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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番外 求而不得 ...

  •   七政殿,邝露前来汇报暗中去鸟族观察穗禾的结果。

      “果真是她。”润玉神色冰冷,眼中流露出杀气,很快便道,“让鸟族将穗禾押解至天界,本座可以给她一个自辩的机会。”

      景宓坐在旁边,手中把玩着花神令:“派人去鸟族宣旨时,再加一句,就说本神说的,三日,本神只给他们三日,倘若三日内不交出穗禾,那花界将彻底断绝鸟族吃食,永不供应!”

      “是,邝露这就安排人去鸟族宣旨。”

      看着她退出七政殿,润玉周身冷凝的气息才慢慢淡去,他看向一旁的女子:“宓儿,此事我定会为两位上神讨个公道,何劳你烦心呢?”

      “哪能称得上烦心,这是我为人女应当应份的呀!”景宓起身走到他身边,任他将她抱在怀里。

      他们派人去鸟族蹲守了这许多时日,方才确定了穗禾是重伤水神、风神之人,如今就看如何惩戒了。

      “宓儿想如何报仇?要杀了她吗?”润玉吻了吻她的侧脸,伸手覆在了她腹部,如今她已显怀了,小腹微微凸起,他们最爱做的事,就是一起轻轻抚摸着腹中的两个孩子。

      是的,他们已然知晓,这是两个孩子。

      “哪能这么便宜她?身归天地岂不是一了百了?”景宓冷哼一声,“废去修为贬下界去,以轮回为惩吧!”

      “好,都依宓儿的。”润玉一副“昏君”模样,暗自已经琢磨着,届时定要好生叮嘱那缘机仙子,用心给穗禾编写凡间的命格。

      只是他们没等到鸟族将穗禾押解上天,却等到了闻讯赶来的旭凤,他竟略过天帝润玉,径直冲到了璇玑宫景宓面前,为穗禾求情。

      恰好润玉不在璇玑宫,仙侍们哪能拦得住他,只得一边赶忙去找润玉,一边通报给景宓,如临大敌地护着她,生怕旭凤冲撞了如今有孕在身的景宓。

      “退下吧,不妨事。”景宓正坐在庭院的石桌边浇灌那树茶花,看到来人目露了然,挥手打发了紧张不已的仙侍。

      “锦觅……”旭凤望着坐在那里比旁边茶花更显娇艳优雅的女子,心底钝痛不已,他敛去眼底的思念向往,拱手行礼道,“见过花神仙上。”

      自先贤殿那次后,他已数月不曾见过她了,她一直在璇玑宫闭门不出,听说是身体不适,但他也听到一些传言,说她不是身体抱恙,而是……有孕了。

      “火神贸然来访,不知所为何事?”景宓放下手中浇花的木瓢,转头问道。

      “我来……是为了穗禾,恳请花神网开一面,饶穗禾一命。”旭凤想到正事,这才拂去心头种种情绪,“穗禾自幼长居天界,对天界法度知之甚详,断然不会知法犯法做出重伤上神之事,况且她修为有限,并未修炼出琉璃净火啊!仙上岂能因穗禾一人之事,就欲断绝鸟族吃食,此举未免太过狠心,置鸟族万千无辜生灵于何地?”

      景宓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火神以为,我和陛下是没有证据便胡乱定罪的昏聩之人?再者,我虽言及断绝鸟族吃食,但也有个‘鸟族不交出穗禾’的前提,莫非在鸟族看来,区区一个穗禾,竟比火神口中的‘万千无辜生灵’更重要么?”

      “锦觅,你从前不是这般的,你那么善良,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旭凤满眼心痛地道,实难想象这样的话会出自她之口。

      景宓渐渐冷了眉眼:“在你看来,我为爹爹、母亲讨个公道,就不是善良之人了?旭凤,我倒是更好奇,堂堂炽焰战神是何时成为这等不辨是非的眼瞎之人?”

