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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少年心事难赋 ...

  •   鱼奴与无一穿梭在梁州热闹的街市,鱼奴身着那身玄黑锦袍,发髻高束,别着根木簪,很是雅致,像个清贵的公子。
      无一穿着天青色短衣,随手绾着低垂的发髻,一些长发披在身上,荡在身前,不施粉黛,很是可爱。
      她只到鱼奴下巴,鱼奴故意用手揽着她的肩,无一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像极了一对有情人。
      无一不悦:“你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怎么那么高。
      鱼奴笑:“过奖过奖,你才十六岁,多吃点,还有机会再长的。”无一已经双十之年,她长相稚嫩,身形娇小,冒作与鱼奴同龄,鱼奴也未察觉。
      若是鱼奴知道恐怕要十分懊恼的,她因身长清瘦,倒无人觉得她年幼,坊子里唤她姐姐的姑娘很是多。
      夜色深浓,街市灯火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路上行人许多,人声此起彼伏,一片生意盎然的样子,鱼奴渐渐开怀,与无一走走停停,玩玩闹闹,一前一后追到梁河畔。
      河边烟柳依依,清风徐来,河上几艘游船仙乐阵阵,无一拎出个钱袋笑着对鱼奴说:“走,带我去梁州最好的酒楼,热闹热闹去。”
      鱼奴知她又是顺了别人的钱袋子,有些生气,无一理直气壮道:“这样的钱袋子,这么许多钱,想来是极有钱的,都是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你的歪理真是多,我且问你,若是给人抓住了,岂不累及示剑山庄的名声,连累红情坊,连累我师傅。”鱼奴说道。
      “哈哈,你哪来的这一肚子忠义之言,好了,放心吧,绝不连累你们,走吧,清风楼,遐仙楼?是不是?”无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清风楼!找你的大仙人!”说着喜笑颜开的跑了。
      鱼奴无可奈何,只得去追她,不看着点,着实不放心。
      这会,河上游船也靠了岸,岸上的仆人们牵马的牵马,抬轿的抬轿,也朝着清风楼而去,鱼奴与无一行至街心,忽听有人喊:“鲜公子”
      鱼奴一瞧,竟是安丰,安丰骑着匹枣红大马,正笑着看着鱼奴,难怪总瞧着白荷那小师妹眼熟,可算对上了,安丰下马与鱼奴无一同行,邀她们同去清风楼。
      他问鱼奴:“你说天下有无长的一般无二的人。”
      鱼奴知道被安丰认出来了,二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识破便识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神态自若的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的一样倒也有的。”
      安丰闻言哈哈大笑,鱼奴看他也没了在示剑山庄低迷的样子,想来这富贵公子喜新厌旧,府中有眷梅,恐怕对师姐的那份心早没了,这样也好,鱼奴安心许多。
      到了清风楼,鱼奴才发现无一不知何时没了踪影,无奈自己被安丰拉住不放,只得随他先进去,落了座安丰将众人介绍一番,又将鱼奴介绍给众人,鱼奴跟着寒暄,刚落坐未几,又有人来,竟是熟人,只见念念伴着位很是儒雅的男子进来,鱼奴见着熟人安心许多,两人相视一笑。
      安丰玩笑道:“周先生可是今天的东道主,奈何姗姗来迟,罚酒罚酒。”
      鱼奴心中了然,他便是周先生,心中不免一番激动,只是在书上瞧见他的名字,听人唱过他的词曲,今日总算见着活得了,她起身作揖,很是诚心的恭维了一番,引得众人一阵调侃。
      念念也笑道:“好了,我们小仙官可是难得一见,今日说的这般诚心,需得好好唱一唱周先生的词曲。”
      鱼奴觉得此提议甚好,只是自己那唱功便罢了吧:“念念打趣我,不若你来唱,我以笛声伴奏。”
      众人自是乐见,今日也就是沾了周先生的光才能得见念念,乐得一饱眼福耳福。
      念念朱唇轻启,歌声婉转动心,鱼奴以笛声相合,笛声绵长低沉,虽有些苍凉,扣人心弦,众人更觉耳目一新。
      梁州还有这样雅致的一号人,竟未曾听过。
      安丰笑道:“不过你们孤陋寡闻罢了,小鲜官岂是你这些俗人说见就见的,小鲜官是本公子的。”他因白荷之故,格外关照鱼奴,当即断了他人念想。鱼奴却不明白,只觉无奈,这个王安丰,果不其然,纨绔子弟,四处拈花惹草。
      众人对着安丰一阵恭维。以为他好男色。并不敢打小仙官的主意。
      念念笑道:“呵呵,我们小仙官的剑术才更了得。”
      鱼奴忙摆手:“不过是雕虫小技,实在不值一提。”
      众人只当他谦虚,吆喝着有机会必定要一饱眼福。
      鱼奴心中惶惶然,感叹这帮贵人真是有兴致,固戎都快打到昶瀚河边上了,还这般逍遥快活。
      好在席上主角不是自己,他们稀罕一时也便不再说了,鱼奴才得时机逃了出来,正忧心无一哪里去了,便看见一脸幽怨的无一正守在门外,鱼奴好一番哄逗,她才笑逐颜开:“走吧,陪你的贵人吃酒去。”
      正欲下楼,被人拦住,是四儿。
      四儿很是客气,见着无一也很是惊讶:“这位姑娘也在此处。”
      无一有些躲着他,悄悄将钱袋揣进衣内:“恩恩,幸会。”
      鱼奴无一跟着四儿去了清风楼后院,四儿将他们引至一个亭子里。
      亭子里可不就是莫七吗?鱼奴不解,他找我做什么?
