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撒的结合·回归》三叶禾雀

4、妖鬼层 （目盲诅咒） room3

　　云如绸缎，月若流金，夜色下，庭院里一片宁静。只有屋檐下的风铃和假山水边的添水正合奏着轻巧灵动的乐曲。此时，两道身影在纷纷扬扬落下粉樱的樱花树下。

　　姑获鸟郑重地对晴明说：“真的非常抱歉，晴明大人。这次是我擅作主张，直接把那孩子带了回来。虽然这孩子身上确实有可疑之处，但我相信，有这样眼神的一个孩子，不可能是……总之，我不能让一个孩子留在那样荒无人烟的地方，他没办法在那里生存下去的。”
　　晴明右手持扇，轻轻敲击左手手心，眼神低垂。过了一会，才道：“无需道歉，姑获鸟。我会用我的眼睛来确认事实的。至少现在，以撒（Isaac）只是一个需要我们帮助照顾的孩子。”晴明转身看着以撒所住的屋子，说道：“但这段时间就要先麻烦姑获鸟你，来跟着他了。”
　　“是，晴明大人。”

　　以撒今天睁开眼，眼前是木质的天花板。
　　他揉了揉眼睛，以往充满忧愁的脸上展开一个微笑，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身。

　　叩叩叩，敲门声正巧响起。
　　“Coming please.”以撒马上应道，但又想起这里的人都听不懂他说话，原本的开心和愉悦又像被戳破的气球里的气体一样，瞬间飞散了。

　　姑获鸟听到以撒的回应，也愣了一下。她不确定这是以撒表示进去还是不要进去。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时，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下一刻，门开了。以撒穿着昨晚姑获鸟临时找给他的稍大的衣服，赤着脚，抬头望着她。
　　“ubume! ”以撒开心地叫着姑获鸟。
　　“Isaac. ”姑获鸟点着头回应，并一边用翅膀温柔的抚摸着以撒的头。

　　姑获鸟带来了一套新的衣服和鞋子给以撒。虽然以撒对这套衣服复杂的构造不太满意，不过既然是姑获鸟给他的衣服，他选择了接受，由着姑获鸟帮他穿戴好。这件草绿色的衣服显然跟姑获鸟和晴明穿的衣服是一个类型的。意识到这一点后，以撒又因此笑了起来。
　　姑获鸟看着以撒脸上先是表露出犹豫和不满，最后却转变成兴奋，也不禁因为孩子活泼多变的表情，露出一个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微笑。

　　当姑获鸟帮以撒穿戴好后，以撒急急忙忙的往四周环顾，却没有看到镜子。以撒只好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大小合适的衣服，又看了看那双木质底的人字拖鞋拖鞋。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让以撒突然觉得，这个风格的服饰，他应该有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以撒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待到以撒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自己的新衣服后，姑获鸟叫了他一声。以撒抬起头看着她，她便用宽大的翅膀拍了拍以撒的头后，指着门外。以撒也回应了姑获鸟，乖巧地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行动。
　　于是，姑获鸟带以撒出门了。他们来到了以撒昨天没有去过的地方。以撒时不时好奇的四处张望，时不时又抬头看着牵着他的手的姑获鸟。

　　以撒的房间在一座单独的小房子里，房子外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着其他建筑物。走廊外是一个充满自然气息的院子。院子里有很多精心栽培的植物，有潺潺流动的溪水，还有一些被雕刻成塔状的石柱。远远的，以撒还看到一个高大的红色“门框”和昨天见过的粉色的树。

　　穿过一段木质走廊，他俩来到了别的建筑区域，看见了其他的“人”。
　　那个“人”刚从房间里出来，背对着以撒他们，似乎在门口发呆。那“人”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让人联想起高山上的白雪，仔细一看，那“人”连皮肤也如雪花一般苍白。一头黑色的长发与身体的其他部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发梢上也沾染了晶莹的雪花。那“人”浑身散发着寒气，飘浮在半空中，让其身旁的一小片空间都飘起了雪花。突然，那个“人”侧过头，瞥了以撒这边一眼。

　　以撒被“她”突然侧过头的动作吓了一跳，因为他清楚的看见，那张美丽到非人的女性的脸上，是如寒冰般冷酷的表情。
　　以撒下意识地紧绷身体，回想起曾经在地下室与怪物们的战斗。但又因为有姑获鸟的先例，让以撒意识到，这里的怪物并不像地下室里的那些怪物一样，会毫无理由的就开始攻击以撒。既然这里的“人”不会主动攻击他，那以撒也不需要主动攻击他们。

　　“这里不是地下室，也没有无穷无尽的怪物想杀死我。所以我要表现出乖巧的样子来。因为在正常的生活中，大家都喜欢听话、令人省心的好孩子。我不能主动攻击他人，这是坏孩子才会做的事。”
　　刹那间，尽管以撒心中有着许多想法，他还是尽力按捺住自己长期以来主动攻击各种怪物的冲动，努力表现出一副丝毫没有攻击性的样子来。

