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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无论凌时走到哪里,那道目光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而且越是靠近偏僻昏暗的角落,越是凶光毕露,隔了老远都恨不得将凌时生吞活剥了。

      凌时并不喜欢这种一方在明一方在暗的捉迷藏游戏,但他隐约感觉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恨意对他而言非常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遇见过。

      电梯门徐徐开启,凌时的思绪被强烈的危机意识拉回了现实,他深吸一口气,迈着微沉的步子走了出去,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苏西的小脑袋被一顶米白色的海滩帽罩在里面,还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光明正大地站在楼梯口,多半以为自己成了什么好莱坞大片里的美女间谍。

      凌时差点膝盖一软给她老人家跪下了。

      “大姐,你这是什么打扮?”

      苏西将这顶扣住自己半张脸的大帽子往上一提,露出了两只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兴奋道:“放心吧!任何妖魔鬼怪都别想逃出我苏大经纪人的手心!”

      凌时:“……”

      也不知道谁更像妖魔鬼怪……

      凌时无话可说,偷偷从自己兜里摸出一个防狼喷雾塞到苏西手里,然后探头探脑地走远了些。

      苏西有些吃力地阅读着小瓶子上的使用说明,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不明白凌时为什么会准备这种东西,结果一抬眼就瞧见那孩子往白茵茵的房间去了。

      苏西的想象力很快插上了翅膀开始自由飞翔——十有八九都是她们家小时弟弟为了保护她,将唯一的防身武器留了下来,身无一物还要硬着头皮去闯龙潭虎穴。

      多么英勇!多么无畏!多么催人泪下!苏西热泪盈眶地将这瓶防狼喷雾捧在手心,像英雄母亲目送儿子远赴前线一样遥望着她家的小艺人,一直到凌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就在苏西为这屁大点恩惠感动得一塌糊涂时,一抹身影从她背后掠了过去。

      凌时将双手揣在口袋里,缩着脑袋往前走去,走廊尽头便是一间奢华的海景套房,听闻房间里还有扶梯可以通向天台,是风花雪月的绝佳场所。

      抬头是一片璀璨星海,低头又是海天一线,听起来倒是非常浪漫,可凌时完全提不起兴趣,毕竟身后还有如狼似虎的东西一直尾随着他。

      白茵茵替他留了条门缝,凌时左右张望一番,放心地推门而入。

      “来得真早啊~”

      白茵茵穿着一件薄荷色的深V雪纺长裙,懒洋洋地倚在床边,脚上还半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手里的香烟快要燃尽,于是顺手掐断了星火,将烟头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凌时没有将门关死,提高了些音量:“怎么觉得屋里有点热啊?”

      白茵茵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满面春风地朝他走了过去:“热……就脱啊。”

      此时,房门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海风穿堂而过。

      凌时心里一阵窃喜,于是将计就计地将外套脱了下来,朝着门边扔了过去,一半挂在门锁上,一半垂在地上,使得门外的异动暂时安分下来。

      白茵茵抿着嘴唇,整个人火辣辣地贴了上来,凌时刚要礼貌性避开,却被白茵茵一把搂住了脖子,只听她在耳边轻声道:“把人引到天台上去。”

      凌时有一丝错愕,没想到白茵茵早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还积极地为他出谋划策,搞得凌时就像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羞耻感油然而生。

      白茵茵心安理得地倚在他怀里,凌时本能地使半边身子的触觉自动失灵。

      “看不出来你平时还健身啊?”白茵茵伸出手来在凌时的T恤衫上轻轻抚摸起来,凌时一个激灵,立马掐住了她的手腕,从自己身上拿开。

      不巧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白茵茵假装手腕被他弄疼了,熟练地叫了一声,格外妩媚,吓得凌时赶紧松开了她,白茵茵被他的反应逗得合不拢嘴,克制地没有笑出声来。

      凌时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他的道行太过浅薄,跟这位阅人无数的前辈比起来,就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跳蚤,蹦跶不出什么大水花来。

      “真的很热啊,不然去天台上吹吹风?”凌时终于编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幸好白茵茵一点也不挑剔,无论凌时说什么都极为捧场。

      “好呀,都听你的~”

      门外已被沉沉的低气压裹挟得喘不过气来,那人暴跳如雷,再也按捺不住,终于在凌时和白茵茵登上天台的一刻破门而入,奔命地追了上来,猛地一脚将天台的小木门踢翻在地。

      “凌时你个王八蛋!我要宰了你!”

