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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凌柔到晋江边时,气喘嘘嘘的,差点迟到。昨天看侠女走得健步如飞,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她想自己慢点,差不多时一个时辰,结果花了一个半时辰,总算体会到武功的妙处了。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那长相憨厚的船家,还好没走。

      凌柔上了船后,发现还有个空位,原来自己不是最晚到的啊!这古人也不怎么守时啊!也怪凌柔自己的思维没怎么转过来,以为像以前坐高铁那样,晚了只能等下一班了。早知道就不跑了,凌柔揉着脚,缓着劲。

      边揉的时候,也观察下船上坐着的人。

      一个清瘦的农妇正在给一位头发白发夹杂少许黑发的老妇人递一块饼,道:“娘,吃饼。”

      老妇人接过,把饼绑成小块,喂给依偎在她身边的5、6岁男孩吃,“来,狗娃,来吃饼。”

      狗娃接过饼,对着奶奶笑。旁边有一黑脸青壮在整理着他们的包袱。这应该是一家四口吧。

      等了一阵,人还没来,凌柔看见船家也在眺望远处,突然,船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

      凌柔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是一身穿白色革袍的男子,二十岁左右,一头乌发被一支玉簪挽了,衬得五官温润如玉,持着酒葫芦的手指更是白晳修长,宛若士夫画中人物翩然而至。周围人急切与焦着的步伐,更衬得他步履从容,不慌不忙。凌柔有些看呆了。

      此时,男子来到船边,船家搭把手把他扶进了船仓。

      其一坐下,凌柔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微微皱了下眉。知道要乘船,却还去喝酒以致误时,男子给她的好印象就打了折扣了。

      船家边开船边笑问道:“聂公子,今天要坐船,您怎么的一身酒气啊。”

      “这酒不可不喝!这可是王善人家的庆生酒,40多年的佳酿啊!故而难免多喝了几杯。”男子爽朗道。

      “原是王大善人的庆生酒啊!那是该好好庆贺,好好喝一杯。”船家感叹道。

      船上坐着的黑脸丈夫问道:“庆生酒确实该喝,可怎的有40多年,是老来得子么?”

      “这却不是。”船上无事可做,故船家开始细细说来。

      原来,这王善人是附近闻名的大善人,这一家人不知,却是因为从外地过来的。

      这瑜城有个风俗,家里有男孩满10岁时,就会在离家最近的树下埋下一坛酒。为何是10岁呢,应该是古时候小孩易夭折,过了10岁,活下长成的机会就大了。此时,家里就可以盼着他鼎立门户开枝散叶了。等到男孩长大成婚生下第一个男孩时,就会在第二天把酒起了,请周边亲邻和父母高堂喝了此酒,为孩子庆生,故大家都称这酒为庆生酒。

      而王善人在10岁埋下的酒,到33岁时,才生下一个女儿。王善人与妻子伉俪情深,纵使无子,也没有纳妾。后来为女儿招婿,那女婿是他女儿幼时救下的孩童,从小在王家长大,与王家女儿是青梅竹马,两人婚后亦是夫妻恩爱,孝顺父母,唯一不足就是王家女婚后多年也无所出。直到她23岁了,才在昨日生下了男孩,故而,这庆生酒等了40多年才起。

      众人听船家这么一说,都纷纷点头赞同,这酒确实该喝。这王善人一家后继有人确实该贺。

      这众人中,凌柔刚开始也是听得高兴,可仔细一想,这笑就笑得有些勉强了,最后干脆低头不语。
      聂琝随意靠着船身,嘴角含笑的听着船家说话,眼睛却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众人。这船上共7人,除了船家和他之外,有一家母慈子孝的四口人,不值一提。值得一提的是,坐他旁边的这位样貌俊秀的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孤身一人,手持佩剑。她敢出门,武功想来应该不错。

      在听到为生下男孩时起酒,她皱了眉头,这让他有些好奇,为何是如此反应。故侧身,轻声问道,“姑娘,这庆生酒可是有什么不妥,让你皱眉?”

      凌柔亦侧身,眼着对方的眼睛,道:“这庆生酒,只庆男孩,未庆女孩。难道女孩就不是父母骨肉?我是女子,该对这酒是何看法才妥?”这声音中夹杂着不平之气。

      聂琝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姑娘有所不知,这女孩出生,亦是有洒的。女孩刚出生时,家中父母就会为女儿埋下一坛酒,等到女儿出嫁时,就把酒起了来喝,这为庆女儿的酒,名子也起得好,叫女儿红。”

      凌柔听罢,心里好受了许多。把视线移开,身子转正。然后又想起什么,又转过身,问道:
      “这有专门为出生时喝的酒,有为结婚时喝的酒,那有没有专门准备在将死之时喝的酒啊?”

