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成了作精》婷哥儿

10、偶遇

　　沈昀是从地方医院调到第一医院的，起初还需要像其他实习一样去轮值住院部和各科室。现在终于可以落地到专职的诊室去工作了。但是是否还留在心胸外，尚且需要副院长杨济丰的首肯。

　　心胸外科的主任是副院长杨济丰，想到他门下可不是易事。多少年轻大夫挤破了头都不能得他赏识。而且杨主任向来是从研究生开始培养骨干，心胸外大半都是他的嫡系子弟，像沈昀这种半路调过来的，想留下，是难上加难。

　　“请进。”杨济丰正在查看几个进修大夫的资料，谁去谁留他早已心里有数。

　　“副院长。”沈昀利用午休这点时间特意又来拜访杨济丰。

　　“你来啦。”杨济丰对于沈昀的到来并不陌生，沈昀已经不止一次向他表达过想要留在心胸外的诉求。他未等沈昀开口，便向他问起对额外几位实习医生怎么看。

　　沈昀愣了一下，杨济丰这是要考察他的品德素养？若是都说优点，显得太老好人，这么会和稀泥明显不适合站在门诊第一线。若是都说缺点，又太刻薄，气量狭小，目中无人。杨济丰正在埋头写字，见沈昀还没开口，催促道：“你是没想么？我这要记呢。”

　　沈昀搞不懂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主任到底想考察什么，斟酌了半天，这才委婉地将几人的优缺点都列举了一通。末了还补充一句：“这些都是我个人观点。”

　　杨济丰为难地蹙眉说道：“好吧，我知道了。这几个孩子我都挺看好的，各有优缺但是可以培养教导。心胸外的名额不多，不好决策啊。你之前都是在急诊干的，现在急诊很缺人，那边问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调过去……”

　　沈昀听他这么说，顿时有些焦躁，忍不住打断他说道：“杨主任！我之前确实在急诊，一年时间，光是开胸手术就做过八十多台。我希望能留在第一医院的心胸外好好做研究。您不能因为我之前待过急诊就……我不是说急诊不重要，但是……”沈昀知道杨济丰是赏识他的，但是留下的名额并不多，而且还有一个关系户。他虽然发表过两篇论文，可是第一医院卧虎藏龙，人际关系复杂。他的背景并不是最出众。如果杨济丰排外，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沈昀原本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努力在争取。

　　“你看，你现在肯说实话了吧。”杨济丰看他着急的模样，微笑道，“那你认为你比其他几位医生优异在什么地方？”

　　沈昀彻底明白了，杨济丰是在逼他露出焦躁慌乱的模样，想看到他的本性。

　　“你的手术水准是他们之中最高的。我看过你参与的肿瘤剥离手术，作为主刀，你的缝合能力很优秀，你曾经练过多少回？”杨济丰代替沈昀说了出来。

　　“在急诊，我最多的一天要缝十几个病人的伤口。不练不行啊。”沈昀苦笑道，“之前光是老鼠尾巴就缝过两百多次……”

　　杨济丰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你在急诊临危不乱，沉着镇定，八风不动，这是很多年轻医生做不到的。你的技术能力出类拔萃，我很认可。只是我希望以后作为科室的中坚力量，该勇敢表达的时候要表达，不要想着明哲保身，事不关己。”

　　沈昀抬头，凝视着办公桌后的杨济丰。

　　杨济丰敲了敲桌面，“以后要像刚才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指望你装好好先生，装得与世无争就可以安稳太平。”

　　沈昀沉吟，默默攥紧了拳头，点头说道：“是！”

　　几天后，名单下来了，沈昀和姚文龙都留在了心胸外科。

　　“沈昀，下了班一起去唱歌庆祝一下吧！”姚文龙很幸福说道，“辛苦了这么久！总算尘埃落定了！”

　　沈昀任姚文龙拉扯着。如今真的留在了心胸外，倒是让他一瞬间恍惚了。他原本计划好要做的事情，真的可以去完成了？

　　“我有点累。”沈昀坦诚地说道。

　　“别啊，你不去我怎么跟其他护士们交待？”乔丽拉住沈昀胳膊，“我都说了，今晚会有个大帅哥会来。”

　　姚文龙听出了弦外之音，委屈地说道，“难道我不算么。”

　　乔丽眨了眨眼睛，拼命冲着姚文龙使眼色，“沈大夫，就陪我们去吧。外科内科好些人呢，正好跟人家认识一下嘛。”

　　沈昀迫于无奈，又被左右两个拖油瓶死死扣住，直接被拖走了。他本质是个大宅男，有时间更愿意在家里看书休息，也不想去凑人头。

　　医院的一众年轻大夫们来到的KTV实际上是一家高级会所，装修低调奢华，包厢费四位数往上加。乔丽犯起嘀咕，这是学长推荐的地方，看起来消费层次颇高啊。

　　乔丽低声说道：“这里好像很贵唉。”

　　“也贵不到哪去。”沈昀走到前台去订房间，“既然来了，大家开心就好。”

