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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爽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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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卧室里陆耀正在给老爷子揉腰,倒了点药酒出来,味道散的满屋子都是。
她侧耳听着里头低低的谈话声,一会声音断了,陆耀走了出来,手上都是药酒,进了卫生间洗手,水声哗啦啦。
她进了老爷子的卧室,人已经躺下,眼皮子耷拉着,估摸着要睡会。
“你们去吃饭吧,我小眯一会。”
“嗯,给你带点吃的回来。”
她关了门退了出来,陆耀也洗手出来,两人站在外间,互相看了眼,又各自别开,默契的从房间里走出,酒店的餐厅在一楼,现在外面夕阳正灿烂,余辉从窗户里落了进来,照的小半个走廊金灿灿,吃晚饭尚早。
她想着去楼下的咖啡厅坐会,回头同陆耀说了句,没曾想他也要一同去喝一杯,阮希心里几分抵触,两人独处以来,总是时不时的针锋相对,没说几句就吵起来,她不想在公共场合同陆耀争论不休,索性说回去休息会。
她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上楼,陆耀也站在旁边,上楼的电梯到了,她先上去,两人的房间挨着,她快要走到房间门口,看见那头走来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不就是那晚来敲门的男人,她迟疑着脚下步伐顿住,低头在手包里找东西,待对方过去之后,她捏着手机继续往前走。
陆耀坐在一楼咖啡厅,刚点了杯咖啡,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
“喂?”
“在哪?”
他下意识的看看四周:“有事?”
“立马上来。”
陆耀起身,人从咖啡厅的小门出去,直奔楼梯口,他特意避开了电梯。
阮希站在楼梯口,门被从里面拉开,她撇了眼喘着气的某人。
“他下去了,估计在找你。”
“嗯。”
“陆耀,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阮希承认自己刚听说他破产时,确实有些不太相信,她一直觉得陆耀能力强,家庭也好,年纪轻轻不会栽这么大的跟头,如今再看,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一手好牌,也有打烂掉的时候。
陆耀从她身侧走过:“十几个亿吧。”
他语气波澜不惊,阮希却倒吸一口气,十几个亿,完全不是个小数目。
陆耀回头见她目光吃惊,忍不住笑了,拉扯着她胳膊往前走:“别太吃惊,以后有的是更多的吃惊。”
他在笑,仿佛出事的人不是他,阮希心情也调整的快,他都不着急,旁人急个屁,老爷子大概是早知道实际情况,才会这样帮他拉关系,让他东山再起。
“对方既然是来要债,看样子是知道你住在这里,酒店那边有房间记录……”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酒店房间记录查不到我,只有你和老爷子。”
阮希默不作声,陆耀开了房间门,拉着她一起进去。
“既然你欠了钱,还钱也是天经地义,躲着也没用,人家能来这儿找到你,回海城也一样能找到你。”
陆耀从小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出来,开了瓶沿着桌子推过来,恰好停在她跟前。
阮希手一伸捞了过来,捏在手里往里走,她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喝进肚子里,顿感凉快。
陆耀也开了罐啤酒,身子倚靠在桌上:“看着我落难,心里头爽快吗?”
阮希一愣,别过脑袋,又猛地喝了口:“说不爽快是假的。”
“所以你的诅咒生效了。”
“陆耀,很多人都看着你呢。”
他笑:“看着我东山再起?还是摔得更惨?”
“那就看你本事了。”
一罐啤酒她喝了一半,不轻不重的搁在阳台的茶几上,她扭头,陆耀目光闪烁的看着她,她拿了自己的东西往门口走,丢下句:“祝你好运吧!”
…………
第二天陆耀出去谈业务,阮希在酒店陪老爷子,老爷子腰扭了,在酒店休息,好在来这边的事情也结束了,不用出门。
陆耀出去一直到下午才回来,阮希本打算明日回海城,让老爷子休息一晚上,奈何他听说今日阮光远回来,坚持晚上回去。
她拗不过老爷子坚持,只好同意晚上回去,陆耀驱车,她坐在副驾驶,估摸着回到海城已是深夜。
计划中 ,阮光远要延后两天回来,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提前,她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搁在膝盖上的手机有信息进来,程辰:【快回来没?】
【在回海城的路上】
【OK,哪天出发?】
她尚未同老爷子说过出去旅游的事情,加上这次阮光远回来,尚不知道停留几天,但他的停留同自己影响不大。
“爷爷,回去之后我估摸着去趟外地。”
后座的老爷子“嗯”了声:“注意安全,和朋友去?”
