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BG]逆向黑白》雁栀羽

165、If线卡岚番外（1）

　　（1）
　　在带土过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卡卡西都不敢去探视风岚。

　　是的，他不敢。

　　风岚是带土到最后也来不及回来瞧上一眼的妹妹。她初到人间，而他已魂归三途；素昧平生，却牵肠挂肚。

　　带土，把对他这样重要的人托付给了如此差劲的自己。

　　所以，他很怕面对婴孩那纯洁无垢的眼，怕孩童全权信赖与亲近，害怕、每见一次她，自己都要被往事凌迟一遍。

　　他再次选择了当一个懦弱的逃兵。

　　所幸，风岚被宇智波族长富岳收养，千宠万爱地纵着，倒也从来没受过委屈。

　　借暗部监视宇智波任务的机会，卡卡西偷偷溜去看风岚几回。

　　嗯，小丫头很有活力，也很嚣张，土匪似的把演过家家的漂亮新娘子抢到了自己地盘当压寨夫人。明明谁也打不过却又谁都不敢打她，可偏偏还极有号召力，典型的孩子王。

　　没有他的介入，她的生活是那样多彩而快乐。

　　他想，这样就很好，没必要让她和他的过去有更多的牵扯。

　　最后看了一眼万众拥趸的她，卡卡西隐入了窄巷的阴影中，悄声退走。

　　可他并不知道，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某个玩得没心没肺的小女孩适时地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往他的藏身之处看了一眼。

　　（2）

　　卡卡西发现，他的新部下、富岳的长子宇智波鼬特别宠爱风岚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百依百顺、予取予求。

　　他心想，挺好。至少有一个人，扮演着她生命中哥哥的角色，称职、尽责；能替带土好好爱她。

　　如此，他只要当旁观者就好，远观而从不打扰，用带土的眼，替他见证妹妹的幸福。

　　愿，一切皆如带土所愿。

　　可不知为何，他总有些小失落。

　　于是，他把风岚的身世告诉了鼬。他不希望她被过去的事所困扰，但同样的，他也不希望她完全忘了带土。

　　所以，他把选择权交在了鼬手里——那个承接了带土的责任、成为了风岚哥哥的人。

　　他相信，鼬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告诉风岚，关于她身世的小秘密。

　　（3）

　　卡卡西从没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介入风岚的生活。

　　宇智波一族始料未及的悲剧打乱她人生千篇一律、且绵长悠懒的步调，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从云端跌落尘埃，在泥泞里挣扎、在风雨中彷徨。

　　灭族的那一夜，他随三代目一同来到了如人间炼狱般的宇智波族地。因而，也很快发现了外出晚归、站在血海中茫然无措的她。

　　悬着的心刹那放下，而下一瞬，映入那只写轮眼的的画面，却是因刺激过大而晕倒的她。明明隔着许多位暗部，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冲到了她身前接住了她。

　　随后，他和大和被派去医院保护宇智波最后两个幸存者。期间，他被三代目叫了出去，回来时发现，两个小孩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动上了手。

　　风岚实力不如佐助，因此被拉来前，已经被失去理智的佐助打了好几下，手上更是鲜血淋漓，不知道怎么是怎么弄伤的。

　　他很想留下来，不能做什么，就是默默守在她身边，他心里也好受些。可职责所在，他只能去追从医院出走的佐助。

　　（4）

　　暗部事务繁多，宇智波的遗孤再重要，也不可能让暗部的精英总围着他们转。

　　特别是卡卡西这样深受火影信赖与重用的忍者，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那日，他把负气出走的佐助送回医院后，卡卡西就接到命令出村执行任务。再次回到村子时，已是一月以后。

　　汇报任务时，三代目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告知他风岚和佐助的近况，并放了他半天假，让他得空去看看好友的妹妹。

　　天公不作美，那日的雨下得很大很大，似倾尽天空清净的泪，为人间尘浊哭一场。

　　卡卡西连暗部的装备都来不及换下，便冒着瓢泼大雨赶到了忍者学院。寻了风岚半天没找着人，这才发现，原来她逃课了。

　　……这臭小鬼……

　　卡卡西想着，等找到了风岚，他怎么的也得替带土好好地训她一顿。小丫头胆儿是真肥了，居然敢逃课！

　　卡卡西火上心头。

　　而当他在商业街的某处小巷的屋檐下找到避雨的风岚时，所有说教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他看到小小女孩席地而坐，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才能保证整个身子能躲在檐下唯一干燥的一小块地方，不被雨淋到。她里侧还护着一个露出番茄蔬菜的购物袋，以及一袋有她大半个人大小的大米。

