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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去留不明 ...

  •   门下中书废去后,中央权利划分六部。宰辅李荣业与其鹰爪金节义亲身经历卢润余屠杀行动,胆战心惊之余被削权的削权,降级的降级。

      幸而,摄政王怀柔,保留李荣业宰辅之位,金节义降为礼部尚书。

      因而,保住一亩三分地的二人开始操心着摄政王的后院。

      谄性不改的金节义方买通了十二监的太监,往摄政王处理政务的御书房送了批娇嫩欲滴的小姑娘。

      待与宰辅李荣业碰了头,金节义邀功似的咧着大嘴,不怕门牙漏风闪了舌头,急不可耐道:“大人,江南搜罗的雏儿一水都塞到摄政王那了!”

      李荣业脸上的皱纹同老树盘根上的年轮,彰显了触目惊心的岁龄。

      遍布整张老脸的枯藤一般错乱的皱纹,预示着李荣业沉重的心情。

      他本想把本家的姑娘嫁给摄政王,或者入亓御帐下,奈何,这两位人物不是找不到人,便是漠然置之。

      在经过多方塞人失败后,李荣业、金节义与各方决定效仿摄政王怀柔之策——细水长流的塞人。

      “老夫可是听闻王家想与亓仪结亲,郑家虽听从旨意愿嫁女,却还是中意亓御做东床娇婿。你这利索些!”李荣业心生任重道远之感。

      金节义将身子压低,敬重道:“亓御摆明了想放军权,您李氏子弟都愿收入麾下,可见摄政王将来如何稳固尊贵,摄政王枕边若是能有个向着咱们得知心人,可想而知。”

      铿锵掷地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步伐,一列巡逻宫城的甲卫气势如虹的从二人身侧走过,惊的心思不正的金节义心跳如雷。

      “大大…大人,那前边的不是辗转地方军府的亓少将军吗?!”

      也不知二人谁的随从惊颤了这句,二人脖颈伸长,恨不得有双千里眼好瞧清方才领头的人是不是亓御。

      说来也巧,季掌印甫被派出去,日常管辖御书房宫女的掌事,便带着金节义搜罗来的娇花们鱼贯而入了。

      谢陵抬眼掠过娇花们,想唤孙思清把人清出去,却发现自己让孙思清把林硕扣押于禁军官署了。

      掌事脚底抹油溜的不见人影,谢陵心中明了,却架不住娇花死乞白赖。

      是时,娇花们与谢陵以香木长案为泾渭分界线,两方屹立,僵持不下。

      倒底是谢陵人见得少了,换叶唤真可能就是一顿东扯西吹的闹剧,倒他这儿颇像个忌惮女色的和尚,做什么说什么都是越雷池之举。

      一朵娇花踏入雷池,白玉柔夷轻抚花容,媚眼如丝的令谢陵身心俱恐。

      “拿下!”亓御无风却扬起的玄袍,令谢陵心乱如麻。

      谢陵微呛,他怎么次次捡着自己颜面不保的时候来?

      为首的甲卫抱拳:“少将军,这些人…?”

      亓御一撩衣袍,长腿迈过门槛走向忐忑不安的摄政王。

      “摄政王要留下哪个?”

      亓御朗朗之声,字字珠玑。谢陵惊心动魄,心河犹如钱塘江涨潮,水天相接已不足震撼。

      “本王,”谢陵银牙一咬,“本王不急,少将军若是有看的入眼,尽管带走。”

      亓御抬起眼皮,扫过朵朵娇花,淡然无味,道:“那就她吧。”

      谢陵心中天雷滚滚,看了一眼被亓御指中的娇花,却是冷着脸冲甲卫们说话:“全部带下去!哪来的回哪去!”

      亓御摆摆手,甲卫开始‘搬花‘退离。

      “怎么,摄政王没有看中的?”亓御从容不迫。

      谢陵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亓御冷峻的面容,好不容易回来的人,一来便搅的他心翻天覆地。

      思来想去,斟词酌句,他才回嘴:“我心中藏之的人,已经自己来了。”

      亓御不动声色,缓缓道:“那他走的久吗?”

      谢陵摇首:“我慎重想了,将来七八年里,他若不来,我便去。他在哪里画地为牢,我也就在哪里安身立命。”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两情相悦最好,实在单相思的话,那便后退守候。

      亓御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长案后的人,什么时候他也需要委屈谢陵将就自己了?