“嗯。”
老爷子并没问具体事情,也在她意料之中,自从她出国读书之后,他几乎对自己不多加管束,多数事情让她自己拿主意,除了在职业选择的大方向上。
到家将近十一点,车子开进院子里,阮希透过车窗看了眼楼上的房间,最边上的房间亮着灯,楼下的大厅也亮着灯。
陆耀最先下来,从后座上扶着老爷子下来,她后一步下车,脚刚站稳,阮光远从屋子里出来,依旧是白天的装扮,立在了门口,头顶暖黄的灯光落下,照的他年轻了几分。
陆耀同老爷子已经走上台阶,她听见陆耀叫了声阮叔叔。
阮希闷闷的走到后备箱拎着行李下来,她推着两人的行李前进,阮光远从台阶上下来,欲要从她手里接过。
“我自己来。”
“小希,让爸爸来。”
她松了手,人大步进了屋,陆耀送老爷子回房,她也踩着咯吱的楼梯回了卧室。
不到三分钟,卧室门被敲着,她知道外面是谁,故意慢吞吞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阮光远,要五十岁的人,头发黑亮的几乎没有一根白发,加上平时注意保养,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岁,都不像是有这么大的女儿。
她侧靠着门,脸上表情几分冷淡:“有事?”
“我们聊聊。”
阮希故意看了眼时间:“现在不早了 。”
阮光远似没听见,人已经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她卧室不大,只放了床、衣柜和书桌,依旧维持多年前的装修风格,如同她住进来的第一天。
“小希,我们很久没好好聊聊。”
她回头冷笑:“聊什么?聊你一个接一个的换女人,还是聊你最近又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她出言讽刺,阮光远连表情都没变的立在屋子中间,着了一身正式的西装西裤,阮希看着他显年轻的脸,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长相随了阮光远,两人站在一起,陌生人也会猜测他们有血缘关系。
她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目光落在阳台上,外面的夜色漆黑一片,安安静静,偶尔传来几道声响。
阮光远似是没听见她之前的讽刺,声音一如往常:“回来适应吗?”
她并不回答,他继续开口,像是完成某种公事:“老爷子也问过我关于你未来的职业规划,你有什么想法?”
阮希脸色平静,阮光远同她讨论未来的职业发展就如同和她讨论未来的婚姻问题,他们父女俩并没有太多的亲情。
那件事情之后,她一直被老爷子养在身侧,阮光远也从海城离开,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几乎常年在外,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在外头过的风流潇洒,老爷子管不到,也不想管。
“目前没什么想法。”
“你爷爷的意思是走老路子,我同他的想法一样,你在圈子里混,多多少少我也能帮衬点。”
阮光远见她不说话,心头不悦,但也没表现在脸上,从口袋里掏出黑色钱包,从里面抽出张银行卡搁在桌上。
“不管做什么,总是需要启动资金,以前你爷爷也给过我一笔。”
阮希的目光落在银行卡上:“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
阮希连看都没看他,直接把银行卡扔他怀里,阮光远弯腰捡起,心情不太愉快。
“现在也不早了,你先睡吧,其他事情我们明日说。”他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去,转身准备出去,阮希没打算就这么结束,她一贯喜欢挑起是非。
“你这次回来难道就这一件事情要说?不如一起都说了,也省得憋在心里难受?”
阮光远目光平静的望着她,吸了下鼻子,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我有再婚的打算。”
她冷哼了声:“老爷子同意了?”
“嗯。”
“那就结吧,难道还要我祝你幸福吗?”
她冷眼瞪着他,阮光远紧绷着脸,她冷笑,到底是没忍住:“阮光远,你的良心都给狗吃了吗?”
她声音大,走在外面的陆耀顿住脚步,往里面看了眼,紧接着阮希拉开门跑出来,后面跟着出来的阮光远,两人对视一眼后陆耀下楼。
阮希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气的身子直发抖,陆耀走路不带声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旁,她余光瞥到有人来,以为是阮光远。
“如果当年我也一起死了,大概你就称心如意了?”
等说完才发现来人是陆耀,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她并不想让陆耀知道太多家里的事情,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无人会提起。
“什么死不死的?”陆耀吊儿郎当的蹲在边上,身后是矮矮的树木,光影被树木挡住,他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
她捏着拳头扭头:“你什么时候有了听墙角的毛病?”
“说悄悄话不关门,还怪人听墙角,又是什么毛病。”
“你诚心不让我心里爽快?”
她狠狠瞪着他,陆耀忽然起身,抬手把她从石凳上拎起来:“现在哥哥就带你去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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