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婚》弄色染羽

121、119.李施的坦白

　　李施将粥的碗放下来，继续说，“你哥也知道这件事了，已经将我骂了一顿，骂得挺惨的，我这段时间也想了很久，这件事，我确实做得太过激了，好在没有酿成大错，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姐，对不起，在你要对付林培德这件事上，我一直没能帮上忙……”
　　“没什么，这件事，我从来没打算让你管，我一直都只希望你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不要像我一样。”李施摇头说，“我其实很孤僻，从小到大也什么朋友。”
　　“哪有，唐小姐和钟承铭不都是吗？”
　　“可，他们都被我弄丢了，现在，我又只剩一个人了。”李施自嘲地笑笑，说着说着，眼眶突然有些红了，面色也凝重起来，“况且，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一直是我对不起你。”
　　“有……有吗？姐，你今天说话，挺奇怪的。”
　　“你小时候出了车祸，不知怎么就忘记了一些事情，虽然你记不得了，我却一直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我们本来是在草坪上放风筝的，我们两人一人一个风筝，你跑得快，你的风筝一直飞得很高，我的则看上去矮矮的，我那时有些嫉妒你，于是就跑到草坪外面去，外面更加宽敞，我以为我的风筝一定可以高过你的。可是，风筝还没有来得及飞高，就掉到了前面的马路上，我于是跑去捡，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车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开过来。我听到你朝我大叫了一声，可是，我那时候不想理你，所以装作没有听见。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就被一股力量推到了外面，倒在路边。然后是车子尖锐的刹车声。我看到的是你倒在了血泊里，血肉模糊……我当时吓坏了，惊叫了一声，那辆车子就快速地开走了。爸爸妈妈跑了过来，哭喊着将你抱起来送到医院里……他们问我怎么一回事，我不敢说，只是说你贪玩，跑到了路中间，我来不及救你……”
　　姐姐说的这件事，其实，昨天名悦已经想起来了，可这会儿听姐姐这样说，又有些怔，她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但姐姐似乎因为这件事一直过得很不开心。
　　“其实，原本要被车撞的，是我，你是无辜的，但我撒谎说，是你贪玩，故意跑到路中间，于是，妈在爸走后，一直怪你，拿你出气，这样一来，我就更不敢说出实情了……现在想想，这真是一个幼稚得可笑的谎言，可，这个谎，我竟然撒了十几年，并且，一直很害怕你知道真相，我怕你知道后会怪我，如果不是我，就没有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了，你不会失血过多要输血，林培德也就不会给你输错血，你就不用非得嫁一个和你同样血型的男人。”
　　“可我现在也挺好的，我依旧可以和所有其他女孩一样生下健康的宝宝，依旧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小悦，你先听我说完，好吗？”李施的声音压得很低，总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心口上，不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就觉得不舒服，甚至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有做噩梦的情况，你一直都以为是你自己贪玩才出的事，才害死了爸妈，所以，你总是在怪你自己，可，这些都是我加在你身上的，我后来学医，只是因为我想要找到一个办法让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能嫁给一个你喜欢的人并且正常地生活，那样，我内心的愧疚就会少一点了。”
　　“可，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不但免疫力在下降，身体的凝血功能也在减弱，我很怕一次稍微大一点的事故就收走你的生命，那个时候，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跟爸妈交代了。于是，我给你安排了相亲，还替你去见了慕北，打听到他跟你是一个血型之后，我就千方百计地想将你推给他，我觉得，那样，我就解脱了，可以放心地去对付林培德了，也有了更多精力去寻找当年害死妈妈的那个人，后来，虽然我得知慕北是林培德的侄子，但也是想让你和他培养感情，因为我觉得，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一样跟你同一个血型的同龄人了。”
　　“我观察了你们一段时间，发现他对你还不错，原本很放心的，可，他竟然派人调查你的过去，还带你回天漓，那个时候，我就有点慌了，我怕他查出什么来，就叫语欹帮忙对付他的公司，让他无暇顾及你的事情，可他忙碌的同时，并没有落下对你的调查，还是让他查出来了，还将那些资料拿到我面前，说我一直在对你撒谎，让你这么多年一直被心魔困扰，不配当你的姐姐……”
　　“所以，你就趁他去工地的时候，派人在他的车上做手脚，想让他再也回不来？”名悦接着她的话说下去。这样一解释，似乎就合情合理了。姐姐怕他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就对他痛下杀手……
　　“对，我就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名悦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姐，其实，我昨天迷迷糊糊间，已经想起了小时候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原来，你都知道了。”李施惊讶之余，又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
　　“嗯，我知道了，不是慕北告诉我的，所以，你别再对他下手了，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也对不起林家二老。”林家二老，现在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不然也不会对自己还是那么客气。
　　“傻丫头，决定跟你说出实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跟你没有关系，等我吿倒了林培青之后，就跟他们说清楚，如果他们想让我去坐牢，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姐，你说什么傻话……”
　　“那你就当是傻话吧。你手机里的录音，我已经交给律师了，律师说，我们胜率很大，林培青逍遥不了多久了。”
　　说到录音，名悦的脸色就变了变，那天，林培青开车走后，她原本就想先上楼去找慕北的，可林培青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号码，还打电话过来，向她主动炫耀他当年做的那些龌龊事，于是，她就没忍住开车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