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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卷六 江湖武林(二) ...

  •   宋怀甫愠怒:“谁要让你护着我了?而且就算你没有受伤,难道你就敢妄想着护着我全身而退了?想想庚廖终的下场,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宋怀甫见他有所动摇,继续循循善诱,“阿衡,不管到任何时候,你都别总想着抛下我!别总想着步庚廖终的后尘!你相信我,即便是到山穷水尽了,也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宋怀甫见他心思略有所动,双手抓住他的两臂,亲抵他的额头,又下了一剂猛药,“庚廖终死了,冷訾辛不过觉得是死了一个棋子罢了!可你要是死了,你觉得我会如何?!若是再躺一次七日七夜的冰棺,一直沉睡不醒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贺衡猛然抬起头,毋庸置疑,“你不会的!”
      宋怀甫语气平淡,不置可否,“那你试试看?!”
      论人心的掌控,论言语的蛊惑,论任性妄为,论胡搅蛮缠,论威胁恐吓,贺衡从来不是宋怀甫的对手。
      两人一坐一站,对视良久。
      突兀的敲门声忽然打破了这冷凝诡静的气氛。
      宋怀甫扬声不耐,人却走回桌边,“谁呀?有事嚒?”倒了杯茶,饮了下去。
      门口那人却是比他更不耐,“开门!”
      贺衡赶紧系好中衣,搭上外衫,道:“可是楚掌门?”
      门外的楚格峰道:“是!”
      宋怀甫瞧了一眼收拾妥当的贺衡,嗅了嗅四下,复又开了窗,等着冬日的寒风席卷而来,这才拉散开自己的衣襟,慢悠悠得走过去开门。
      一开门,楚格峰就看见宋怀甫打着哈欠,满脸倦意,神似不满得看着他,“更深雪重,楚掌门,你到底有什么事?”
      楚格峰当即瞥了他一眼,从头看到脚,哼了一声,就径直推开门,绕过他,跨了进去,竟是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楚格峰进了屋,自个儿就捡了个凳子坐了下去,缓缓又替自己倒了杯茶,语不惊人死不休,“这里的隔音不太好,我就住在你们隔壁。”
      贺衡的脸色都变了。
      宋怀甫关上门,也走到桌边坐了下去,面不改色,笑道:“是嚒?我倒是觉得这儿的隔音是相当好的,毕竟就连楚掌门你,刚刚也是从在门侧一言不发,到如今坐下来出言调侃,神情放松,可是丝毫没顾忌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人的。须知那二人可是慕连习的心腹,倘若这句话若是传到他耳朵里,你说他会如何想?若是此时,幕盟主自己也在和人诉衷情的时候,想必内心更会惶恐不安吧!明日连带着他看你们雪山派怕都要多看几眼吧?!楚掌门,下次说话之前还请慎言呐。”
      楚格峰初来就被呛了一鼻子灰,且三言二语就被宋怀甫见招拆招,还反被威胁,不禁重新又朝宋怀甫上下打量了几眼。复又看了一眼窗,忍不住又激:“那宋公子冬日里睡前可是都习惯开着窗?我闻着,这屋内可还残留些许药香味夹杂着血腥味呢?!”
      宋怀甫拢了拢衣衫,神情淡淡,道:“不过是我,无甚武功,在那少女峰上走了一遭,岂能不受些伤?所以,楚掌门今夜前来,是为何事呢?”
      楚格峰笑意更浓,“是嚒?!我瞧着贺少侠今夜一出手就震碎了禹狄的刀,所以,想来无事,特来请,,,”突然瞧见了搁在地上的刀,面色有愠,“,,,教切磋一二。怎么,贺少侠平日里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刀的?我竟还以为贺兄定是个爱刀之人?!”
      宋怀甫先一步走过去捡起刀,放在了一侧,“是我扔的!”还要再说下去,又被贺衡阻止了。
      贺衡朝楚格峰拱手,十分坦然,“楚兄,果然心细如发,慧眼如炬,想必你今夜在路上与我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身上有伤了吧?!如今我二人深陷囹圄,怀甫自然是要谨言慎行!还请楚兄见谅!”
      宋怀甫却是欲言又止。
      贺衡道:“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却信楚兄的为人!相信楚兄至少今夜应该是不会为难我们的,是不是?”
      楚格峰却反问道:“为何?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放着冷氏山庄这么一块肥肉,还有庚廖终这么一个奇才在,他做的东西,放眼整个江湖,又有谁敢说不觊觎?!你怎地对我就这么信任?!”
      贺衡望着他:“可楚兄,你就是不屑!”
      楚格也望着他,很久很久,突然放声大笑:“贺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楚格峰又抛了个东西给贺衡,“雪山派的玄玉寒冰侵体,对他无事,对你如今这副残躯,,,呵呵,,,”
      贺衡接了,对他当真十分信任:“多谢!”
