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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好啊,吃什么?”

      “后天晚上在诺顿大酒店怎么样?那儿的海鲜自助还不错,而且服务态度非常好,你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来不好意思,我可以叫上几个圈里的朋友……”

      这位万世一姐早就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混江湖”的气质,凌时已经能脑补出各路英雄好汉在桌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场面了。

      凌时很快应允,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日子多些盼头,可他放下手机的一刻,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他显然高估了自己心痛自愈的能力。

      直至凌晨,凌时仍然难以入眠,他烦躁地坐起身来,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跑去隔壁砸门,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比前段时间相隔千里还要疏远。

      隔壁早已漆黑一片,瞧不见半点灯火。

      路深吃过药后便习惯性地蜷缩在沙发上休息,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中途醒来无数次,始终对今夜的事耿耿于怀,胃里的绞痛似乎逐渐转移去了心上。

      当你以无比清醒的姿态迎接黑夜时,黑夜就会变得格外漫长,每分每秒都像放慢了脚步,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将所有心事平铺开来,反复斟酌,反复回味。

      这两天,凌时几乎每天都能全程见证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是如何照进来的,闹钟还没有任何动静,他就已经心事重重地起床洗漱,连拖鞋穿反了都没有在意。

      望着镜子里面色寡淡的自己,凌时对晚上的海鲜自助失去了胃口,但出于守约的基本品质,他贴了两张眼膜便又躺回床上养精蓄锐,枕边的手机还在不停作响。

      虽然GT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布解约的事,可圈里的消息向来都是不胫而走,正如凌时所料,别的经纪公司一听说他离开了GT,纷纷找上门来,个个舌灿莲花,向他抛出了爱的橄榄枝,其中也包括三巨头之一的天恩集团。

      凌时对此一窍不通,想找懂行的人问问,可他在联系人名单里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每每滑过“路深”这个名字都觉得心中隐痛,进而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气得将手机丢在一旁。

      莫非路深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吗?隔了三十多个小时还不闻不问,难不成每次都要等着他主动去磕头认错?凌时不明白芝麻大的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反正他不想再去委曲求全,否则他在路深面前就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儿。

      凌时越发心不在焉,又不得不在出门前将自己捯饬得勉强有个人样,披了件外套便推门而出,与此同时,隔壁的路深恰好也要外出。

      两人在走廊上看见彼此的时候都愣了几秒,路深率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凌时瞥见他神色匆忙,像是有什么急事,本想关切几句,可那天晚上的事还在心头膈应着,凌时没有多问,默默地跟他一同进了电梯。

      路深伸手摁了个“B1”,瞥了他一眼:“几楼?”

      凌时的心蓦地漏了一拍,他还以为路深再也不理他了,没想到吵完架之后竟是路深最先开口说话,他喜难自抑地接了一句:“1……不,还是B1吧。”

      路深没有继续搭理他,关上电梯门后,狭窄的空间却将心跳声放大了数百倍,两人站在对角线上,始终没有言语,凌时只能通过镜面反射看见路深在反复看手表。

      某一个瞬间,凌时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没有骨气的人,明明在家里信誓旦旦地要保持态度强硬,可亲眼见到路深的时候又轻而易举地败下阵来,看一眼,便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路深的视线总算从手表转移到凌时身上,凌时立马站得笔直,假装自己正在欣赏面前的广告牌——哪怕广告牌上是不孕不育的广告。

      下一秒,路深伸出手来碰到了他的腰,凌时一个激灵,回过头才发现路深将他那半掖在裤腰里的衣角扯了出来,替他整了整放荡不羁的衣摆,省得看起来像什么邋里邋遢的二流子。

      凌时眼里瞬间多出几点晶莹,忍不住唤了他一声:“路深……”

      “别跟我说话。”

      凌时仅有的一丝热情又被路深的冷言冷语扼杀在了摇篮里,气鼓鼓地没有理会,路深恢复了往常的冷漠,趁着电梯门一开便快步走了出去,将凌时远远甩在身后。

      凌时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只当刚才牵衣角的事都是镜花水月。

      和平医院在帝都偏安一隅,从昨天开始,住院部就添了几分热闹。

      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杨新鲜不得不陪着他们有说有笑,好不容易送走一波,病房总算安静下来,她勉强能够躺在病床上享受这难得的闲暇。