　　那个“人”仅仅是往以撒这边瞥了一眼就没再关注他们这边了。之见“她”双手一挥，便一飞冲天，离开了这个庭院，只留下一道寒气。

　　在这之后，以撒低着头沉默着，没有看姑获鸟，也没有再盯着“她”离开的地方。他只是默默地被姑获鸟牵着走，眼睛没有聚焦的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姑获鸟观察着以撒的表情，鸟喙张开了一下，又合上了。她同样没有说话，让沉默继续保持了下去。
　　当以撒和姑获鸟路过那个“人”刚刚待过的地方时，以撒还能感受到那个“人”留下的寒意。以撒不禁浑身一抖，隐隐感觉到那个“人”的危险程度。
　　“没问题的，而且有姑获鸟在我身边呢。姑获鸟不会伤害我的，姑获鸟带我来的地方也不会有问题的。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就在我身边呢！”以撒这样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要做个不伤害他人的好孩子！”

　　也许是他真的很擅长暗示自己，以撒的情绪渐渐从紧张和压抑中恢复了过来。他继续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并时不时向着姑获鸟展露出笑容。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路上，以撒他们还遇到了其他的特别的“人”。大概是因为刚刚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以撒没有再表现出什么异常。而且，以撒也渐渐对他们产生了兴趣。只要遇到了这类“人”，以撒就会一直好奇地盯着它们，直到它们离开以撒的视线范围。
　　它们中有的与人类非常相似，相似到外貌与人类几乎毫无区别，但以撒还是能感受到它们与人类是不一样的；有的一看就不是人类，但身上又总还会有几丝人类的特征，不知道是在学习人类或是别的什么的。这些发现让以撒感到很惊奇。他对此越是了解，越是慢慢放下了对这些“人”的戒备。

　　姑获鸟和路上遇到的式神们打招呼，同时她也在观察以撒的反应。见到众多各种各样的妖怪，除了一开始见到雪女时状态有点不对，此后以撒的脸上竟然没有任何惊恐或害怕。虽然一开始他显得有些紧张，但慢慢的他也放松了下来，眼里只剩下充满求知欲望的好奇。通过姑获鸟的观察，她发现了，这一段路走下来，以撒的表情十分丰富。他一会疑惑，一会陷入沉思，偶尔看到一些长相特别的式神，还会忍不住惊讶地张开嘴，发出惊叹的呼声。

　　莹草和白狼刚转过走廊拐角，莹草就注意到姑获鸟带着一个孩子。她有点疑惑，因为她从没见过姑获鸟会直接把人类的孩子带回晴明的庭院。以往，即使是姑获鸟照顾那些弃婴或弃儿，也是专门变成人类的模样，并把孩子带到由源博雅大人提供的住处里。并且，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怕妖怪们，只是好奇的望着他们。
　　在莹草和白狼与姑获鸟互道早安之后，莹草转头看着姑获鸟牵着孩子渐渐走远，她对身旁的白狼说到：“白狼大人，好奇怪啊，姑获鸟大人居然带了人类的孩子回来晴明大人的庭院。”
　　“人类之子吗…？那个孩子身上稍微有点奇怪的气息。不过我也不能断定那是什么，毕竟也有可能是不小心沾染到的妖气。不过姑获鸟做事情肯定还是有原因的，而且能进来肯定也是有晴明大人的首肯的。”白狼沉思道。
　　“咦！是这样吗？白狼大人好厉害！莹草就完全感受不到什么。嗯嗯~如果是有晴明大人的允许的话，那肯定就没问题啦。”

　　昨天早上，青行灯突然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这是她以往对未来即将发生有趣的事才会出现的预感。她原本已经准备离开平安京，去其他地方寻找有趣的故事了。但如今，她难得改变了自己的决定，选择留在这里。
　　今早，她也出奇的有干劲，早早的来到晴明宅内。如今她充满对新故事的好奇，恨不得马上能得知故事的全部。

　　晴明刚打开待客厅的门，就看到青行灯那双幽蓝的美眸正盯着他。晴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纸人，注入灵力，小纸人便动了起来，朝着晴明和青行灯鞠了两躬，就飞快地跑出去了。晴明从容地入座，不过脸上还是露出几分无奈。
　　“晴明，如果说这平安京里有最能让妾身感到有兴趣的故事，那必然是在你这里了。”青行灯坐在她的青色行灯上，飘到晴明面前。
　　“告诉妾身吧，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作为百鬼谈的妾身，说不定能帮你一些忙哦？”
　　敲门声响了两下后，门被不急不缓地推开，小纸人端着几只茶杯和一壶热茶进来了。
　　晴明端起倒入了茶的茶杯，轻抿一口，道：“可这世界上故事千千百百，你如何分辨故事的真伪呢？”
　　“故事哪有什么真伪。”青行灯笑道：“对妾身而言，妾身是被无故被烧死的人类。而对那些村民而言，妾身是活该被烧死的妖怪。故事，只是由所经历之人的想法构成的。那么现在，你该说说你眼中的故事了吧？”
　　晴明若有所思，放下了茶杯，看着茶杯上的蒸汽袅袅上升。

　　“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