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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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宿舍，果然一切入忻晨所料，这个房间充满了历史沉重感，整个房子就像80年代国家给统一分配的宿舍屋。这是一间典型的一居两室的屋子，客厅小的可怜，一张灰色的沙发靠墙摆着，电视柜正对站它，只是电视柜上却不见电视，在靠厨房门的墙边有一个方桌，方桌像是许久没用过了，上面覆盖了一层薄灰。地板甚至没有安放瓷砖，只是一层发亮的水泥，有的电线还裸体在墙体外，仿佛一个地震这栋楼就会消失在这个山里。
客厅的窗户对着正西的方向，门的时钟写着6：35，快落下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里，就连那水泥地都泛起了红光，让眼前这一切显得更加的陈旧与斑驳。
“是有点老，不过住了半年我也习惯。”程烨说道，她还顺手伸进衣服里松开了自己的胸|罩。
“那我住哪里？”忻晨问道。
“左边那间是我的，右边那间是你的。”程烨帮忻晨拉着行李打开了右则的房间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扫把拖布什么的都在厨房，你把这屋收拾收拾吧，我去食堂打点饭，”程烨看着忻晨的脚，说道：“你们的配给明天才发，去我房间换双拖鞋吧，坐了六个小时的飞机你这脚估计也肿成猪蹄了。”
程烨说完之后就出了门，忻晨一人坐在屋里，看着这陌生又破败的地方，她的心里一阵难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她就从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家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唯一还算得上认识的程烨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靠谱，什么监护人，什么军医，说白了倒是像个老兵油子。
不过程烨说得也没错，忻晨觉得自己这双脚肿得有些无疼，她小心走进程烨的房间，房门没锁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忻晨一愣，这房间可没程烨那么漂亮，甚至……有些小邋遢。忻晨小心跨过扔在地上的衣物，在床边找到了一双有着灰色绒毛球的拖鞋，怎么看也不是程烨的款，想着脚疼的没法，她也就勉强套上这鞋，果然释放开双脚之后人要轻松些。忻晨也不愿意在这房间里呆着，她在这房间里四处又看了看，果然这里的一切充满了一种破败感，就拿厕所来说，连个浴霸都没有。
“哎……”忻晨低声叹气：“像是被卖去做传销了，还是被自己的亲爹卖的。”
忻晨又顺手在洗手台将一根抹布洗净，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里自然不能和她的家相比，就连灯都是一副爱亮不亮的德行，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灰墙就显得更加灰暗了，床上倒是换了新的被子和毯子，和她父亲部队中的款式一样——没有款式。心细的忻晨倒是发现床上还是有电热毯的。忻晨有些绝望，她开始收拾起这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个书桌和书架，另外还有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就再没其它了，打扫起来也没那么困难，她细细的把桌子椅子什么得擦了一遍，接着把地面简单的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拖地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小朋友，吃饭了。”
忻晨的肚子十分配合的叫了一声。
“来了。”
忻晨走出自己的卧室，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香气，客厅的饭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三个菜和两碗白米饭，程烨分着筷子招呼忻晨坐下。
看着这热腾腾的饭菜，忻晨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日离家她妈正帮着晚餐，想着自己稀里糊涂来了这里，那眼泪竟是没忍住的往下落。程烨盯着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她回到房间不知道从哪堆衣服下面拿出一包纸巾，放在忻晨面前。
“饿着哭不如饱着哭，吃点饭。”