      一阵短叹长吁抒发无奈,他宿命中能让他一眼屈服的人,两世也就这一个,百炼而成的钢成绕指青丝,铁石心肠亦要化绕指柔情。

      “还批折子吗?”亓御扬起下巴指指长案上的奏疏。

      “……”谢陵呆然,“暂时不批了。”

      趁着某人神智分离之际,亓御前进一步,整个怀里浓郁着清浅的龙涎香。这才是没有任何杂念隐思,全身的每滴热血都渴求的拥抱。

      谢陵不由自主的环住禁锢自己腰身之人的脖颈,燥热的气息喷洒过微凉的肌肤。

      “为什么不跟我说那个宫嬷的事?”亓御的自控力远非常人,纵怀里的人如何发烫,他自岿然不动。

      谢陵清晰觉察到腰间轻重不一,索性把脸贴在他的颈侧,嗡嗡作答:“从前…是噩梦,也是耻辱,难以启齿,很害怕,怕有人知道,恨不得……”

      “恨不得杀了别人,也杀了自己。”谢陵说不出口的,他却知道。

      早年皇室也有不少早熟的皇子,打小就栽在温柔乡。身在房事启蒙早的谢陵却也后怕成这样,他隐约能觉察到那个宫嬷混账的不轻。

      戎马倥偬的亓御也曾在军营里被耳濡目染,脑海闪过几多耸人听闻的欢好之法,也知晓有些人有娈童之好,却也难以想象半大的孩子可以经历这些事。

      瘫软在他胸膛的人,阖着眼不深不浅道:“那个人有条很长很长的裙带,我…逃不出耳房,只能…只能杀了她…”

      痛苦至极的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阴暗成了他心里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谁承想,本是被太后派来照看他的人,却是命中难逃的劫数。

      唇上乍然一热,温软却是极富狂热的吻终结了他心里草长莺飞的回忆。心底疯长着另一棵参天大树,春水细雨浇灌着丹田。

      脑海一片空白,再有意识的谢陵已然被人压在长案之上。压着他的人藏不住的笑意,目中的光璀璨华曜。

      亓御俯视着谢陵,眼角轻动:“听说你养了个孩子?”

      谢陵指尖抵着亓御胸膛,缓缓起身,自己整理了衣襟。道:“所以,你还能避我几年。不是那封信,只怕偷着回的你,再偷着走了。”

      亓御握着抵在自己胸膛的手指,神色略有不自在,只是好整以暇道:“我倒是怀疑那信是你故意为之,激我的,摄政王果然不同往日了。”

      谢陵微哼:“比起亓少将军,差之千里。步步为营,不知不觉的骗了老,哄了小。”

      亓御不加掩饰一笑:“你一说骗了老,亓大将军来信痛斥了我借他精忠报国的良心,骗他粮草给襄成王府。我打算去见父帅,赔罪他老人家。”

      谢陵微蹙眉,不赞同道:“听闻亓大将军管教亲子素来刚严,我不猜这话真假几分,但亓大将军坑人当是好手,你能清洗禁军,你父亲可是丰功至伟呐。”谢陵双目幽然,语气几分戏谑,“高京这边浑水你趟,亓大将军脱了身,便直接一锅端了最富庶的荆南王府,连戏台子都没让荆南王摸到,自己又赚的盆满钵满。”

      亓御对谢陵这番阴阳怪气,却十分契合他父亲形象的话,但笑不语。

      谢陵见状,抬起另一只手伸出两指捏住亓御下颌,左看看右看看,品鉴似的发言:“你跟亓大将军差远了。”

      亓御默然谢陵这…略带挑逗之举,侧首轻咳,“摄政王是打算心疼我一下?”

      谢陵温文一笑,彻底将他的头偏了过去,不屑置辩:“得了吧你,少了西边这趟,北边你能跑的了?林硕回来不就是搬你这个救兵的吗?”

      被识破各种心事的亓御丝毫不惊慌,自己坐到圈椅里的同时把谢陵扯到腿上,温香软玉在怀,无比惬意之余,提了提林硕:“北面是必去的,林硕的事可不小。”

      谢陵笑容可掬的掰着亓御禁锢他的手,某人的腿梗在他两腿之间。

      “才坐下,就说要走…你可真行啊!”谢陵咬牙切齿。

      “别动了,”亓御一收力,谢陵整个人与他贴身相触,“你动不开的,如果不是那封信,我便去了西面再转去北面,最后驻守西南海崖。此生…唔…”

      谢陵动作生猛的捂住了他口,同时狠狠瞪着他:“我给亓大将军写封信,你不必去西面,”谢陵目光略有渴求,“你留一阵子,可否?”

      亓御目光落在金箔屏风,精致描摹的插画摄人心魄,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吸引着他难以自拔。

      “来都来了,哪那么容易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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