　　看起来格外懂事乖巧的模样，如果忽略她手上拿着的那本书的话：《亲热天堂》。

　　卡卡西：……

　　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书友这件事并不能让他感到喜悦。

　　喂！为什么书店老板会把18/禁的小说买给这样一个肯定不符合年龄限制的小姑娘啊！！！

　　更让他暗怒的是：「根」居然想杀她！

　　在暗部闯荡厮杀多年的他绝对不会感知错，那是「根」部的杀手执行暗杀任务时，裹挟着血腥与死亡的杀气。而小姑娘却毫不知觉，还在乐呵呵地读着《亲热天堂》。

　　“喂！这可不是小孩子可以看的书哦！”他当即走上前去，从上方抽走了她手中的书，笑吟吟地眯眼道。

　　这是他第一次从阴影中走出，并尝试着与她接触。他努力着，把最温柔和善的一面展现给她，仿佛只要这样做，就能把他曾经对带土所有的不假辞色不屑一顾的恶劣态度都能弥补回来。

　　尽管他也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还给我！”小女孩愣了一瞬，随后似被激怒了一般，伸手来抢。

　　风岚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精致得像个洋娃娃。此时因为生气，她那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儿瞪得圆圆的，可爱得让人只想好好逗弄一番。

　　“不行~”卡卡西有些紧张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他笑意更盛，故意拖长了语调，将手举得更高了。

　　风岚人小实力又差，试了几次都够不到书。最后终于放弃了。她蹲回了角落，双手抱膝，呜哇一声哭了出来：“你们，就是看我哥哥不在了，才都来欺负我！”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诉尽她所有压抑隐忍的委屈，与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变故与哀痛。

　　而这句话，听在卡卡西耳里，格外意有所指。他心中一片天崩地裂，似洪水溃堤，满目怆凉。

　　那亦是他此生不可承受回首的痛。

　　但他毕竟已经是大人了，已经懂得如何自控，已经懂得、如何去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的情绪。

　　他把书还给了她，并许诺风岚如吃拉面。

　　风岚这丫头鸡贼，很懂得得寸进尺。最后，卡卡西终于用一乐拉面、章鱼烧、三色丸子和红豆汤，并认命地从「哥哥」晋升为「叔叔」后，成功地换回了风岚的笑脸。

　　肩抗大米手提购物袋，卡卡西与风岚并肩走在雨后清雾霡霂、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他状若无事，实际上却暗中提防着「根」的杀手。

　　期间，身为宇智波族人的风岚果然注意到了他的写轮眼。

　　太多的遗憾无法宣之于口，太多的愧疚亦无从填补。因此，他唯有一笑置之，将遗憾与愧怼深埋进心底，再从贫瘠的土壤中开出悲哀向死的花。

　　后来的后来，卡卡西想着，如果那一天他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也许很多事都不会发生；很多遗憾，也不会重复。

　　（5）

　　他向三代目汇报了「根」的异动，以及团藏对风岚的杀心。

　　三代目听罢，一如既往地咬着烟嘴又悠悠吐出几个烟圈。老人微微抬首，把火影办公室的天花板看出一种浩渺寰宇的苍茫意境。

　　“你很在意那个孩子吗？”三代问他。

　　戴着面具低着头，卡卡西沉默着，但潜台词却不言而喻。

　　“也难怪……”三代目却是了然一笑，托着烟斗悠哉道，“既然你这么不放心她，那么，她的安全，就由你负责吧！”

　　“是！”卡卡西颔首受命，毫不犹豫，“非常感谢您！”

　　“不用，让你去也是因为你是最佳人选。”三代目起身走向窗边，窗外日光灼艳，晕着他逆光的背影有些不真实的虚幻，“否则换做旁人，团藏恐怕不知收敛，甚至会变本加厉……”

　　“如果那样，我还真不好交代啊……”

