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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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很疼吗？”顾明昭视线落在白潇手上，脸色一变，“我让人拿药箱过来。”
白潇摇摇头，“晚点吧，私人温泉不是有药池吗？泡一泡应该能活血散瘀。”忽然想到什么，又正襟危坐，真诚道，“刚才谢谢你。”
顾明昭眉头紧锁：“为什么不报警？”
想到醉酒行凶的人，白潇也很生气，轻哼两声：“要是只有我，当然要把他弄进局子里。可是……爸妈期待这次度假很久了，他们很开心很满足，我不想扫他们的兴，而且…………”白潇顿了顿，眼神飘忽瞥他一眼，“你把他打成那样，叫警察来……可能也有麻烦。”
顾明昭眸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后笑了：“潇潇好乖，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
白潇脸颊有点热，压制心中那股莫名又越发强烈的悸动，一本正经地说：“我眼睛被蒙上了，看不见。”
“好可惜啊，下次一定记着，在坏人趴下之前偷偷让你看一眼。”
全程在场但没能围观的白潇有点好奇：“你打架很厉害吗？”
“一般般。”
“你在哪学的？给我介绍一个教练，我学一点女子防身术。”
顾明昭温柔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倾身过来，低声说：“我和你，有一个会就够了。”
“…………”
白潇觉得心跳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淤血了。这问题很严重，手腕和心脏同时淤血，得泡一泡中药温泉缓解一下。
顾明昭没有提前预约私人浴场的时间，但这不耽误他随到随安排，和白潇预约的浴场一墙之隔。
可恶的资产阶级！
全身浸泡在温泉水里，只露出鼻子眼睛，嘴巴咕噜咕噜吹着泡泡，上扬的热气把脸蛋熏白里透红，几个月加班熬得僵硬的四肢肌肉在温泉水里慢慢舒缓松弛，紧绷的神经也得到彻底放松。
刚才在酒吧和那男人对峙的时候还挺有冲动捶他狗头的，现在看着淤青的手腕，迟钝地感到害怕。
醉酒的人没有恐惧没有理智，力气惊人，正是罪恶无限放大的危险时候。
幸好，顾明昭在。
白潇手掌托起掉落水中的花瓣，这身体的记性是很差了，那晚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刚才看到顾明昭的一瞬，心中巨大的安宁是那么清晰。
舒舒服服泡足温泉浴，从水里捞出来时白潇有点虚了，脚下漂浮脸颊红润。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加了中药的温泉真的有效果，手腕几乎没什么感觉。
没多久顾明昭也出来了，白潇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好几个白慕的未接电话，小声嘟囔一句完蛋。
顾明昭瞥她一眼，若无其事说：“没事的，慕哥也给我打电话了，他知道我们在一起。”
“是嘛，你和我哥看起来挺熟的。”白潇随口说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在私人温泉泡汤，晚一点上去。”
“…………………”
你居然还说没事？！？！
白潇又想起被白慕制冷功率支配的恐惧，只能希冀回房路上不要碰到白慕，以他的绅士风度和教养，装睡他就不会继续出声了。
当白潇看到站在房门准备刷卡进屋的白慕，就知道怕什么来什么这句古话不是骗小孩的。
“你们回来了。”白慕把房卡放回兜里，扭头扫他们一眼。
“哥哥，爸妈呢？”白潇无声叹口气。
“爸妈在顾叔叔房里打麻将。”
“…………哦。”
顾明昭和白慕对视一眼，云淡风轻，“慕哥，我还有事先走了，晚间我预约了私人浴场，你和叔叔阿姨随时都能用，潇潇知道地方。”
白潇：“…………”
求别提。
白慕淡淡嗯了一声，看看顾明昭高大俊逸的背影，又看看揣着手站在一边的白潇，“去我房间还是你房间？”
****
顾明昭在电梯口等电梯，隐约能听到白潇对白慕乖巧地嘤嘤嘤，随后是房门闷声关上的声音。
这叫白家兄妹关系不和多年？传闻真是可怕。
“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拉开，顾明昭一边按下楼层按钮，一边打电话。
“宋然，在哪？”
宋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白潇，她看上去闲适恬淡，心情很好地在这里度假，这一对比他的心情就更差了。
白潇和他过去相处的女人，甚至是曾经的白潇都截然不同。潇潇洒洒地走了，倒像是被甩的是宋然。
那种离开他过得更好，纠结的人只有他自己的感觉，让宋然烦躁不悦，不自觉更关注白潇。
宋然自身意识不到，程乐瑶却敏感地察觉到了。
恰好这时顾明昭又因为程乐瑶助理受伤，程乐瑶在圈子里碰上了抢资源的女星。
一个等着对方开口求助顺势融冰，一个等着对方开口帮忙显示立场，僵持之时资源顺利地被另一位女星拿走了。
没捅破的窗户纸再度陷入尴尬。
“谈个屁恋爱。”宋然嘲讽一笑，“麻烦死了。”
同是二世祖的发小踹他一脚，戏谑道：“谁让你在一棵树上吊死？”
“也不对，这是还没从一棵树上下来，就想爬另一棵树，可不是要卡裆嘛哈哈哈哈。”
