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能看见你（又名：逐梦画师）》冷尘1987

8、夜

　　夜幕降临，城市里的节奏也逐渐放慢了下来。勤劳的蜜蜂们也卸下了一天的包袱，开始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释放着自己的压力。什么叫灯红酒绿，什么叫纸醉金迷，都将在繁华炫丽的夜生活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许很多人都会沉溺于这样的氛围，但萧凡却属于少数中的一员。他独自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在画纸上随意的描绘着自己看到的故事。
　　到了下班的时间，小樱带着一天的疲惫走出了便利店的大门，朝着那灯火阑珊的方向走去。而这一幕也正巧被萧凡目睹，这不是小樱平时下班后回家的方向。出于好奇，萧凡收起画袋，跟在了小樱的身后。

　　几经辗转，萧凡跟随着小樱来到了一条偏僻却又霓虹璀璨的巷子，只见小樱压低了帽沿，低头走进了拐角处的一家舞厅。
　　萧凡看到从舞厅里走出的几个衣不遮体的舞女，有的还挽着满身酒气的男子，她们说说笑笑，丝毫不避讳男人在她们身体上放肆的抚摸。
　　萧凡不由得紧缩双眉，心中暗想：小樱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犹豫片刻，他还是选择跟了进去。
　　虽然萧凡知道别人看不到自己，但不曾来过这种地方的他，内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紧张与反感。
　　在拥挤的楼梯上，一个身着职业装的男子正打算往外走，身后另外两个同样穿着的男人却试图拦住他。
　　“哎呀，秦哥，来都来了，就进来玩一会儿吧！”
　　“对啊！老秦，哥几个都知道最近老板给你很大压力，所以才带你来消遣一下嘛！放松一下吧！”两个男子先后劝道。
　　“啊，不了，不了，你们玩吧！我没事，我还得回去照顾小强呢，马上就搬家了，我得好好收拾一下。”秦柯难为情的推脱道。
　　“急什么啦，回来我们帮你忙活去，进来玩会儿。”
　　“真的不了！不扫你们兴了，过几天搬完家，请大伙温居去哈……”说罢，秦柯便急匆匆的走出舞厅的大门。
　　“这老秦……真没意思，肯定憋的难受了，还不来痛快痛快……”年纪稍大的同事叹道。
　　“哎？他该不会是有问题吧？”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挠着脑袋说道。
　　“你小子才有问题呢！走！咱哥俩进去玩会儿！”

　　萧凡通过几排酒桌，来到舞池边，在那及其微弱的幽暗光影下，他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象。
　　一个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站成一排，每一个都是浓妆艳抹，有的在冲着周围的男人搔首弄姿，不时送上飞吻；有的面对身边男人猥琐的眼神，却好像若无其事一般低头看着手机；也有些略显稚嫩的脸庞站在靠边的地方，胆怯而羞涩的回避着男人们的目光……而男人们则像是在逛农贸市场一样，拥挤着缓步移动，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舞女，好像在挑选着自己中意的商品。
　　舞池深处，一对对男女紧紧的搂抱在一起，随着令人躁动的歌曲不和谐的律动着身体，男人们的双手贪婪的在舞女们的身上肆意游走，舞女们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的迎合着男人们强烈的□□……
　　萧凡觉得这样的画面令人窒息，空气中混杂着香水、烟味和酒气，让他的头感到有些痛。虽然眼前的场景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想让这些污秽的画面玷污他的画纸。他推开拥挤的人群，终于在几个羞涩的年轻姑娘中找到了化了淡妆的小樱。
　　此时的小樱已经完全颠覆了在白天留给他的印象，一件黑色连衣裙将小樱玲珑有致的娇小身材展露无遗。娇艳的秀色吸引了周围无数充满狼性的目光，再加上纤细的腰枝与修长的双腿，就连萧凡自己也觉得体内一股暖流渐渐上涌，脸上更是泛起一阵燥热。
　　这时，一个淫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小樱的身前，拉过小樱的手便向舞池深处走去。小樱整个人顿时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不由自主的随着男人走进舞池。
　　开始，男人只是抱着小樱随着音乐扭动，小樱不敢抬起头，只是把脸贴在男人的胸前，两只手不自然的垂下，动作仿佛僵尸一般僵硬。男人显得略有些不满，他抓住小樱的手，放到自己的背后，小樱明白了男人的意图，胆怯的环抱住了男人的身体。随着音乐旋律的变化，灯光变得更加昏暗，男人的劣行也逐渐变本加厉……
　　几首歌曲之后，男人意犹未绝的掏出几张钞票丢给小樱，然后便转身离去，寻找下一个中意的“商品”。