      楚格峰:“唉,但我也只能帮到这了,剩下的路还需你自己走!”
      贺衡笑:“楚兄,今夜,你其实是来送药来的吧!”
      楚格峰也笑:“是!”
      宋怀甫摸了摸鼻子,也笑道:“那这么看来,两位都是君子,倒是我小人了一回了!”
      楚格峰:“我还从来没见过,比你更能说会道,心思缜密的人了!有你在,这几日,打口水仗的时候,贺兄想必是不会吃亏了!”
      三人正说笑着,楚格峰忽然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屏息之间,又有人来敲门了。
      宋怀甫皱眉,扬声问:“谁?”
      门外的人道:“在下谢应宗!”
      楚格峰小声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们这,今夜应该不会热闹呢,没想到,这就开始了!”
      宋怀甫不禁摇摇头,冷哼了一声,“我去开门!”
      宋怀甫开门,“是谢掌门?有什么事嚒?”
      谢应宗道:“是有些事想要来,,”往里一瞥,“咦,这么晚了,你们屋里这竟然还有客人在?那我,,,?”
      宋怀甫见他一番客套下来,竟还是杵在门口,只得也跟着笑眯眯的,且让开了身,道:“谢掌门,若是实在有要事,那就屋里请吧。正巧楚掌门也在。”
      谢应宗边走边说:“那就叨扰了!”可这轻快的脚步声却没有半点儿叨扰的自觉性。
      可一走进屋内,怎么就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呢?!就连宋怀甫都觉察出来了。
      整个屋内静悄悄的。
      不知何时,贺衡提了刀选了个临窗的背光角落坐了下来,和楚格峰隔着些许距离,斜立在阴影之下,正好看不真切他的脸,但却实实在在看得见他的人。
      斜对面的楚格峰却是坐在桌子旁,低着头,自斟自饮喝着茶。
      谢应宗道:“这,,,?”
      楚格峰这时候才抬起头,“哦,原来是谢掌门,竟然还能在这里偶遇呢?既然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当真起身,就要出去。
      谢应宗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即有些恼,又有些惊,急忙问,“不知楚掌门是有何事已经解决了?”
      楚格峰停下脚步,问,“怎么,谢掌门也想参与?”
      谢应宗自是想也不想,抢着应下,“当然!”
      楚格峰十分诚恳:“哦,我今夜见贺衡刀法精妙,遂忍不住,今夜前来,向贺衡下了战书,三月之后,有一战!既然谢掌门也想参与,那应该就是向我和贺衡都要下战书的,只是这时间按规矩,可是要往后排了!只不过我可是要提醒谢掌门一下,当下江湖比武约战,如若应下,对招之间,可不能使毒的,且这排名可是记录在案,公布天下的!不过想来,谢掌门应当都是知道这些的,今年也不过是想凑些热闹罢了。”
      谢应宗听完,忍不住瞪大了他那双铜铃眼,那美人髭吹得都快飞上了天了,“什么,你说什么?!你刚刚就和贺衡说这些了?!你下战书,贺衡还应战了?!”
      楚格峰:“是呀,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贺衡声音又低沉暗哑又含着怒意,“怎么,谢掌门,你的意思是,我还没有资格应下楚掌门的战书嚒?!”
      谢应宗顿了一会,道:“没有,没有,就凭贺少侠一刀就断了禹狄的刀,想来你和楚掌门三月后的对战,也必定能够轰动江湖!”
      贺衡接着道:“谢掌门,所以,你也是来约战的,不知你想约战什么时间?”
      站在谢应宗身后的宋怀甫忍不住咳了一声,双肩抖动得厉害。
      随后楚格峰倒是什么话都没留下,十分潇洒得就离开了。
      谢应宗一见楚格峰走了,立即就换了副模样,“都是误会,误会,谢某可不是来下战书的,谢某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特来向二位求证一二。”只是这含笑谄媚的模样远不如今夜后山初见时那个咄咄逼人,利欲熏心的嘴脸更让贺衡印象深刻。
      贺衡望了他半晌,眼神深邃扑朔,但却迟迟没有开口。
      谢应宗不明所以,但扑面而来晦暗不明的气息竟然令他一刹那不敢妄动。
      直到宋怀甫走了过来,如春风沐雨,浅笑卓卓,亲自替谢应宗斟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道,“谢掌门,有话不妨直言。若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应宗这才眉眼舒开,接过茶杯,望了一眼阴影之下的贺衡,复又抬眼望了眼前言笑晏晏的宋怀甫,“宋公子,客气了。”想了想,又道,“今日在后山之上,谢某也是莽撞了,若是有得罪之处,,,”
      宋怀甫心思斗转,语气越发恭敬且亲热了起来,“谢掌门说的哪里的话,今夜后山之上那么多人,大家你一句他一句的,有些冲突在所难免的嘛?!幸好双方最后化干戈为玉帛,现如今相识一场都是朋友了嚒?!唉,只是如今我俩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那慕盟主打算将我们怎么样呢,今日也怪我,真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到底是年轻冲动呢,你瞧瞧,得罪了多少人呢,就怕到时候即便是把庚廖终的玉扳指给交出去了,也不知慕盟主能不能放过我们呢?!到时候,可还希望谢掌门替我们多多美言几句呢!”
