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脸时代]两秒女帝的快意人生》菠萝安娜

108、告别与重生[06]

　　今天外出散步的人出奇地少。偌大的汉江公园里显得很安静。
　　远远地，金佳璐就看到成有翰一个人坐在长凳上。
　　她静悄悄地走过去，坐在有翰身边。
　　“你生我气了？”
　　成有翰没有反应。
　　“对不起，其实今天中午，我接到了公司发来的信息。”
　　“他们无端端地，说要和我解约。”
　　“我当时顾不上别的，只想尽快赶到公司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所以呢？”成有翰转过头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嗯？”
　　“自从你进入公司之后，你的生活好像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成有翰定定望着金佳璐的眼睛，“你的圈子离我渐行渐远，而我也只有在你不忙的时候，才能抽空和你见个面；你一旦有事，就能抛下我立即飞奔到公司，连一句解释都不给我。作为你男朋友，我连了解你状况的资格都没有。”
　　“在你心里，我远远不及你公司里的那些事；恐怕连那些找你茬的家伙都不如。”
　　“怎么会呢，我——”
　　“不是么？起码她们惹了你，你还可以开骂，提她们的名字；而我呢？你在公司里的时候，有想起过我、提过我的名字么？”成有翰抿紧双唇，面色愠怒，“今天是我们和好以来第一次约会，结果呢？先是来了一群电灯泡，接着你接了个电话，突然就走了，一句让我去找李镇成，就把我一个人甩下。”
　　“哎哟，我错了还不行吗～”金佳璐拽过有翰的胳膊，“我不知道，你把这次的约会看得这么重，我不该放你鸽子的～”
　　感受到胳膊上的温度和触感，成有翰阴沉的脸色消散了几分。
　　“下次去忙之前记得跟我解释清楚知道吗？”
　　“知道了，哈哈。”
　　“就是因为你不解释，那几个混小子在那起哄，说你是被油头粉面的家伙勾走的。”
　　“这帮混蛋，是哪个起的哄？？李镇成还是陈虎彪？”金佳璐挽起袖子，“看老娘去收拾他们！”
　　“算了，要想揍我早就揍他们了。”成有翰虎着脸，“总之你以后别再招惹这些电灯泡来就行了。”
　　“明白，以后我绝不让这些电灯泡打扰我们的约会！”金佳璐笑道。
　　…………
　　千翊晨朝艺人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拐过楼梯口，一个人影忽然冒出来。
　　“啊！！”那人自己还吓了一跳，忙退后两步。等看清了来人，忙弯腰行李。“前，前辈好！”说着就要从千翊晨身边走过。
　　“就是你吧？”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千翊晨突然开口。
　　“……什么？”尹可沁听到这句话，迟疑地回过头。
　　“泄露公司机密的，就是你吧。”千翊晨转过身去，平日里温和的神情荡然无存，目光沉沉地审视着尹可沁。
　　“突、突然这是说什么呢？”尹可沁的后背“腾”地凉了一大半，脸上干笑着。“前辈就算是前辈，也不能这么随意污蔑别人——”
　　“污蔑？”千翊晨反问道，“你觉得。你有资格用这种词汇质疑我吗？”
　　“……”尹可沁的脸色忽而变得很难看。
　　“上回在休息室门口，我听到你说了‘窃密’两个字。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千翊晨扬起眉毛，“怎么，知道事情藏不住了，所以想嫁祸给别人吗？”
　　“……哈，我真是无语了。”
　　尹可沁打量千翊晨两眼，忽然笑出了声。
　　“说我没资格质疑你，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反正这儿也没有摄像头，我就挑明说了。”尹可沁冷笑，“你以为自己很牛吗？和Neko他们一起出道，就真把自己当前辈了？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在公司里白吃饭，还在我们面前摆前辈架子。我们私下早看你不爽了！没准儿呀，这泄露机密的事就是你自己干的，因为在公司里Neko的名气把你压得太狠了，你心怀怨恨所以才——”
　　“啪！”
　　话还没说完，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落在自己脸上。
　　“你——”尹可沁捂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瞪向千翊晨。
　　“没想到我会打人对吗？”千翊晨静静地看着她，“是你自己说的，反正这儿也没有摄像头，就算前辈打了人也没人看见。”
　　“……”尹可沁咬着牙，愤恨地瞪着千翊晨。
　　“我知道，你一直没把我当成前辈来看。所以被我拆穿，你才恼羞成怒。”
　　“但就算我不说，公司迟早也会查到你。”注视着尹可沁，千翊晨冷冷地道，“最后告诉你一句话，我为公司里有你这样的学生而感到羞耻！”
　　…………
　　站在顶层的露台上，千翊晨俯瞰着脚下的街道和楼层。
　　四小时前。
　　“你就是千翊晨？”董事长办公室里，宗健抱着胳膊坐在沙发里，抬眼打量她。“DG已经告诉我了，说你想见董事长？”
　　“是DG告诉我，在整个行业内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人，只有你们董事长。”千翊晨站在宗健面前，“所以，我今天代表我个人，有事相求。和我的公司无关，请你不要误会。”