现在本就是忻晨最为脆弱的时候，她可经不住劝，越是劝心头越是难过。哭得更是大声起来，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这老房子隔音效果本就一般，这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好像都有人在哭，都是一群离家的孩子，谁又不难过。
不同的监护人或者有着不同的法子，但程烨或许是最不耐烦的那一个，她用筷子敲打着碗沿：“哭了你就能回去吗？哭了地球就安全了吗？吃饭，不吃我扔了。”
“我让你吃饭！”
这一喝让忻晨一惊，她的父亲虽然严格但很少凶她，何况在这陌生之地，忻晨立马坐在了凳子上，捡起程烨扔在她面前的筷子端起了饭碗，不过丝毫没有想吃饭的样子，倒是一脸的委屈，总之脸上的泪就没有停下来过。
“我想…妈妈……”
“现在我就是你妈……”程烨觉得这话没对，立即改口道：“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在我这住着，在北岛呆着，就要听我的安排，你以为你来这是干什么的？”
“拯救地球……”忻晨带着哭腔。
程烨忍住没笑出来，哪个拯救地球的英雄会把脸都哭花了，她再次敲着碗沿道：“把你脸上那马尿给擦了，吃两口东西。”
说着程烨从身上拿出一张A4纸，一边看一边说道：“明天我们的事情还多着呢，第一，我得送你去‘学校’报道，迟到的按军规处置；第二，这房间确实有点乱，明天我得收拾收拾，毕竟以后咱两一起生活，我也得收敛些了；第三，我是军医，我不是你的全职奶妈，同志们需要我，我得去上班，以上三点容不得我在这惯着你，你已经18岁了，还是要有点成年人的样子。”
看着忻晨倔强的小眼神，程烨继续说道：“吃完饭，把碗洗了，这都快8点了，晚上可没什么娱乐的，没事就早点洗了睡了。”
“我带了作业来的。”
程烨一阵头疼，果然高材生的喜好有些独特。
“我还带了奥数题，英语八级词库，还有两本字帖……”忻晨抽泣着说道，她怎么可能没事，为了让自己的大脑不要总是想家，忻河让她收拾行李时她就做好了准备。
程烨想了想，安慰道：“在这边上学也有作业，你不会孤单的。”
“哦。”忻晨点点头。
听着窗外其它房间里传来的哭声，程烨皱眉将窗户都关掉，她看着忻晨也冷静多了，这才慢慢舒展眉头，她拿起饭碗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小朋友，我知道突然和家人分离是一件难过的事情，但你得接受现实，因为明天将比今天更残酷。”
忻晨接着点点头。
“乖。”程烨再一次摸着忻晨的头，就像摸一只小猫。
“吃了饭，去把碗洗了，接着要睡觉还是要写作业都行，在你房间好好呆着，明天7：00准时起床，去食堂吃个饭，我开车把你送到学校去。”
“嗯。”忻晨慢慢的吃起了饭，她低着头的着程烨的唠叨，却并不想直视这个女人。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各吃各的，除了偶尔嘴时发出的对食物的咀嚼声，和筷子触碰到碗盘的声音外，房间再无任何杂音了。
“在学校里学什么呢？”忻晨还是决定问一下。
“学习如何成为一个鹿的驾驶员。”
“要考试吗？”
“要。”
“考不及格呢？”
“你敢！”程烨筷子一拍，不过马上又沉下脸认真说道：“你的档案我看过，在这一批人里算不得最优秀的，但也能排上前十，这里的学校与外面的学校完全不同，不及格不单单是请假家长那么简单，这里要做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培训出最优秀的驾驶员，地球的安全由不得你们任性。”
忻晨终于舍得抬头看程烨了，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又埋下了头。
“我回房间了，你收拾收拾吧。”程烨说道：“我没有驾驶鹿的资格，学校的事情我只是一知半解，但明天会有老师给你们细谈，你心里要有疑问就问他们吧。”
“你的……”忻晨看着自己的脚：“你的拖鞋。”
“借你穿了，明天还我吧。”
看着程烨回到了她的房间，忻晨看着空空的客厅，心里无比的低落，窗外的路灯也不明亮，灰暗的色调让她的心里也一直灰蒙蒙的，最终面对这里的还是自己一个人。她慢慢起身收拾好桌上的碗筷，走到厨房里打开水龙头，透过厨房的窗户她还能听到其它人的哭声，当然也有例外，其实不乏有人大声说着要成为地球的英雄这样的话语。
忻晨把水管里的水开到最大，她不想那些杂音进入自己的耳朵，那些哭声也好，那些斗志也罢，她就这样任凭水冲刷着自己，她来到这里是没有回头路的，所以她要有自己的目的，而非一味的难过或是亢奋。
“既来之，则安之吧。”她低声劝着自己，聪明的她其实心里十分清楚，难过不能解决问题，而她想回家也必须了解这里的规则后再做打算。
关上水龙头，忻晨提上自己行李回到了房间，她将行李的衣服放入衣柜，又把书本和作业在书桌上放好，抬头又看着那不稳定的光源，最后还是选择了睡觉，无论今夜是否能睡着，这也注定是一个不安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