      杨新鲜望着自己肿胀的脚腕,回想起万世那晚发生的事,仍旧心有余悸。

      齐铭原本还算有所克制,没有太过失控,谁知道公司有个糊涂蛋报了警,警察一来,齐铭觉得自己的脸面彻底挂不住了,公然断了自己的后路,当着警察的面劫持了杨新鲜。

      警察自然也不是清水煮的,三两下就将这个富家公子哥控制住了,不幸的是,杨新鲜在一阵剧烈的推搡中狠狠地摔在地上,不仅撞上了办公桌的棱角,高跟鞋的鞋跟也断成两截。

      由于事发突然,齐铭又是公众人物,警察只能采取秘密措施将他带走,谨防泄露了什么风声,引得外界胡乱揣测,徒增烦扰。

      此时,张直树推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将果篮往桌上一放,气不打一处来:“杨女士,咱们选地方能不能有点品位?你前天放我鸽子不说,今天竟然把我叫来医院了,不知道我看见那些白大褂就头晕吗?”

      杨新鲜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不是行动不便,真想抄起扫帚将他打出去。

      张直树搬来板凳坐在床边,抬起头在墙上的病人信息表上瞅了一眼:“哟,脚腕骨折了?叫你平时不爱喝牛奶,骨质疏松了吧!”

      “张直树!你再说一句风凉话就赶紧给我滚!”杨新鲜抓起身后的靠枕想给他一闷头,张直树敏捷地躲了开来,还将她手里的枕头抢了过来,垫在自己身后。

      杨新鲜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张直树懒得跟她争,仔细瞧了瞧她的右脚脚踝,已经肿得跟馒头一样大,怒火直冒:“齐铭那孙子还他妈是个人吗!幸好他没狗急了拿陶瓷碎片捅你,不然我一定要闹得他们齐家倾家荡产!”

      杨新鲜难得有些感动,脸色缓和了些,张直树又白眼狼地补了一句:“还有你!平时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干什么?身高都是爹妈给的,让你自个儿作成这样!崴脚了也是活该!”

      杨新鲜的感动半途夭折,化作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白眼。

      张直树闲不下来,又从果篮里抓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杨新鲜瞧着他假正经的模样,倒也心里爽快,正色道:“路深不是也受伤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早就好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张直树将苹果削成了一整条小花边,得意洋洋地展示给杨新鲜看,杨新鲜又翻了个白眼。

      “是吗?那真是让你失望了。”

      路深猝不及防出现在病房里,张直树吓得手一抖,差点将苹果落进垃圾桶里。

      “你怎么来了?”

      “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路深将一箱牛奶搁在床头,望着杨新鲜又说:“嫂子现在好点了吗?”

      杨新鲜指着一张凳子让他坐下,笑道:“阿深最近不用跑通告吗?”

      “人家路大视帝宁缺毋滥!可清高了!”张直树在边上暗嘲了一句,将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颇为周到地递到杨新鲜手里,杨新鲜忿忿不平地接了过来:“没让你说话!”

      路深莞尔,自觉地没有掺和夫妻俩的斗嘴,杨新鲜回过头来:“齐铭跟你斗了这么多年,这次也该认栽了,但你也别太跟他计较,他一个含着金汤勺生出来的富二代,天生就有优越感,见不得别人比他强,做事也不考虑后果,一心只想搞垮你,结果把自己套进去了。”

      路深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笑道:“不瞒你说,我已经跟他计较过了,火炬就是我找来的。”

      杨新鲜犹疑地瞥了张直树一眼,他笃定地点点头,杨新鲜这才恍然大悟,觉得实在稀奇,调侃道:“之前看到网友骂你路深是白莲花,我还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来,你确实挺像啊!”

      三人在病房里开怀大笑起来。

      诺顿大酒店。

      凌时一进门就被里面金碧辉煌的装饰震慑住,眼前一切像极了电视剧里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备受上流社会钟爱的那种,他在门口进退两难。

      白茵茵亲自出来接他,凌时见她妆容精致,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来参加普通聚餐,更像是出席什么星光盛典,有成百上千个镜头对着她似的。

      凌时莫名瘆得慌,还是硬着头皮跟着白茵茵上楼进到包厢里去,然而,当席上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时,凌时彻底傻眼,只听白茵茵在身后道:

      “齐董,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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