      “锦觅,你……你非要与我如此说话吗?”旭凤面露痛苦,来自她的指责是他无法承受之重。

      “怎么,我说错了?”景宓缓缓起身,右手下意识覆在腹部轻轻抚摸。

      可旭凤看到她凸起的腹部时,只觉得又刺眼又悲痛:“你竟真的、真的有了他的子嗣?!锦觅,你竟真的有了他的孩子?!!你真的……真的从未爱过我吗?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我心中从始至终爱的,唯有润玉一人!”她认真坚定地回道,接着又眸现复杂,“你当见过霜花吧,她才是爱你之人,你爱的应该也是她。”

      “不,不是的!”旭凤摇头,他猛地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谁料她反应极快地退了两步,他再靠近,她便再退,始终和他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甚至护着腹部满眼警惕地盯着他,显然,是怕他会伤到她的孩子。

      “火神有话,在此说也是一样的。”景宓差点都要招出佩剑了,看他站定了才暂时打消念头,只是仍不错眼地防着他。

      “锦觅,我爱的不是她,从来都不是她!”旭凤连连摇头,有些急促地辩白道,“当年我涅槃坠落花界,救我的可是你?”

      “是我,只是连翘不忍让你自生自灭,我才好意相救的。”

      “栖梧宫日日相伴,为我磨墨奉茶的,可是你?”

      “是我,不过那时我垂涎你书房中的典籍,这才委曲求全暂代书童之职的。”

      “那费心抓来栖梧宫仙禽,为我做来每日膳食的,可是你?”

      “是我,但……”景宓面现难色,觉得实话说出来怕是很伤这凤鸟的心呐!

      旭凤眼露希冀:“纵然每餐均不合我喜好,却都是你为我做的,对吗?”

      “……不是,”虽然伤人,但景宓仍是摇了摇头,坦诚道,“那些膳食都我按着润玉的喜好做的,每日都会让魇兽送往璇玑宫,那么多年……你竟从未发现,那些都是他爱吃的吗?”

      这弟弟做的,委实很不称职啊,连兄长的喜好都不知,果真没将兄长真正放在心上吗?这让她又心疼起润玉来。

      旭凤眼神中的亮光瞬间寂灭,脸色都发白了,他从未想过,原来……他曾经以为的“她对他的在意,她对他的好”竟全是他自以为是?!

      但他仍是不甘心放弃,他又问:“那赠我清霜灵芝助我疗伤、以夜幽藤为我解除穷奇瘟针之毒,乃至被禁足花界的,可是你?”

      “确是我所为,然赠你的清霜灵芝,是我种来为润玉疗伤后,看他忧心你伤势,才拿去给你的,而夜幽藤……你为护我才中的瘟针之毒,这份因果岂能不还?”

      旭凤听到这里,登时泪湿眼眶,再难承受得了骤然得知的这些事实给予的打击,他自嘲又落寞地低喃,语气几近哽咽:“原来……原来你真的……真的从未爱过我,一直……一直都是他,从来……从来都不是我!”

      他复生以来,霜花始终跟随在他身后不肯离去,他也从她那里知晓,凡间与他相许的是霜花,而不是他以为的锦觅,为他种下一树凤凰花的是霜花,也不是他以为的锦觅,但……让他心动、让他想要用心呵护、让他愿与之共度一生的,从来都是那个要他报恩、被他带到天界,与他在栖梧宫共处百多年的锦觅啊!

      磨墨、奉茶从来没有一次让他满意,总是将他书房的典籍弄得乱七八糟,为了抓仙禽让栖梧宫鸡飞狗跳,做好膳食在他面前来得意邀功的,那个无忧无虑、从不知愁滋味的锦觅,才是他不愿被他人看到、想要牢牢护在羽翼之下,以寰谛凤翎相赠的心爱之人。

      凡间经历的那些,他一直以为是她对他的回应,那一树凤凰花,他一直以为是她表达心意的明证,可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她从未爱过他,从来都未爱过他!

      “抱歉,我的心里已然住下了一个人,除了他,再塞不进别人了!”景宓也是此时才发现,这只凤鸟的情感归属,竟不是那丝情魄,而是她?

      旭凤眼中的泪再难忍住,顺着脸庞滑落,他心痛得难以自已,周身仙光一闪远遁而去。

      听到仙侍禀报,早已赶回来的润玉站在庭院外,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方抬脚走到景宓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宓儿,很难过吗?看旭凤这般。”他轻声问道,之前他和景宓一样,一直以为旭凤爱的就是霜花,谁知竟不是如此。

      “不是难过,而是意外。”她摇了摇头,蹭着他的脖颈,语气复杂道,“我从未想过,他……”

      “宓儿这般好,旭凤会如此也不足为奇。”润玉既意外又觉得正常,为了不让她过多地在意,他转移话题道,“不过,今日我方知道,宓儿当年炖给我吃的,居然是栖梧宫的仙禽?”