　　小樱披上外套，跑到了舞厅外的小巷里，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独自一人躲在这里放声哭泣。
　　萧凡站在小巷口，默默的望着小樱蜷缩在墙边，心中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两个刚从舞厅走出来的年轻小伙，哼着歌曲的旋律，迈着略拽的步伐，恰巧也拐进了这条幽僻的小巷。当他们走到小巷中央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墙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小樱。两人相视一笑，顿时露出了狡黠的表情。
　　其中一个光头弹掉了手中的香烟，用尖哑的声音说道，“小妹妹，是谁欺负你啦？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啊？”
　　“就是啊，让我们俩好好安慰你一下吧！”另一个短发男猥琐的搓弄着双手，和光头一起围了上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小樱停止了哭泣，紧紧抓住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
　　“别裹啦！那么有料的身材，裹也裹不住的！”
　　两个男人已经抓住了小樱的手臂，正在试图去捂住小樱的嘴。站在巷口的萧凡见此情景，顿时着急起来，他刚想摘下自己的画袋当做武器冲上去为小樱解围时，一个更快的黑影从他身旁一闪而过，直奔两个流氓而去。
　　只是用了三拳两脚的功夫，两个小流氓已经一动不动的昏倒在地上。
　　小樱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的阿翔，嘴唇在不停的颤抖。
　　阿翔只把侧脸对着小樱，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消退，他双手紧握成拳，半晌无语。
　　“阿翔……对不起……”小樱终于还是再次哭了起来。
　　“我很没用是不是！我养不起你是不是！”阿翔顿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小樱用力的摇着头，哭的更加委屈。
　　“对，我是很没用……我一场职业比赛都打不赢！”阿翔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阿翔快步走出了小巷，小樱哭着试图去拉住他，但却被阿翔一手甩开。
　　天空渐渐下起了雨，小樱依旧跪在无人的小巷子里抽泣不已，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沿着她迷茫的脸庞滑落……

　　萧凡回到自己的家中，拿出阿翔离开时在巷口丢掉的照片。他擦干了上面残留的雨水，那是一张有些破旧的老照片，上面是三个孩子的合影，其中一个男孩和女孩看起来像是初中生的年纪，而另一个小男孩则显得年幼许多。虽然三个孩子都穿着极为朴实破旧的衣服，但脸上却都带着灿烂的笑容。三个孩子旁边的门栏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童希福利院”。
　　萧凡铺开了画纸，对着那张照片，舞动起了手中的铅笔……

　　番外：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满眼是泪的女孩依偎在母亲的身旁。
　　“什么？你要和萧凡结婚？”一个中年男人额头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随后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上，“我不同意！”
　　“呜……”女孩哭的更加悲伤。
　　“老孟！你好好和女儿说嘛。”温柔的母亲一边安抚着女儿，一边埋怨着丈夫。
　　“谈恋爱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可结婚是终身大事啊！我的宝贝女儿！萧凡他现在已经疯了，医生诊断他有精神分裂！你考虑过如果他的病治不好，你这一辈子怎么过！”父亲说完，生气的在客厅里踱着步。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我答应过他的，我不能扔下他不管……呜……妈……”女儿呜咽的哭诉着，紧紧的抱住了一旁的母亲。
　　“你！你气死我了！……好，你要是铁了心要和他结婚，我……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