇摇晃晃去找纸笔，一双浑浊的眼睛在屋里逡巡了一圈，看见了坐在客堂主位上的小侍儿，嘿嘿一笑，凑了过去：“嘿~小红，嗝，怎么，想我啦~你，你放心、我马上！立刻！就把家里那个败家物给休了…”
小侍儿见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冷哼一声就把桌上的茶瓦壶一把拎起砸在了他头上，顿时就见红了。人，当然也就清醒了。
王大明蹲下捧着头，心里暗骂得厉害，本来想趁着酒劲试探他一下，毕竟他早就对这外甥身边的小侍儿垂涎欲滴了。
奈何明明是已经被那冯地主不知道穿了几次的鞋，偏偏不理会于他。自己好歹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一个秀才，王大明心里不屑道，等本老爷高中，你这破鞋，我还不稀罕呢！
王大明心里想着甜娇儿，至于王李氏这黄脸夫，早就心疼得在他左右仔细问候了。
上位坐着的小侍儿就仔细看他们的表演，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水。
等二位把自己的戏份表演得差不多了，小侍儿才扔过去一两银子：“别惹到我，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娇哥儿给的贴补能不能到你们兜里就不一定了。想告状，等能爬进冯府再说吧！”
夫夫二人脸都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双双悻悻地站起身来。
小侍儿扫了眼在混乱之中被放在地上的小哥儿：“你们想办法，要么把那小汉子买回来，要么用他把小汉子换回来。两日之后，我会再来这里。”说完把杯子一放便甩袖离开了。
等小侍儿走出门，王大明朝门口啐一口：“破鞋！”声音却压得极低生怕被听见。王大明走到正位坐下，拿着那小侍儿用过的杯子呷了一圈。
见王李氏还像个鹌鹑一样站在那儿，眼睛一瞪，把桌子拍得“乓”的一声：“赶紧去煮饭啊，想饿死老子吗？”
王李氏这才捡起地上的小哥儿，从卧房里拿了一根布条把小哥儿绑在身上去做饭了。
……
再来说小哑巴夫夫二人，可算是过了一个柔情蜜意的早上。这边眼来，那边眼去。要不是小豆丁眼睛还没能睁开，一准早早地就瞎了。
但是，一切都终止在了猪要食的凄厉嚎叫之下。理想终究被现实打败了。
好歹花无道也算是围观了几天的实践操作，自己操作起来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还是磕磕绊绊地把砍好的猪草倒进锅里，点燃了火。
虽然这火燃着燃着就被压熄了，但是还算可喜可贺。花无道终于煮好了人生之中的第一锅猪食。
把半生不熟的猪食倒进猪槽里后，花无道兴奋地捧着在猪食里煮的红薯疾步走进了里屋，装作不动声色的，递给了小哑巴。
小哑巴开心地拿起了自家汉子给自己准备的“爱心午餐”，用手掰了一下，并没有掰开。小哑巴扬脸看了花无道一眼，调整了一下姿势，再用力一掰，依旧没有掰开。
见小哑巴掰不开，花无道贴心地接了过来，“咔”地清脆一声掰开了。
小哑巴：……没熟吧，这是。
好歹是自家汉子，小哑巴还是准备接过，还好生的红薯也是好吃的。
花无道却把手里的红薯往嘴里一塞，咔嚓咬了一口：“哎呀，没熟啊蛤蛤！”
小哑巴：←_←盯ing
看见小哑巴盯着自己，兴奋的花无道才反应过来，把红薯放到一边，给他用布擦了擦手：“抱歉，我太兴奋了，忘了为了好恢复，你这几天还只能喝粥汤。昨天晚上的山参煮完汤还剩了一大截，你今天中午把早上剩的汤喝了，等下去我就去后山的村里换只鸡来用人参炖了汤给你补一补。”
小哑巴摇了摇头，长年的贫苦日子让他养成了不铺张浪费的习惯。何况以前看人家生孩子没见过有谁家还要吃参吃肉的，都是一罐米汤过一天。生完第三天就要坐起来做绣活补贴家用了。只有自己这么娇弱。
小哑巴指了米缸的方向，示意自己喝点米汤就行了。花无道看了笑着应道：“好，给你煮粥喝。”
花无道拿着红薯边吃边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小哑巴双手抱着小豆丁，把头埋进了小豆丁的包被里。觉得自己快要幸福得死去了。
花无道知道小哑巴是穷惯了，但是小哑巴这番难产已经耗费了太多元气，如果这时候不好好补一补，之后都会多病多灾的。
花无道热了早上的人参汤给小哑巴端去后，还是打算下午去后村买只公鸡来炖汤。
……
吃完午饭的王家两个人坐在桌子旁边想办法，头发都抠遍了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王李氏正拿着米汤碗喂小哥儿，刚出生的小哥儿吃不惯使劲推拒，但是却抗拒不了，还被呛了两口。
王李氏道：“要不是我们去找你那好兄弟王五吧，他不是开赌坊□□上的吗？”
王大明哼一声：“见识短，动静这么大。万一被抓进府里了还得费好几百两银子。”王大明早知道他的兄弟有多少斤两。
王李氏把碗往桌上一放：“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吗？咱们的田土早卖给了冯地主了，剩下的也被迫给那小哑巴了。娇哥儿这一倒，我们可怎么办？”
两人正思考着，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人对了面，王大明起身去开门，王李氏抱着孩子进了卧房。
在门外敲门的，正是花无道。他本来是想来买一只公鸡的。奈何这村上公鸡少，母鸡倒是挺多。一路问过来都没有哪家有。公鸡产后补营养更好。
花无道见开门的是个身形高大身材粗壮长着酒糟鼻的人，向他拱手道：“先生，在下想买一只公鸡，不知道阁下可否方便卖我一只。”
王大明直了直身子，勉强作个秀才的样子来，一手揪着胡子道：“你挺面生的，是哪家的？买鸡来干什么啊？”
花无道继续恭敬回道：“在下住在山后，这次过来买鸡是因为我家哥儿生育了孩子，所以买来补一补。”
王大明眼睛转了转，向他指了个方向：“我家没有养鸡，你往那边走去看看吧，我仿佛记得那边有人家里有公鸡。”
花无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道了谢便走了。
王大明关了门，急走到了卧室，对王李氏说道：“好机会，那小哑巴家的汉子过来买鸡。你赶紧拿上迷药抱上小哥儿去换。我给他指了个错的方向。应该能拖一下。”
王李氏点点头，把小哥儿捆在背上盖上块布就往外走。
……
花无道顺着那路走着问了好久，好不容易有一家家里有只鸡，但是说好价钱一找才知被人偷了。安慰好了哭成一坨的“大嫂”，花无道揉着额角思量着要不还是去找一点治血虚的药材给小哑巴煮药喝吧。
那家丢的鸡正是被王大明偷着吃了，所以他才放心指了花无道过去。
花无道完全没有怀疑，只道是自己运气不好。一边想着有什么合适的补血虚的草药。
在问到一家人时，花无道见那人窗台上有一株晒干的黄芪，便向那户人家打听，得知是乱葬岗旁边的山上找到的。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鸡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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