      文士此时端正了身子,紧紧盯着凌柔,一个大大的笑容突然绽放在脸上:
      “我跟姑娘可真是知己,小时我听说这风俗时,亦问过我母亲同样的问题。”

      聂琝顿了顿,道:“可能人们对死亡并不能洒脱吧,故而还未听说过有这种酒。姑娘觉得,在将死之时,应该喝什么酒?”

      凌柔垂眸想了想,道:“都说,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我想若要喝酒,应该是故乡酒吧。”
      凌柔越说越惆然,她想家里了,她消散的时候,能魂归故里吗?

      “好一个故乡酒!在下聂琝,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我是凌柔。”

      “姑娘这是要去哪?”
      凌柔顿了顿,道:“宁和县。”

      聂琝笑了笑,这姑娘戒心还蛮强的。这条船的终点,也是唯一一个停靠点就是宁和县。这答案既可以是她的终点,也可以是她途经要到的点。嗯,她的回答没有问题,既没骗人,也没有说出真实答案。

      “那我们很有缘分,我也是去宁和县的。”

      凌柔笑笑不说话,眼望船头。

      船行处,水纹缓缓流动。周边的船亦给人百舸争流之势。
      凌柔注意到,今儿个风大还挺大的,船又是顺水而下,速度好快。

      船里慢慢安静下来。聂琝可能是因为酒喝多了,居然在船上坐着睡着了。边上的那一家人,妻子抱着熟睡的孩子,轻抚着。丈夫尽量侧着身挡住从外面往老母亲身上吹的风。

      凌柔看着眼前这一幕亦是微笑,开始闭目养神。

      时光伴随着流水轻快划过。

      船行进了几个时辰,此时夕阳西下,视线已经快看不清周围了。聂琝原是闭目养神,结果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用手揉揉还有些头疼的脑袋,舒缓一阵。

      凌柔看着他的动作亦是莞尔,这人还真能睡,这会才醒。

      聂琝揉了一阵,放下手侧身看向正前方。一眼看到前方有好几艘大船,注意到这几艘大船吃水很深。现在不是运粮时节,这么沉的吃水,得有多少物品?

      聂琝站起身,走出船仓,看了一看船所行路段。整个河道地形,是一个漏斗形状,周围山势逐渐平缓,两侧树木林立。前方开阔,周边有许多芦苇荡。

      聂琝皱起了眉,这附近他可是听说有一支势力庞大的水贼的。一般来说,商家交了过路费,就可平安通行。可眼下,秦州水灾,使得粮食和其他各种物资短缺,价格奇高。眼前这几艘大船货物这么多,难道不怕惹得水贼眼红,直接抢了吗?

      再看水面航道,都被这几艘货船堵住了。船大货多不易调头,速度慢,且堵塞了水道。若他是水贼,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再看自己周围,百余条船围聚,速度明显放缓了。而自己所在船被堵在中间,亦不再划浆,只跟着水流慢行。这下可好,大家都没退路了。

      他没想到,睡一觉就把自己置于了如此险境之中。只希望,前面几艘船上的人物,势力够大或钱给的够足,不然,这江上的人有几人能逃过。可是聂琝心里明白,这是奢望。

      前面的船突然停下来,一片闹哄哄的。后面的船只也被迫停了下来。

      聂琝看了看停的位置,货船把路全堵了,周围是最适合埋伏的点。

      聂琝此时心惊到极点,难道前面的船上有内应,故意停在此处的么?

      聂琝面色凝重的看着前面,思考着如何脱身。

      视线扫到凌姑娘时,发现凌姑娘不知何时,也出了船仓,正关切的望着他。

      凌柔此时心里总有些莫名恐慌,从太阳快下山时,眼皮就直跳。在看到聂琝看了前面船,又站起身观察四周地势,然后眉头紧皱,面容严肃,就更加加深了她的不安。

      于是也出了船仓,来到他身边,身体前倾,小声的问道:“你脸色不对,可是看出什么不妥了吗?我这心里有些不安。”

      聂琝紧紧盯着她看,想知道这姑娘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于是在她耳边放低声音道:“我怀疑……会有水贼来抢劫。”

      凌柔一听吓得脸都白了,抬起头震惊的望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咧开嘴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水灾,物缺,船上货多且不能动。周围有水贼势力,地形又易埋伏。……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凌柔眨了眨眼,问:“那……大概什么时候会行动?”

      聂琝没想到,她会直接相信他说的话,而不是自欺欺人的找各种理由反驳他,说他猜错了,于是道:“天黑之后。”

  • 作者有话要说:  大部分的行动方案,都是需要计划和准备的。
    所以,不要太期待,下一章的解决方式。
    男女主只能尽点心力,没法用口舌就改变救人于水火的。
    先打个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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