      不对,是肃王殿下,该不会又要仗势欺人吧,管他呢,他再无礼,也休怪我无礼。
      鱼奴自得一笑跑到亭子里。
      无一正要跟去,四儿唤住她,两人一起守在原地守着,无一一脸的不高兴。
      四儿也似是不悦,傍晚从府里出来,不知何时竟丢了钱袋,街市人多,自己急着来清风楼,也未留意路上碰见些什么人,自己堂堂国公府的四公子,肃王殿下随侍,竟不知不觉丢了钱袋,真是笑话。
      无一悄悄打量他,忽而偷笑,怪不得先前在御街上瞧着这个人眼熟,许是天意告诉我,他是我的财神,如今才想起来在洛水见过一次的。
      想来丢了银子不快活吧,没办法,天意天意。
      再瞧亭子里两个人似乎吵了起来!
      鱼奴和莫七互相揶揄,一个说不男不女,不知羞耻,夜不归宿,这是莫七在说鱼奴。
      莫七今日在清风楼与示剑山庄众人相聚,散了席又在玉无双那耽搁一会。
      一下楼便瞧见鱼奴和安丰进来了,本来就不快,又见她瞧见周雁生那副高兴的样子,花言巧语奉承周雁声,更是不快。怎么在我很跟前,尖牙利嘴,简直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如今固戎军在萧长定的带领下势如破竹,一路打到雷州,再往前就是昶瀚河,若是过了河,便可直下中原,打下梁州城,那绵宋也便完了。
      绵宋与固戎开战,北歧旧部那些游勇散兵也开始蠢蠢欲动,朝堂上也有些乱了手脚,梁州城看似歌舞升平,谁知道是不是最后的狂欢。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莫七冷冷说道。
      鱼奴看着他,难以置信,反驳道:“一,我不是商女,我只是会友而已;二,你在此处所为何事?还不是消遣时光,潇洒度日。”
      亏得你还是个王爷,鱼奴越发理直气壮:“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这些居上位者都如此,我们自然上行下效了。”
      鱼奴看不惯他那俯视的眼神,踮起脚,身体前倾,很是不服的盯着他,这才旗鼓相当。
      两人靠的太近,莫七见她眼神澄澈,脸颊微红,再往下看,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她穿自己的衣服,这感觉好生奇怪,又莫名让人愉悦。
      莫七不禁浮想联翩,见她还是盯着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过身说了句:“竟厚颜至此。”
      鱼奴撅着嘴巴,气呼呼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冲自己说这些伤人的话,自己不过就是和周先生他们说几句话被他瞧见了,心想,还不是嫌弃我身份低微:“你们人人都说得我,还有吗?不说我可走了。”
      “这是怎么了?”玉无双和罗佳容缓步走了上来。老远看见他们俩斗气了。
      鱼奴看他们春风细雨般朝自己微笑便忍住不快和委屈,换了张笑脸,上前挽住佳容。
      佳容笑道:“哪里来的轻薄少年郎。”
      佳容雍容明艳,和玉无双站在一起很是相配。
      无一瞧见玉无双惊为天人,问身边的四儿:‘这谁啊?这男的好生俊秀啊,啧啧。’
      四儿无奈,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姑娘的脾性和小宋姑娘挺像,玉无双的美色放之四海而皆准呐:“这是清风楼的玉无双,那姑娘是清风楼掌柜罗先生的独女罗佳容!是玉无双的未婚妻子。”
      “恩,人如其名。”无一赞叹。
      “你叫什么名字?”四儿这才想起自己虽看着这姑娘眼熟,却根本想不起叫什么,瞧她像个小婢女,便随口问道。
      “小女子芳名,岂能随便告与你。”无一听的出他对自己出言无礼,朗声答着,脸上挂着调皮的笑。
      四儿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唐突,便不问了。
      亭子里,因有玉无双和佳容在,鱼奴便撇尽前嫌,对莫七又是笑脸相迎。
      只是还嫉恨着莫七说她商女不知亡国恨,便提起固戎的战事:“都打到雷州了,眼看就要到河边上了,会不会打来啊?”
      莫七淡然说道:“放心,固戎打不过来,北方三十万大军得天险之势,易守难攻,固戎想过河没那么容易,再者说固戎外有夷涂虎视眈眈,内,固戎王病重,王位若是空悬,萧长定哪还有心思恋战。况且固戎去年遭了雪灾,打了这么久,恐粮草不济啊,不日朝廷便会派使臣和谈,你便安心玩乐。”
      鱼奴轻轻一笑,很是客气:“遵命,唉!当初灭北歧国的气概哪里去了?”
      莫七与玉无双闻言都怔住了,他们都对北歧怀着复杂的心情,对绵宋,一个心底恨极,一个又爱极。是以彼此都不信任,常常意见相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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