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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回到公寓已经是后半夜了,一丁点轻微的声响都能将人变得一惊一乍。

      凌时没工夫感叹这空虚寂寞冷的夜色了,只希望路深能稍微给点正常人的反应,不要这么一声不吭,否则还以为自己大半夜带了什么孤魂野鬼回来。

      当然,依旧是个俊俏的鬼。

      凌时痴痴地扬起嘴角,一想到路深还肯纡尊降贵地跑去酒吧接人,自己也算是不虚此行,还没羞没臊地想念起将他搂在怀里的感觉......

      相比起来,路深就倒霉多了,一晚上稀里糊涂地历了一场大劫,现在又因为熬夜犯了胃病,只能悄悄抵着上腹,有意无意地离凌时远了几步。

      凌时起先不明白缘由,绷着一张得寸进尺的厚脸皮贴了上去,路深只能暗戳戳地加快了脚步,两人偏偏在这种前无堵截后没追兵的路上较起了劲。

      直到进了电梯,路深才被凌时抓了个正着:“又犯病了?怎么不把药带在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还要来折腾我......”路深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刚才在酒吧里情绪释放得太厉害,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精疲力竭,仿佛一沾上枕头就能立刻睡死过去。

      凌时理亏,不敢顶嘴,自愿变作一根小拐杖,撑着路深回到家中。

      一进门,路深将搭在凌时肩上的手飞快地缩了回去,好像也没打算让这孩子进屋:“行了,就送到这儿吧,你自己赶紧回去休息。”

      “可是......”

      “药我自己会吃。”

      路深将话头封得死死的,凌时欲言又止,只觉得自己在路上得意忘形的劲儿立马被打回原形,明天一觉醒来,今晚发生的事又会像撕下的日历纸一样被丢进垃圾桶。

      路深没想到这孩子又蔫成了霜打的茄子,简直比自己还难伺候:“怎么又不高兴了?就不能对我这又聋又瞎还拖着别人不放的老人稍微宽容一点吗?”

      凌时“唰”地被抽离了三魂六魄,一想起郝仁冲着那通电话洒出去的陈年狗血,他就忍不住一阵后怕:“都......都是郝仁搞错了!没想骂你来着!”

      “那他本来想骂谁?”路深拿出了在片场里刨根问底的精神,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件事,凌时无比绝望——刚才是谁在酒吧对郝仁说“没事”的!不是不追究了吗!现在又作什么妖!

      “还有,你喜欢谁喜欢错了?你怎么努力了?为什么平时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路深这一口气拖得极长,枪林弹雨似的连连发问,每一个字都正中凌时心口,他自己反倒越说越来气,连胃里的兴风作浪都压不住满腔的怒火。

      凌时捂着半张脸,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路深这不明摆着在对他公开处刑吗?就这么喜欢看别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吗?要是没皮没脸没心没肺,有些话早就说出口了!还用自己在这里犯别扭吗!

      “看不出来就算了!”凌时的心情触底反弹,当然,并不是弹回了高兴的一面,反而剑走偏锋地叛逆了一把,彻底豁出去了。

      路深:“......”

      凌时闷闷不乐地将他往屋里送了半步:“吃你的药去,我走了。”

      “哎......”路深的手不自觉地往前伸,怅然若失,岂料下一秒,凌时又不服气地回过身来将他抱住,比在酒吧还要放肆,直接用搂的。

      身体自然是比嘴巴诚实多了。

      路深当即怔住,所有的严词厉色都败下阵来,放任凌时这么不吵不闹还略带小孩子脾气地抱着自己,抬起手来摸着他的后脑勺:“笨......”

      又聋又瞎的明明是你。

      路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似笑非笑地贴着他的耳朵说:“快勒死人了。”

      凌时哪里受得起他这么温言细语,稍稍松了些气力,趁着抱在一起看不见对方的脸,表白的话都送到嘴边了,然而张直树突然掀开屋门闯了进来,要死要活地叫道:“路深!你他妈能不能接个电话......”

      “话”字还没说明白,张直树以为自己眼花:“卧槽,你再怎么自暴自弃也不用去揩人家小鲜肉的油吧!”

      凌时猛地跳脱开来,这半路翻车的滋味重重地压在了心上,让人觉得委屈。

      未等凌时编出什么蹩脚的借口,路深倒是大方地倚在一边,颇为不屑道:“抱一下就揩油了?那你张大经纪人揩的油还少么?”

