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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日子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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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花被送回家,看见自家老头子坐在桌子前,一口咸菜一口酒吃的正欢,气不打一处来。
“还吃,还吃,自家儿子娶不起媳妇了,也不操心。我今天去那死丫头那里,结果她现在硬气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就连里正都向着她。现在咋办呀?”
许大海微微抬起眼,“里正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许大海年轻时到底是给大家户当过几年小厮,一下子抓住问题的核心。
王春花心虚地低头,毕竟要不是自己到院子里去喊,也不会引来里正。但是平常她出去还没等到喊,以前那死丫头都会低声下气的认错,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换了个人似的。等等,不会被妖怪附体了吧?
“哎,当家的,你说大丫头不会被妖怪附体了吧?”王春花突然想到这一茬,赶紧问道。但是一问完,感觉更害怕,不会真的被妖精啥的附身了吧。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要是附体了,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净天天想些无用的。”李大海不耐烦的说道,“赶紧收拾收拾桌子”。
王春花手脚麻利地收拾桌子,但心里仍然感觉许竺跟以前不一样,寻思着找哪天去找道长问问。
许竺从洞里拿出银两就去隔壁郑婶子家了。
“婶子,婶子在家吗?”许竺去了郑大婶子家。
“谁呀?”
“是我,许竺。”
“哎,来了,来了。”郑大婶子一路小跑,急忙给许竺开门。
“咋了呀,李宝他娘。”
“是这样的婶子,家里没有饭了,我想买你家一些面,油,鸡蛋啥的。”许竺说着把一个碎银子放到郑婶子手中。
“哎呀,要啥钱那!李宝他娘,你这真是太……”郑婶子欲要把钱还回去。
“婶子,你拿着吧,你不拿我挺不好意思的。再说了,这些东西也不便宜。婶子,别跟我客气了。”许竺按住郑婶子的手。
“你快跟我进来,我给你拿东西。”郑婶子就没再推让,毕竟鸡蛋,面和油确实不便宜,他们家也就逢年过节的吃上一两次。交完税给朝廷,百姓也过得急巴巴的。
郑婶子给许竺半袋子面,二十几个鸡蛋和一壶油。
“李宝他娘,俺家也没多少油了,等回来我去镇上打油再匀你些。”
“婶子要去镇上打油?”许竺一听来了兴趣。
“对呀,去镇上打油,咱们村头那打的油老是缺斤少两的,我宁愿去远点的镇子上打,又足又香。”郑婶子一边给许竺收拾东西,一边仔细讲道。
“婶子啥时候去,叫着俺一起呗。俺家宝贝儿的衣服啥的不够长了,得给他换换了。” 许竺没好意思说是太破了。
“行,那等我去的时候叫着你。”
“好嘞!”
郑婶子回到屋里,她当家的问,“谁来了?”
“哎,还能是谁?李宝他娘。可怜见的家里没有东西吃了,这不,拿了点钱让我给她点东西。你说这王春花咋就那么狠,跟不是亲生的似的。”郑婶子拿着许竺给的银子给丈夫看。
“以后能帮就帮吧,带个孩子不容易。”她丈夫沉默半响道。
“嗯。”
许竺回来后去主屋看了看李宝宝,她怕出去这一会儿李宝宝会出现意外。
进去一看,小孩子躺在床上睡着了,一只小短腿还漏在外面。许竺悄悄的把被子拉扯过来给他盖上。结果,小短腿又是一蹬,许竺点了点他小鼻子 。
“坏东西,不许蹬被子,娘生气了。”然后好脾气的又给他盖上被子。
去了堂屋,许竺决定先做点简单的饭菜,毕竟她也没有多丰富的材料。
许竺洗了手,将鸡蛋和面粉和到一起。加入适量清水,面糊轻轻倒入,放上盐,好嘞,起锅。
许竺深深嗅了一下,嗯,香!
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宝宝站在堂屋门口。
“宝,怎么在这里,外面冷。回屋,回屋,一会娘给你盛饭。快点,别冻着。”许竺皱着眉头对李宝宝说。小孩子刚睡醒,最容易着凉。
“娘,好香呀,是啥呀?”李宝宝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
“面疙瘩汤,快回屋。”
李宝宝蹭蹭的跑回屋里去。
“吃饭喽!”许竺端着两碗面汤。
一放下,李宝宝就用勺子舀了一口给许竺,把许竺给感动的。
“好儿子,你吃吧,娘有。”
“娘先吃。”李宝宝坚持先给许竺吃。
“娘,好吃吗?”