      肖安怒火中烧,像一头嗜血成性的野兽扑了上来,半点理智都没有,双眼还布满了瘆人的血丝。

      凌时急忙规避开来,往后踉跄了几步,被堵在墙边,肖安扑了个空,一腔愤懑空前暴涨,反手拽过天台上的木凳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凌时惊恐万分,侧身在墙上翻滚了几圈才躲过这要命的一击。

      这阵仗,怕是将他凌时剥皮拆骨也难消心头之恨了,哪儿来这么大仇!

      木凳撞在墙上粉身碎骨,白茵茵吓得捂住脑袋,像被什么刺激了,不喊也不叫,干脆豁出命去,抄起墙边的扫帚就冲了上去:“肖安你疯了!赶快住手!”

      肖安被她狂风骤雨地一通乱打,憋着一口怨气,回过身去将扫帚一把攥住,冲她大声呵斥道:“到底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这小子卑鄙无耻!哪里比我好了!”

      两人力量悬殊,白茵茵在手劲较量中讨不到任何便宜,哆哆嗦嗦地丢开了扫帚。凌时见肖安人高马大还顶着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唯恐他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赶紧挡在二人中间,将白茵茵往身后一拽,用力掐着肖安的肩膀,愣是将这个疯子硬生生地推到了墙角。

      “你是想打人还是想杀人啊!你他妈不去派出所捞你表哥,跟我到剧组里来撒什么野!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解决所有事情了吗!”凌时怒斥一句,额角爆出了两道清晰可见的青筋。

      肖安被凌时像一张白纸似的糊在墙边,根本动弹不得,不服气道:“如果没有你,这些事根本就不会发生!你别在这儿跟老子装什么无辜!”

      凌时气不打一处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还没来得及怼上几句,白茵茵三步并作两步地迈了上来,狠狠地扇了肖安好几个巴掌——两个小年轻顿时安静了。

      凌时目瞪口呆,心里成千上万个“卧槽”齐齐落下,慢慢松开了被打得晕头转向的肖安——社会我白姐,人狠话不多,长指甲还在肖安脸上刮出了一道浅痕。

      肖安的气焰瞬间灭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颇为懊恼。

      白茵茵的眸底闪过一丝讥讽:“这么快就自暴自弃了?真是没有出息!”

      凌时望着墙角这哥们儿雪上加霜的脸色,勉强削减了些火气,咬牙道:“你应该庆幸你表哥那个玻璃杯没有弄出人命来,否则我……”

      凌时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暗自攥紧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今夜,天台无风,夜空无星无月,什么都没有,只剩一片漆黑,还将这浓重的墨色泼洒在了海面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失去了光泽。

      肖安将头埋在膝盖之间,低低地抱怨道:“你不是富二代吗?不是艺考全国第二吗?不是出道时间最短的金杯新人吗?你有这么多机会为什么非得跟我争?”

      凌时不知道肖安的脑回路究竟是如何构造的,总是语出惊人,逻辑和三观大概都丢进了太平洋里:“照你的意思,这么多人跟你争,为什么非得咬着我不放!”

      肖安仰起头来,眼眶更红:“谁叫你爆出酒店的事让我被全网群嘲!”

      白茵茵冷笑一声,靠在墙边没有言语,凌时却完全笑不出来,觉得自己多半是流年不利,什么恶臭都能扣在自己头上:“你有病啊?明明是《星闻周刊》爆出来的,凭什么赖我?”

      “别急着撇干系了!金杯颁奖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你和路深老师在电梯口跟《星闻周刊》的火炬待在一起!我和茵茵的新闻虽然是《星闻》爆的,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在背后指使!”

      凌时第一次觉得人与人的沟通这么困难,总有人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

      他不想解释了,爱信不信。

      白茵茵实在听不下去了:“你的智商真是对不起你的学历啊,就算凌时要害你,也不会害得这么明目张胆吧?明知道舆论有可能黑到自己头上,怎么可能继续用这种蠢办法?”

      肖安哑然。

      白茵茵大发慈悲,将肖安从地上抓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没听说过夜路走多了容易撞鬼吗?老娘既然敢泡你,就不怕被爆出来,别以为自己拍了些电影电视剧就把情节当真了,哪儿有这么多人天天想着来害你?”

      肖安涨红了脸,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儿,更加无地自容。

      白茵茵捏着他的下巴,难得温柔了些:“刚刚是不是打疼你了?”

      凌时:“……”

      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了?

      难道今天之所以这么黑,是等着自己来照亮全世界吗?

      凌时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是什么情况?黄金八点档的大型撕逼狗血剧播完了,紧接着又是深夜十点档的情感大戏了?

      凌时摸出手机想要打发一下这个尴尬的时间,没想到屏幕上赫然一行字:

      “路深_未接来电_ 13 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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