      张直树真想一脚踹上去,又怕大半夜扰民被抓,只能忍着火气先将门关上:“别扯这些没用的!照片视频什么情况!你的微博又是什么情况!你他妈做事之前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

      “是个意外,没法提前通知。”路深微微屈着身子,打开储物柜翻出了胃药,凌时也跟着忙活起来,替他去厨房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白开水。

      张直树勉强收敛了自己的火气,并不想对着一个病人撒野。

      “我问你,这篇声明之前为什么不发?今天难不成是什么大喜日子吗?”张直树踩着两只拖鞋滑了过来,整个人都气得头晕脑胀。

      路深静静地吞下药片,没有回应,凌时守在他身旁,转头对张直树道:“张哥,咱们不能了解事情真相之后再来问责吗?有的事错了就是错了,道歉也算不了什么,何况路老师这事还不是什么触犯底线的大问题,而且那篇声明也写得够真情实感了,不一定就是坏事啊!”

      “不是坏事?你觉得网友就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去理解你说的话吗?那世界上就不存在误会了!你不信?我就给你读读这下面的几条评论!”张直树成竹在胸地点开手机翻了起来。

      “哦,现在名利双收了才敢提以前的事,我看路深也没你们吹得那么神气嘛!”
      “看来路深当年去鬼门关转了一圈没有白去,至少良心还是有的!”
      ......

      张直树活灵活现地学着评论里的腔调,凌时听得心里一阵刺痒。

      蓦地,张直树住了口,望着手机屏幕有些发怵,抬起头来对着路深难以置信道:“真是见鬼了,阿深,江杨也跟着你发了一条声明!”

      路深有些不安,凌时递上了自己的手机,两人一起埋头看了起来。

      “打扰大家睡觉了,实在抱歉,我确实无法眼睁睁看着舆论再去伤害我的另一个朋友。虽然路深老师没有在故事里点名道姓,但我还是决定承认里面女主角的身份,也做好准备承受我早就应该承受的风雨......”

      “当时的我很懦弱,不敢承认恋情,也不知道要如何帮助他,最后还愚蠢地以为,只要我主动和刘寻断绝关系,就能将他救出来,没想到却间接地害死了他,我对此悔恨了多年......

      “除此之外,我还无数次地用路深老师作为借口来伤害刘寻,也差点害了路深老师,我深感愧疚,并向路深老师道歉,也向广大喜欢我、喜欢路深老师、喜欢《光年》这部作品的影迷朋友们道歉......”

      凌时瞥见路深的眼睫在微微颤动,这已经是他平时能作出的最夸张的反应。

      路深沉吟了一会儿,抬起眸子对江直树道:“凭你的经验,这事可能对江杨带来多大的影响?”

      “你还有闲心关心人家啊?”江直树真是要怀疑这两人的关系了,“全看舆论怎么反应啊!有可能屁事没有,还为她拉了一波好感,也有可能败坏路人缘,从此事业开始走下坡路,这谁知道!”

      路深撑着额头,将视线投向地板,想起了刘寻在车上的最后一句话——

      “深哥,如果哪天有人要为我澄清什么,你记得千万不要让他们把脏水泼给江杨,我的清白毁就毁了,至少还能转去幕后替别人写歌,她就不行了......”

      “有车!小心!”

      ......

      “张直树,替我跟华派联系一下,让两家一起合作处理此事,形象能挽回多少算多少,但不能再去冒犯刘寻,之后……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嗬,你还挺善良,行吧,现在你就安心准备进组拍戏的事,后续的交给我了,但有一点,以后别他妈的不接电话!”张直树龇牙咧嘴地威胁了一把,路深只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对了,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张直树总算有闲心管起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凌时羞涩道:“我就住隔壁。”

      “啥?有这么巧?”张直树回想起凌时为路深端茶倒水的样子,关怀备至就算了,一双眼还含情脉脉的,当即一阵恐慌,“你跟张哥说实话,是不是路深把你潜规则了!”

      凌时当场石化,路深却朝着张直树翻了个白眼。

      “好哇!路深你个臭小子!怪不得问你跟谁谈恋爱不告诉我呢!原来是包养小白脸去了没胆子说啊!你这人还有没有节操啊!人家小时还没满二十岁呢!你他妈下得去手?……”

      路深嗤了一声:“怕什么,明年初就满二十了。”

      凌时惊掉了下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向谁解释,也不知道自己要解释什么。

      张直树越发气急败坏,搬出了教导主任刚正不阿的一套,教育自己的艺人要摆正三观,路深倒是司空见惯,故意酸上他几句:“是谁以前说过,路深这个演员长得一点也不英气,说话也尖酸刻薄的,一看就是未来要被中年富婆包养的那种小白脸?现在我反其道行之,您不应该深感欣慰吗?……”

      凌时已经顾不上暴跳如雷的张哥了,只眼巴巴地望着身边谈笑风生的路深。

      或许,他确实可以再努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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