　　“这样啊。不过董事长凭什么要见你呢？”宗健玩味地打量着千翊晨，“难道你不知道，女艺人擅自联系董事长会被别人说三道四么？你想把董事长拖入舆论中，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么？”
　　“我说了，我仅代表我个人，和我公司无关。”千翊晨冷冷地道，“今天我抛去艺人的身份，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请求面见贵公司董事长，你大可不必这样揣测我。”
　　“既然是普通人，那么董事长就更没有必要见你了。天底下想见董事长的人那么多，每个人都说有要事相求。董事长见得过来么？”宗健丝毫不为所动，“而我的任务，就是帮董事长过滤掉一切不必要的应酬。不管是新片主演，还是请求注资，这类请求每年都有几百几千找上门来。”
　　“我并不是——”
　　“而你的事情，DG已经告诉过我了。比我刚才举例的那些强不了多少。”宗健眼里闪过一抹讽刺，“为了给朋友出头，不惜堵上自己的事业？这年头还真有人这么傻。”
　　千翊晨握紧了拳头。
　　“那是我朋友。”她一字一顿，“我希望为他讨一个说法，仅此而已。”
　　“好吧，无意冒犯。但很遗憾，规则就是规则。”宗健摊开手，“所以，千小姐，为了你的歌手生涯，在我叫保安过来之前，请回吧。”
　　“……”
　　千翊晨深吸一口气，扬起唇角。
　　“真不愧是具有全国影响力的PTJ娱乐公司，就连一个区区董事长助理都这么大架子。”千翊晨讽刺道，“不知是您目空一切惯了，还是只是因为我是个普通人才这么百般刁难？”
　　“我奉劝你，在我还能跟你好好说话之前，赶快离开。” 宗健的眼睛片后面闪过一抹寒光，“我从来不对女人动手，别考验我的耐心。”
　　“听闻说PTJ公司有□□背景，果然名不虚传，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千翊晨淡淡地道，“威胁恐吓对我没有用，我跟你也说不着。我只是想要见到董事长。”
　　“你要知道，DG只是说让你来见董事长，但并不代表着董事长真的会见你。”宗健阴沉着脸色，冷冷道，“你想请董事长替你在全行业内封杀一个记者？你凭什么这么自信，觉得董事长会照你说的办？”
　　“因为李卓威伤害了我的朋友。”千翊晨平静道，“也许对于你们来说，他们只是普通的艺人。可对我来说，他是很重要的人，重要到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我来找董事长，不是为了吵架，而只是请求他的帮助，封杀掉这个为非作歹的小人，不让他再去伤害更多的人而已。我手里有李卓威敲诈我朋友的视频和录音，只要拿给董事长看，他会相信我说的话。”
　　“哦，那如果他不肯见你呢？”宗健反问。
　　千翊晨直视宗健的眼睛。
　　“如果你执意不肯让我见董事长，我只有把这些记录放到网上去，让舆论来评理了。我想，你们PTJ公司应该最不希望惹上网友、让负面舆论上身吧？”
　　“威胁我？”宗健眯起眼睛，站了起来。“千小姐，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境地里。”
　　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宗健摊开了屏幕放在千翊晨面前。“自己看吧。”
　　笔记本上，是一篇新闻稿。通篇报导了RQ公司歌手千翊晨出道前的各种隐私经历、小道消息。“千翊晨家庭重男轻女”、“千翊晨高中辍学”、“千翊晨与已故艺人金恩范的秘密恋情”等等字眼醒目而刺眼。
　　“这篇新闻稿本来昨天就要发的，被DG给截下来了。他特意发给了我，说让我作为和你谈判的底牌。”宗健打量着千翊晨的脸色，冷笑，“你以为，只有你手里有把柄么？”
　　“DG让你跟我谈判？”千翊晨失笑。原来DG早就安排好了，压根就没打算让她见到董事长。不愧是仗势欺人的大公司，打了一手好牌。
　　“如果不想自己的事情曝光，连同你周围的人跟着你一块倒霉，就悄无声息地销毁那些录音，回到你原来的生活里去。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宗健眼镜片后面犀利的目光一扫，“如果还想要报复，等待着你的将会是身败名裂。从此以后，‘千翊晨’将再也无法在音乐圈立足。”
　　千翊晨转回目光，盯着屏幕上那篇新闻稿。
　　如同一年前那篇新闻一样，稿子的末尾，似乎怕读者不知道这篇文章是谁写的一样，特意加上了“李卓威”三个字。
　　没再多说什么，千翊晨起身离开了PTJ公司大楼。
　　…………
　　高空的风吹乱了千翊晨的头发。俯瞰着脚下的行人和街道，千翊晨闭了下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冰凉的笑。
　　她不怕身败名裂。从她回到首尔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打算回头。
　　睁开眼睛，千翊晨看到方才在经纪人办公室里据理力争的金发女生，握着手机急匆匆地跑出了公司大楼。
　　千翊晨静静地望着那些跳跃着的耀眼金发。
　　——这样也挺好。
　　就算是离开乐坛之前，最后做了一件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