      谢应宗也是条老狐狸,给了个杆,自然也就顺杆儿往上爬得欢了,“宋公子,你这说的什么客气话了,若是当真你们是无辜的,是遭人陷害的,那我定是要帮你们讨个公道的!只是,我得知道你们到底都干了什么,我才能好好帮一帮,你说是不是?”
      宋怀甫道:“唉,谢掌门,不瞒你说,我俩不过就是当初一时图个乐,想瞧瞧庚廖终这个大魔头是个什么模样罢了,然后一路之上,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插手他的事的,哪里有什么千里护送呐?都是瞎扯!不过也是倒霉,到最后,庚廖终死的时候,恰好就死在我面前了,那能怎么办?!都是些凡尘俗人嘛,那自然,就,就捡了个便宜了呗,谢掌门,相信你也是理解的,是不是?”
      只见谢应宗居然还点了点头,十分配合得道:“是! 然后呢?”
      宋怀甫接着道:“然后,然后我就摸了摸他身上,就捡到了一个玉扳指和一封信来着!但是当初那信,我想打开看看来着,又被阿衡给抢了去,不让看,这个,说,人都死了,要尊重死者,,,唉,不过是一个杀人魔头罢了,我们都好心把他给埋到一个坑里,你说说,看他封信能怎么着?!你说是不是?谢盟主?!”说完竟然真的从怀里掏出一封尚有封漆的信,“但是,这不,又被我给偷偷顺了回来了嚒?!不过最近,倒是把它给忙忘了,一直都没打开过!不如咱们现在就打开瞧瞧,,,”
      谢应宗看到那封信当真就出现他面前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但却依旧还要保持风度,不禁咽了咽唾沫,道,“当真是他临死前身上带的信?你可知,这是给谁的?”
      只听阴影之下的贺衡一声暴喝:“宋怀甫!”
      宋怀甫当即就躲到了谢应宗的身后,一把就将信封给塞进了谢应宗的怀里,“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谢掌门,就当我现在就上交一件信物了,明日你可要为我作证!我可没拆开看过一眼!明日,我再将那玉扳指交给慕盟主,这里面可当真就没有我们的事儿了,你明日可一定要替我们多说几句好话呐!”
      谢应宗拿着那封信在手,双眼冒光,“好,好,好!”
      宋怀甫:“那谢掌门,你不然今日就先回去吧,在我们这耽搁太久,我担心明日你也会因此受攻讦呐?!”
      谢应宗道:“还是宋公子思虑得周全呐!那我这就走了。”
      宋怀甫一路将谢应宗送到了门口,出了门,仍不忘伏在谢应宗的耳边又嘀咕了一句道,“谢宗主,那封信就连封漆都在的,我现在交给你了,明日你可要替我作证呐,我可是看都没看一眼呐!”
      谢应宗微不可闻得点了点头,走了。
      宋怀甫望了望左右这两个看门的人一眼,这才心满意足得关上门回去了。
      一进门,只听宋怀甫悠闲的步伐,轻快打趣的声音传来,“阿衡,明日,,,?!”还未说完,就见临窗而坐的贺衡低着头,一动不动,额头上尽是冷汗。宋怀甫三步并二步,伏下身半蹲在他身侧,上手一摸,全身衣衫尽湿透,寒气逼人,近在咫尺,才越发闻得血味更浓。
      宋怀甫伸手欲关窗。
      贺衡道:“不能关窗。”
      宋怀甫将窗户留了些许缝隙,“我知。”
      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用说,宋怀甫道:“阿衡,那我扶你卧床休息?!”
      贺衡仍旧闭着眼,“他走了?”
      宋怀甫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嗯。”
      宋怀甫扶着贺衡正卧在床头,陡然,窗台上的那缝隙之间忽然被人从外轻轻推了推,随之而来,直袭床案上迎面飞来一物。
      贺衡忽然一手揽住宋怀甫的腰侧带着他侧了一侧,一手却是十分迅捷得接住了那纸条。
      宋怀甫问:“是什么?”
      贺衡打开来,看了一眼,复又递给了宋怀甫。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一直没人给我评价呢?!
    好气哦,,,,,,
    强烈要求读者反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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