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手侠》伍命

32、第三十二章 赠衣情

　　此话一出，撑船少年立刻出声反对：“我们没有多余的衣服，你要衣服，靠岸了自己买去！”
　　“欸，远之，朋友求助，怎么可以将其拒之门外，”萧从之呵斥一声，“等着，我这就去拿。”
　　萧从之一走，撑船少年立刻戒备地盯着江踏白：“听好了，我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可没有大师兄那么好骗，你最好省点功夫。”
　　江踏白伸个懒腰：“随你怎么说吧，远之师弟。”
　　“呸，谁是你师弟！”
　　“有什么关系，朋友的师弟就是我的师弟。”
　　“真不要脸。”
　　“脸有什么用，挨饿的时候可以吃吗？受冻的时候可以暖和身子吗？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你要脸还是要命？远之师弟看起来初入江湖，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呀。”
　　撑船少年涨红了脸：“居然说我是初入江湖，你又怎样！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一副老江湖的口吻真是……不要脸！”
　　江踏白逗他上了瘾：“哈哈哈，远之师弟看来很喜欢这三个字。”
　　“你！哼，我就是喜欢这三个字，怎样？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萧远之！怎么可以这么无礼！”萧从之一出来就不客气地责骂了一顿，顺手将手上的衣服交给江踏白，示意他入船舱内换衣服。
　　江踏白对萧远之做了个鬼脸，接过衣服得意洋洋地进了船舱。
　　只留萧远之一个人在原地跳脚：“大师兄，这种不知底细的人，你借他衣服也就算了，还让他进船里面！万一、万一里头东西被拿走怎么办！”
　　“他不是那种人，我看得出来。”
　　萧远之好不憋屈：“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师兄你才刚认识他就这么信任他，要是让师傅知道肯定也要说你！”
　　“不，师傅一定会理解的。”萧从之微笑道。
　　萧远之翻了个白眼，师傅得知你这么任性妄为，只会折寿！正当他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江踏白已换好衣服走出来。只看了一眼，萧远之只觉得天上又劈了一道雷。
　　不再是深灰劲装，这一次，江踏白一身磊落锦缎白衣意外地合身，无论是领口、袖口还是腰带都颇为讲究。就好像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马靠鞍”：狼狈的落汤鸡摇身一变成了翩翩美少年。
　　萧从之看得频频点头，毫不吝惜地赞美：“这衣服很适合你，收下吧，不用还了。”
　　萧远之回神过来，连忙扑上前，却被江踏白一个侧身躲开。
　　“大师兄，这是我们祝寿时要穿的阿，你就这样送他了，那到时候你穿什么！”萧远之欲哭无泪，眼看自家师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便转移对象，瞪向江踏白。
　　“脱下来！喂，不要脸，脱下来！”
　　江踏白立马可怜兮兮地捂住胸口，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他：“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术不正，还……男女通吃！”
　　萧远之一听差点吐血，而江踏白则是憋着笑，心道目的达到了就得及时撤退，以绝后患。于是他拱手道谢：“萧兄赠衣恩情没齿难忘，小弟日后再报。”说完他就要原路返回。可才走一步，萧远之就跳出来拦在他面前：“没一身好衣服实在有损我门颜面，倘若师傅知道，一定会把我骂死，我不能放你走！”
　　“那就来看看你拦得住拦不住了！”江踏白一个错身越过他，任他怎么出手都碰不着江踏白的一片衣袖。他几番扑过去，江踏白都能游刃有余地躲开，像玩游戏似的。几轮过后，萧远之累得喘气不止，江踏白却依旧笑嘻嘻：“远之师弟，再见了。”
　　他才要下江，忽然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又挡在了自己面前。
　　这回是萧从之。
　　江踏白瞪他一眼，十二分警惕：“喂，你该不会后悔了想把衣服要回去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阿，你不可以出尔反尔！”他可不想再穿回那身湿漉漉的衣服，难受死了。
　　萧从之却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我不让你回去，不是因为衣服，而是那个。”说着他微微侧身，扬起下巴示意他小船的方向。
　　江踏白这才发现，自己的船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两人皆是大汉，手里抄着明晃晃的家伙。
　　不会吧，这回真是劫船的。江踏白一张脸黑了下来，他不会傻到认为有人会带着大刀上船交朋友。
　　“我去把船抢回来！”江踏白没有多想就要冲过去，却把萧从之一把拉住：“胜算小。我知道你身法好，但对方人多。那是横刀帮的人，专门劫水上孤船。他们将主船停在百米之外，每次劫船，除了上去的人，水底还潜了好几个。贸然前往的话，恐怕还没登上船就会被水中那些暗算。还是说，你水性很好？”
　　江踏白听到这连忙摇头。开玩笑，水性好他之前也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这就对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是脚踩得着的地方，能避则避。”
　　江踏白只得罢休，只是还是忍不住哀嚎：“我的酒，我的披风，我的船……”
　　谁知萧从之也很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千年美酒没了是有点可惜。”
　　江踏白无语半晌，决定还是不要说什么比较好。
　　劫船的人在船上翻了一下，没看到什么值钱的，加上船上的人不知所踪，很快就朝他们这边看来了。其中一个提刀指着他们的船，不知在说什么。
　　“远之，再点几盏灯。”
　　萧远之连忙应声，跑出船舱内找灯笼去了。
　　江踏白惊讶地望向他：“欸，你疯了吗？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熄灯悄悄溜走吗？”
　　萧从之摇头道：“不用，因为他们不敢来。远之，把门旗也挂上。”
　　“好！”圆脸少年出来时手里多了好几样东西。他利索地把点灯挂灯，然后把一面白色锦旗挂了起来。锦旗在风中飘扬，颜色颇为醒目，但最醒目的还是上头的那两个字：逍遥。
　　电光石火间，江踏白明白了：“你是逍遥门的人！”
　　逍遥门里逍遥客，乱世谁与唱楚歌？
　　这句诗说的就是这帮人。
　　乱世二字，指其门人多潇洒不羁，无论世道如何都可自得其乐。楚歌二字，取自四面楚歌的典故，小小一计便逼得一代英雄走入穷途末路，故指逍遥门人擅于用计。
　　逍遥门人，多气度不凡，好结交四方侠客。这是这样一群妙人，渐渐为江湖人所向往。江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以能认识其中的人为荣，逍遥门主因此结交了八方豪杰，人脉之广连花家都望尘莫及。
　　放眼江湖，排队等着要结交他们的人多得去了，谁会不卖他们面子？因此逍遥旗一出，还敢拦路的绝对就是傻子。

　　然而今晚，还真是来了几个傻子。
　　那两个汉子，毫不顾忌，划着江踏白的小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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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萧远之：行走江湖，最怕疯子和傻子。哎，今晚都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