      “咳,年少时胡闹了些,毕竟我才四千岁嘛!”景宓心虚地目光游移,偷偷抓栖梧宫的仙禽做菜,这样的事在正直的他看来,当是不成体统的吧?

      润玉闷笑出声,笑声清润好听:“是,宓儿还小呢,不过抓几只仙禽,无伤大雅。”

      两人气氛正好,谁料又有人闯进了璇玑宫,那一身水蓝衣衫的女子愤然冲进来,清艳的面上满是怒色:“锦觅,你为何又伤害凤凰,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你怎么忍心如此对他?”

      “又是你!”景宓蹙眉,轻轻挣开润玉的怀抱,有些烦心地盯着冲进来的霜花。

      润玉挥手让阻拦的仙侍退下,亦深感头疼,自这缕元灵分离出来,他已渐渐认识到这是个怎样秉性的人了,怎么说呢,似乎她的世界里只有旭凤一人,旁的什么都不被她看在眼里,而且,因源自景宓之故,似乎总能理所当然的指责景宓、喝骂景宓,这让他很是不悦。

      “你可知他刚才有多伤心绝望,你怎么能如此让他痛让他难过?”霜花一指润玉,毫无面对天帝的敬意和尊重,“他从头到尾都是骗你的,我说了许多次,你为何不信?天底下哪有一个人对另一人好到这般,如果有,也是假的,他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假的你懂不懂?”

      润玉眼露愠怒,只觉得这缕元灵着实讨厌的很!屡次蓄意挑拨他们夫妻关系不说,还敢如此诬蔑他!

      “你烦不烦啊,我与润玉如何,与你何干?你只管爱你的凤凰便是,没人拦着你!”景宓恼了,一挥袖将她扫出庭院,冷声道,“再敢来我面前一次,我便逐你出天界,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凤凰,说到做到!”

      这个威胁显然很凑效,那霜花果真不再往璇玑宫冲,若是以往定然又会冲到他们面前,一通不知所谓的指责。

      “宓儿,你可会觉得……我待你……是假的?”润玉拉住她的手,没忍住问出了口。

      景宓暗叹一声,回握住他的手,笑着摇摇头:“自然不是假的,我明白的,你总是害怕失去,害怕我离开,所以尽己所能将所有能做到的、能付出的都给了我,这满满的爱意,怎会是假的?”

      润玉绽出笑容,眉眼清澈满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她是如此的懂他、理解他,即便他从未说过的,她亦心中明悟。

      是啊,他爱她,爱得不可自拔,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只能笨拙地将能为她做的一切,都竭尽全力做到最好,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了吧?

      润玉从始至终都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但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人说他这般待她的都是假的,他不在乎其他人如何想,他只害怕她也这般想。

      好在他的宓儿,从未如此想过。

      第二日,鸟族众长老亲自押解穗禾来到九霄云殿,润玉高坐于上,在众仙面前说出穗禾谋害水神、风神之罪,还拿出了相应的证据,最终下令废去穗禾毕生修为,贬下界去受轮回惩戒。

      没有要其性命,在众仙看来实在很宽仁了,毕竟这可是弑戮上神之罪啊,不能因为水神、风神得花神和陛下拼力相救没有身殒就抹杀这罪责啊!

      至此,爱慕火神旭凤的女子又少了一位,然栖梧宫内,沉溺于酒的旭凤,以此缓解爱而不得的痛苦,却不知霜花追随在他身侧,亦痴痴看着他同样爱而不得!

  • 作者有话要说:  呐,这就是旭凤的结局了。
    剧中旭凤让大殿千年万年的孤独下去赎罪,我真想跳起来打死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凭什么留下这样恶毒的诅咒?他能复活,还是大殿的功劳呢,他能抱得美人归,是大殿折了一半天命仙寿救活的他老婆了,他凭的什么如此说大殿?
    所以,本文中,我就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个结局,让他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永远看着所爱的人不爱他,与他的兄长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哼,天帝之位是大殿的,他爱的人是爱着大殿的,幸福是大殿的,什么万年孤独,送给他,不用客气!
    至于霜花……她就是为旭凤而生的一缕情魄,恋爱脑的她有什么资格获得幸福?还敢污蔑我大殿、指责我大殿,所以,她的结局也是“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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