“好吃,你快吃。”
李宝宝舀了一勺,吹吹,放到嘴里。
“唔,娘,好吃,好吃。”李宝宝含着饭呜呜的说道。
接着就甩开腮帮子大口大口的吃着,把小嘴烫的红彤彤的。
“慢点吃,别着急,锅里还有。”许竺端着碗吃着,眼睛一直没离开李宝宝。
“嗯”李宝宝吃的嘴巴一鼓一鼓的。
连吃了两大碗,连碗都给舔干净了。许竺眼睛酸涩,看着李宝宝头埋在碗里,可怜的孩子。
“娘,这是我这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了!” 李宝宝吃完饭兴奋的挥着拳头给许竺说道。
许竺走过去给李宝宝擦嘴,“这算啥,以后你要是想吃,娘随时给你做,做比这更好吃的。”许竺哽咽。“咋还就一辈子,真是夸张。”
“当然了,娘,我从来没吃过这好东西。”许竺看着李宝宝睁大眼睛认真的说道。
她突然恍惚:书中反派一辈子确实没有吃过如此合口味的饭,等他腾达了以后,孤家寡人,谁能认真的给他做一顿用心的饭菜那。这样看来,李宝宝说的也没错。
许竺心中一刺,眼泪不受控制,一滴,两滴: “娘一定一定要让宝儿过上好日子,让宝儿有肉吃。好不好?”
“娘,你哭了”李宝宝用小手擦着许竺脸上的泪痕,盯着她道:“我不想让娘太累,我可以不吃肉,我不喜欢吃肉。”
许竺哭的更凶了,李宝宝慌了,这咋回事,我说错了吗!娘咋哭得更厉害了!二狗子说得没错,女人都是水做的。
许竺拉过摸她泪水的小手,放在嘴上,吧唧一口,亲上去。
晚间,许竺和李宝宝靠在床头说着话。
“娘,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李宝宝把转到嘴边好几次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许竺一激灵,都说孩子是最敏感的。她腰背一直,这一关可不好过。要是不能够好好安抚孩子,那孩子就不会真正认可你。
“娘现在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了?”许竺柔柔的问道。但要是仔细听,许竺声音都微微抖。
“嗯,娘以前,以前很温柔。”李宝宝咬着小手认真的想了半天回答。
许竺……
“那娘现在不温柔吗?”
“不是的,娘现在也温柔,但是不一样,现在会反驳外祖母。”李宝宝才刚刚四岁,会的字词有限。
但是许竺听懂了,“你是说娘以前懦弱,任由外祖母欺负是吗?”
“对”
“那你喜欢现在的娘亲吗?”
“喜欢!”
“为啥?”
“娘亲做饭好吃。”许竺摸摸李宝宝的头,认真听他继续讲。但是过了一会儿李宝宝还是没说话
“还有那?还喜欢娘什么?”许竺忍不住地开口问李宝宝。
“没有了!”李宝宝抬起头看着许竺,似乎在疑惑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
“噢,这样呀,你只喜欢娘的厨艺,不喜欢娘。”许竺故作吃味。心里感到好笑,到底是小孩子,一顿饭就被收买,认可。
“不是啦,我不是只喜欢娘亲的厨艺,我喜欢娘亲。”李宝宝这个鬼机灵可能也意识到娘亲吃醋,眼珠子一转,“我其实是和娘亲开玩笑的。”说着就抱住了许竺,小脑袋蹭呀蹭呀。
“娘知道,娘都知道,娘刚刚也开玩笑。”许竺给他回应。
“娘亲,爹到底死了没有?”这时候,李宝宝趴在许竺身上闷声闷气地说道。
许竺知道白天那些人说的话还是对李宝宝产生了不少的影响。
她假装十分严肃的看着李宝宝:“李宝宝,娘告诉你个秘密。”
李宝宝忽闪忽闪睫毛,脸上一派惊讶。许竺继续说:“你爹爹没死,但是我们不能暴露这个秘密。说出来你爹爹就可能不回来了。”
“真的吗?”李宝宝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对的。”
“那我不给别人说,让爹爹回来。”李宝宝为了证明他说话算数,还把小嘴捂上了。
天知道许竺忍着笑有多难受,这个年纪的孩子真是太好骗,太萌。
“睡吧。”许竺扯过被子给李宝宝盖上。
外面大风呼啸,屋内亲情浓浓。
许竺听着李宝宝的微鼾声,嘴角微微变大,变大,最后化作一个灿烂的笑容。
边塞苦寒之地,这场齐梁之战已经持续了五六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停止。两国皇帝谁也不肯退让,可君王不见黄沙百战,君王不见孤城遥望,君王亦不见一将功成万骨枯。
齐国大将郭将军背着手在城墙上看着远方大漠孤烟,士兵动作有序的埋葬死去的人,拾起地下的断剑,破弓。
“哎,这战争应该快要结束了!”郭将军半响叹了口气说。
“是啊,已经持续太久了,再这样下去,将士们都会崩溃。快了,快了呀,此次梁国受创不小。”军师也盼望着。