“谁说的，前一棵树摆明了要把然哥晃下去，是然哥不撒手啊。话说回来，这个白小姐有点意思啊，能把然哥耍成这样，失手了吧。”
“我就说别随便碰职场女性，玩脱了吧。幸好她念旧没给你使绊子，哪家公司的账面是绝对干净的？她和生意场上的朋友碎嘴几句，就算人家不卖她的面子，然哥也麻烦啊。”
“这不是念旧，人家是根本不想搭理宋然了吧哈哈哈哈。”
宋然冷着脸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摔，“闭嘴。”
正好程乐瑶在剧组拍戏，宋然便约上刚认识的艺校小女生来温泉山庄度假，把脑海里这两个月乱七八糟的毛线球揉成一团，扔进温泉池里。
却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白潇，曾经软玉温香只吐露娇声爱语的女孩，一见面又是大开嘲讽。身边温柔乖顺的女孩在白潇离开后，也变成叽叽喳喳的麻雀一个劲的追问。
妈的，遇到这女人就没好事！
那种乌云罩头的倒霉感觉，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更清晰了。
顾明昭约他在台球室见，宋然有点犹豫，台球杆是现成的，真动手他只有被顾明昭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但又不能不去，宋然一瞬间真的想回到几个月前，拍死把白潇撩上手的自己。
“来了？”顾明昭正在擦拭球杆，抬头看他一眼，抄起手边的啤酒扔过去，“泡完温泉，补点水分。”
宋然犹豫片刻，一饮而尽，喝酒平复一下二十年积攒的霉运一朝爆发的感觉，也挺好。
“你的手完全好啦？”
“嗯。”
装模作样地打了几竿，宋然直截了当问：“哥，你找我是为了白潇的事？”
顾明昭目不斜视盯住桌上的小球，声音听不出情绪，“说说看，你做了什么需要我找你的事。”
不欢而散宋然也不理亏，没好气地把两人在浴场碰面的事说了。
顾明昭斜坐在桌边，俯下身一杆清台，最后一个小球落进袋里，说：“我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可没惹她，是她先惹我的。”宋然双手一摊，“碰到她我就没好事，我只不过是说了句不是前女友而已，她自己恼羞成怒。说到底是她心里没放下我们的事。”
顾明昭冷冷的视线掠过他：“想多了，她只是看不上你对待感情的态度。”
“有没有搞错，表哥你帮谁？”宋然睁大眼睛，“你不会认真了吧。”
顾明昭一只手拿着球杆，一只手抓着饮料瓶，食指干脆利落地拉开易拉罐环，“我帮谁，你看不出来？”
“………………”
“不准再骚扰白潇。你交多少女朋友，我不管，影响到她，就不行。管好你那张嘴，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另外，城南那块地的事，你找别人帮忙吧。”
宋然懵了很久：“表哥，你不会是因为白潇才这样吧，这不像你。”
顾明昭：“你觉得什么样像我？”
宋然沉默了，他确实不了解这个表哥，对方也从来没给旁人了解他的机会。宋然只是直觉，和二十多年相处的经验，他很难想象顾明昭这样的，会对什么人感兴趣。
甚至会为什么人改变他的决定。
好一会儿，顾明昭把易拉罐扔到角落垃圾桶，敲了敲手中的球杆，“再来一场。”
白潇在白慕面前习惯性乖巧，不光是为了消除原主和家人长久以来的误会和嫌隙，也是出于自身崇拜。
她由衷欣赏这类能干优秀又自律的人，就像学生时代老师家长们挂在嘴边的完美楷模。
那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值得人敬仰。
“你和明昭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喜欢你？”
哈！听听，这就是偶像的智商，在这种人面前耍赖装傻是没有意义的，白潇只能避重就轻，含糊说了原委。
白慕默不作声听完，平静道：“那你喜欢他吗？”
白潇飞快地说：“没有的事。”
“起床第一个电话和睡前最后一个电话都是和明昭的，好事坏事都一日三餐的交流，有时候我的电话都打不进去。”白慕语气淡淡，“你以前和那个宋总，我不清楚，你和家里都没有这么…………亲密过。”
说到最后，白慕的声音有些许别扭和无奈。
白潇迷糊地眨眨眼，这算……亲密吗？
她只是不放心受伤的顾明昭，定时通话而已，只是每次都莫名地说上好长时间。
说来也怪，两人面对面，白潇一对上顾明昭那双眸子，总是心跳不舒服。在电话里没了这层情绪，反而能畅所欲言。
“之前创业，比较忙。”白潇凑到白慕身边，眨着亮晶晶的眼，“以后不会了，正好我马上休假，可以一天一百零八个电话骚扰你。”
面对任何危机都能泰然处之的白慕眼底划过一丝……无措，他从来没听白潇用这种近乎撒娇的口吻说话。
太过陌生，引以为豪的行动力和判断力离家难得离家出走。
好一会儿，白慕才把视线从那张乖巧明媚的脸上移开，“我还算了解顾明昭，他不是多管闲事爱心泛滥的人，他因为你受伤我就觉得不对劲……算了，你们的事我不管。”
两家人算得上知根知底，只是白潇之前刻意疏远家人，对顾董事长无意中说的话耿耿于怀多年，才会知之甚少。
白慕和白潇聊了会儿便起身回房，走了两步突然转身，试探性问：“潇潇，你……要不要搬回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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