　　最后一句话轻如梦呓，几乎让卡卡西以为自己错听了只言片语。

　　他不知道三代目还要向谁交代什么，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多去探究什么，只能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恳切回答：“感谢您的信任，定不辱命。”

　　（6）

　　暗部精英卡卡西就从这一天起成为了宇智波风岚的贴身保镖。

　　命运的轨迹在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后又戏剧性般地回到了原点，习惯了迟到的卡卡西曾经没能准时如约走入她的生活。好在，此时此刻，依旧不算太晚。

　　这一次，他再没有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藏匿自己的身形，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出，或靠在墙角阴影处，或忍者学院练习场的长椅后，大咧咧地看着《亲热天堂》。总之，一反暗部低调隐秘的做派，是小女孩稍微注意些就能发现的状态。

　　他要做的，从来不只是保护，而是震慑，震慑那些因不可知的目的而想对风岚动手的人。

　　可事与愿违，「根」部的人有没有知难而退他不知道，某位被他精心保护的小女孩却不乐意了。

　　某日，卡卡西隐在风岚家后巷中看小黄书。这是他尾随，啊不，是蹲守风岚时最爱待的地点——处于多角度的视线盲区，且抬头就看到二楼风岚卧室的窗口。宇智波一族出事后，风岚姐弟就搬到了这间公寓同住。

　　正当他看书看得入神时，二楼的窗户忽然被猛地拉开，一个稚嫩的童声从上方传来，没好气地吼道：“喂！暗部大叔！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

　　想来是被卡卡西跟踪多日的风岚终于受不了他的「骚扰」，忍不住爆发了。

　　卡卡西淡然自若地合上书，抬起头微笑着对风岚解释道：“嘛，没事，只是凑巧路过而已。以及，我不是大叔。我之前应该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所以说，咱们也算是认识吧？”

　　“我信你个鬼！！”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怒，小女孩咆哮得更大声了：“我上课你躲我教室外的树杈上，我训练你坐休息椅上，我回家你一路跟过来，我买日用品你在隔壁挑便当，我买小黄书你特么的和我排排站。这么多巧合，你算哪门子的路过啊？”

　　卡卡西心说，巧了，买《亲热天堂》碰上还真是意外。毕竟，他也没想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会理直气壮大摇大摆地去买成人读物。

　　“啊，”卡卡西听罢，笑容愈发和善，却故意装傻道，“居然这么凑巧，我都没发现呢！”他摸着后脑勺像是十分抱歉的模样，但配上他那好不走心敷衍的论调，显得一点诚意也无。

　　小女孩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显然，她是低估了邪恶的大人们厚颜无耻的程度与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她恨恨地盯了卡卡西许久，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发现，小小的自己对这个可恶的大人还真是束手无策。

　　末了，她只恶狠狠地瞪了卡卡西一眼，然后「啪」的一声重重关上的玻璃窗又「刷啦」一下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那双圆溜溜的杏儿眼里透出的犀利杀气，差点儿让卡卡西以为她开了写轮眼并且要用宇智波特有的瞳术弄死他。

　　啊，这是把她惹急了吗？

　　卡卡西觉得心情莫名的好。说白了，就是「我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又弄不死我的样子」的小恶魔心理在作祟。

　　一时的开心之后，卡卡西转念想想，又觉着不妥。于是一结印，瞬身消失了。

　　（7）

　　「笃、笃、笃……」

　　连续的敲窗声吸引了房间内奋笔疾书的小女孩的注意力。那声音不疾不徐，不像是急切的催促与胁迫，反而像某种亲切而礼貌的招呼。风岚用笔尾端点着下巴，歪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向窗户走去。

　　她本来是想不予理会的，但是，无奈敲窗声实在是太吵了，吵得她无法集中精神。但她并没有大大咧咧地打开窗户，而是凑近床边，蹑手蹑脚地将窗帘揭开一条缝，阳光霎时涌入，在她脸上打出一道明亮得发白的分隔线。

　　风岚就透着着狭长的缝隙，警惕而阴沉地往外看。

　　卡卡西就蹲在她家的窗台上，一手托着个打包盒，另一手保持着扣窗的姿势。逆着光，他的银发被晕出一圈融融的光晕，身形也显得格外高大。他微微低头俯视着她，眉眼含笑，丝毫不被她不善的态度所影响，隔着玻璃真情实意道：“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这是我的赔礼。”他将打包盒往前递了一递，示意她开窗，“热腾腾的章鱼烧。希望你喜欢。”