“李乾,王禹,杨顾你们三人这次出力甚多。我相信班师回朝后皇帝应该会论功行赏。”军师笑着看着三人,向皇都拱了拱手。
“是啊,都是少年英雄。”郭将军深以为然。
“李兄,战争结束了,你准备回去干啥呀。我反正是要回去找些乐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母猪都见不到。”王宇准备勾肩搭背地揽着李乾,哪知道他太高了,没搭上去。尴尬一笑,拍拍李乾的肩膀。
“我想回去看婆娘。”李乾声音低沉磁性。
“什么?李兄你有媳妇了?”王宇吃惊大声道,“我说,李乾你太不够意思了。四年四年,老子一直不知道你有媳妇。拿不拿我两当兄弟。”
“是啊,李兄不地道。”杨顾也附和道。
李乾苦笑,自家媳妇那性子,冷淡淡。他清楚她不喜欢自己,又何况这几年自己不在家。等他回去后,许竺若是有了良人,就给放她离去。
“嘿嘿,我这不是怕刺激你们这些没媳妇的吗。杨顾,你回家干啥?”李乾赶紧的问杨顾。
“给娘看病,给弟弟交束脩,我弟弟读书很好。”杨顾出生于没落书香世家,祖父一代就开始衰落,到杨顾父亲就基本上穷的叮当响。虽然没落但是坚持读书。可惜至今无人中举。杨顾实在无法看到父亲为了兄弟二人束脩而拼命,就偷偷跑来参军。没想到投笔从戎后反而小有功绩。
李乾到了晚上越发睡不着觉,他和媳妇虽然幼年就认识,但本来他两不是一个村子的。
那年村子了瘟疫肆虐,李婆婆也不幸染上了,当婆婆知道她自己得了瘟疫以后就怎么也不肯让李乾靠近她。
后来,朝廷派下来御医给百姓看病,不少都得以痊愈,可能是婆婆年纪大了,染病时间又太长,没熬过去。
李乾自此就过上了东一家西一家混饭吃的境地。但是哪有人甘愿长久养一个没有关系的人,里正后来告诉他有人想要他当螟蛉。
随后他就去到许家村当养子。那家子一开始拿他如珠如宝,天天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就连上学都得骑在爹头上。
他当时天天躲在墙根听隔壁许家许竺被骂哭的声音,有的时候还翻过墙去讥笑她没爹疼没娘爱。
都说天道好轮回,谁也别太嚣张。不然老天揍得就是你。
哪里知道,没一年光景,那家媳妇怀孕了。李乾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子待遇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还想上学堂?呵,天真! 天天打水,砍柴,洗衣服,生火,做饭。
于是乎,许家村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
“死丫头,还在睡觉,赶快起来给你三弟的衣服洗了!懒死算了!”
“哎呦,我这怀孕了,有些人不能真把自己当成我儿子了。我这怀着孕你去打扫打扫家里。”
终于有一天。
“大丫,家里没柴火了!你去上山打柴去。”
“你,打柴去,别搁这碍我的眼。”
两人一出门,碰一起了。李乾尴尬的挠了挠头发,毕竟爬墙笑话她就是几个月前的事。
“哎,小丫头,你去哪里?”李乾问她。
许竺连理也没理他,前几天还作威作福的样,她可都记得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
李乾看她不理自己,就去揪她的两个总角。
“你干什么?把我头发都弄乱了!”许竺生气道。
“谁让你不回我话,再说了,你扎的又不好看。”李乾理直气壮。
许竺红着眼睛继续往前走,没再理她。
“你干嘛,干嘛抢我柴火!”
“我拿一点还咋了?我刚刚不小心睡过去了……行了,行了,别哭,不抢了你的了!爱哭鬼。”
“许小竺,许小猪……”
“干嘛?”
“我帮你吧?”
“不用你,起开……算了,你帮我背吧!”
“哼,小爷我还不背了那!”
“就你还小爷?有那少爷命吗?”
“许小猪..”李乾咬牙切齿,但还是把许竺的柴火背到自己身上。
就这样,总角冤家打打闹闹,渐渐长大。他后来到了娶妻的年纪,别人家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他,又穷又没爹娘。
许竺的老子娘告诉他,如果能拿出十两银子就把女儿嫁给他。
他心想,反正没人嫁给他,倒不如娶个认识的。虽然他一直把许竺当妹妹
李乾跑去当铺把一直挂在脖子里的李婆婆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留着的玉佩当了,拿钱娶了许竺置办了几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