　　窗户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因此虽然隔着一层玻璃，卡卡西的话也一字不落地落进了风岚耳里。她原本打算看一眼外头就置之不理，但在听到「章鱼烧」这个关键词时，风岚准备拉上窗帘的手下意识地停住了。

　　尾随风岚多日的卡卡西自然知道，章鱼烧，是风岚最爱吃的零食。

　　果然，章鱼烧的诱惑压过了对他的怨气。

　　屋里的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打消了离开的打算，甚至把窗帘拉开了一些，只是还没开窗的意思。

　　“哥哥交代过，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就算是风岚最爱吃的章鱼烧也不行。”她用自己那如同冰琉璃似的深邃紫眸望着他，目光清澈剔透，仿佛洞悉世间所有的尔虞我诈。而下一刻，她眼神一变，亮出了一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的死鱼眼，明示道：“特别是尾随可爱少女回家、《亲热天堂》不离手、居心叵测的老男人，是绝对不可以信的！”

　　嗯，不错。没有因为对食物的喜爱而降低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卡卡西很欣慰，如果她没有刻意针对自己的话。

　　卡卡西扶额，十分伤脑筋的模样。

　　但是，哄个小女孩，还是难不倒天才忍者旗木卡卡西的。

　　他飞速结印，「砰」的一声轻响后，随着烟雾散去，一只巴哥犬蹲坐在了窗台上，摇着尾巴，矜持地向小女孩打了个招呼：“嗨！”

　　看到哈巴狗，小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她下意识地弯了腰，扒着窗沿，鼻尖几乎贴到了玻璃上，好奇地打量着帕克。虽然仍板着脸，但肉眼可见对狗狗的喜爱。

　　帕克被突然凑近的人类大脸，吓得退了半步，然后不解地转头看卡卡西，不明白他叫它来做什么。

　　卡卡西暗暗对帕克比了个手势，意思是：配合我，今晚给你加餐。

　　帕克秒懂，也对卡卡西比了个脚势：三根肉骨头。

　　卡卡西回应：成交！

　　于是卡卡西热情到夸张地向风岚介绍：“哟！你看，这是帕克，是我的通灵忍犬哦！”

　　帕克一本正经道：“我是帕克，是卡卡西的忍犬。”

　　卡卡西又道：“帕克跟随我许多年，一起完成了许多任务，是我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伙伴呢！”

　　帕克也机械般的重复道：“我是卡卡西最不可或缺的忠实伙伴。”

　　“所以帕克，吃个章鱼烧吧！”卡卡西用赠送的竹签子挑起一个章鱼小丸子，递到了帕克嘴边。

　　帕克：？？？

　　这是什么神展开？卡卡西你怎么了？笑得这么诡异，你是不是在章鱼烧里下毒了？呜呜呜，你不要你忠诚可爱柔软可rua善解人意的帕克了吗？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子了？

　　面对帕克的犹豫，卡卡西顿时目露凶光眼含杀气：你吃不吃？

　　迫于卡卡西的淫威，帕克泪流满面，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颤抖地吃掉了章鱼烧。

　　“看，它没事。”变脸大师卡卡西下一秒又对风岚露出了欢快而真诚的笑容。

　　帕克含泪：“嗯，我没事。”

　　看帕克的表情，风岚觉得它想说的是：我要死了。

　　风岚的死鱼眼翻得更白了。她第一次认识到了卡卡西与他著名的忍犬之间的「默契」。

　　风岚等了足足五分钟，等到外头卡卡西笑僵了脸，等吃了疑似有毒章鱼烧的帕克流干了泪，她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窗户，理所当然地接过卡卡西手里的章鱼烧，义正辞严道：“赔礼我就收下了。只要你以后不再跟踪我，这件事我可以一笔勾销……”

　　话没说完，已经有两颗章鱼烧被她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

　　卡卡西看着她，笑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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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心血来潮的if线卡岚番外，不知道发哪儿就丢这儿吧。建议配合正文卡卡西相关剧情阅读。不喜欢这个cp的亲可以忽略，喜欢这个cp但不喜欢我写的请轻喷。爱你们哦！么么哒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