　　沈昀在医院一贯低调，没做过什么大包大揽的事情。这次忽然自掏腰包替乔丽解围，也没有特意装模作样，乔丽心怀感激之外，倒越发好奇沈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然而，KTV这种地方真的不适合沈昀，又吵又闹，光线昏暗。年轻人在医院里每天都是板板正正的，一旦音乐响起，纷纷放飞自我，到处都是瓜子壳零食袋，还有人跳到了包厢中央。沈昀郁闷地坐在角落，听着那些荒腔走板的曲调，始终绷着脸。

　　“沈大夫，你也来一首吧。”姚文龙将话筒递了过去。

　　沈昀抿了抿嘴角，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不愿漏出锋芒的人。他凝视着屏幕上渐渐浮现出来的歌曲名称——《长空》。

　　有人说道：“谁点的粤语歌？换了吧。”

　　又有人说：“这歌年代太久了吧。”

　　“不用换。”沈昀简短地说道，“我来唱。”

　　乔丽忍不住和旁白的朋友小声嘀咕：“沈大夫还会粤语呢？”好奇之后，乔丽就被沈昀的粤语发音惊艳到了。

　　这酥软的音调真是太好听了。乔丽忍不住拿出手机冲到前面给沈昀全程录屏，沈昀啊沈昀，你来第一医院干嘛呢，你就该去娱乐公司当明星啊！

　　“我唱完了。”沈昀平淡地把话筒放回到桌上。乔丽这才意识到这首歌已经结束。她回过神来，收起了手机。

　　“我还有点事，得先回家一趟。”沈昀转身去穿衣服，“我给大家订了宵夜，留了文龙的号码。”

　　姚文龙说道：“你怎么走了？家里是有急事吗？”姚文龙没看懂这是沈昀的借口。沈昀无奈地把他摁回沙发上，随口说道：“没事，我快递到了，是到付的。快递员等着我呢。”

　　乔丽很体贴地冲姚文龙摇了摇手，示意他别挽留了。沈昀压根就没接过电话，哪来的快递小哥？既然沈昀不喜欢这种场合，还是别勉强了。

　　沈昀离开闷热的包厢，终于松了口气，他只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晚上KTV的人不少，正在等电梯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咦，是沈大夫？我刚就觉得是你，没想到真的是。”

　　沈昀眼睛一闭，他干嘛要在这个时间站在这。

　　“啊，岑先生。”沈昀勉强笑着转过头来。岑飞正和陆卓凡还有一群高管站在沈昀身后。高管们面面相觑，都好奇的盯着沈昀看，这人什么来头，小岑总见了他大老远就喊了。

　　电梯门打开的很是时候，电梯里有个光头不耐烦地说道：“艹！你们上不上啊？”

　　沈昀闻声便利落地走进电梯，说道：“我先走了。”

　　“唉，等等。”岑飞眼疾手快，撇下陆卓凡和一干人等，长腿一迈跨进了电梯。沈昀按住了电梯开门键，说道：“你慢点。”陆卓凡和经理们站在原地愣着不敢动，很识趣地没有挤上去。

　　岑飞挤在沈昀身旁，听到那光头骂骂咧咧，便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在皇冠KTV这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光头不像善茬，但是在电梯里竟然没有发作。

　　岑飞身上有微微酒气，但是不重，脸色如常。沈昀也没问什么，两人沉默地回到楼下。

　　“我没喝酒，酒味烟味都是别人的。”岑飞非常兴奋，他快速说道，“真没喝。”

　　“你喝不喝酒跟我没关系。”沈昀略显局促地回答。

　　岑飞双手插着裤兜，头发凌乱，领带也歪了，套着一件卡其色风衣，和平时一丝不苟的作风略有出入。他跟上沈昀的步伐说：“你怎么会来这家会所消遣？”

　　这家皇冠会所收费不菲，因为离公司近，岑飞时常会带手下人来娱乐放松。高档而隐秘，生意场上的人时常光顾，实在不像沈昀这些年轻大夫们会来的地方。

　　沈昀简短地解释道：“和医院同事。我正式留在心胸外科了，大家一起来庆祝。”

　　岑飞听了之后，笑得眉眼弯弯，十分乖巧：“恭喜恭喜。”

　　“你真没喝酒？”沈昀倒是不信，职业本能使他靠近岑飞，岑飞这状态看起来不太对劲，也太乖巧了。

　　“唔，喝了一两杯吧。”岑飞又笑了一下，居然把手搭在了沈昀的肩膀上，笑着说，“不过确实有点头晕，不知道跟喝酒有没有关系？”岑飞沾了酒之后，整个人都软了许多，眼睛亮晶晶的，不像平日里看到的刻板模样。

　　沈昀顺口说：“我送你吧。”

　　“好啊。”岑飞答得非常干脆，即使楼上还有一大群高管经理可以排队送他回府，他就乐意让沈昀送他。

　　“不然还是让陆卓凡送你？你开车了吗？”沈昀扶住东倒西歪不知真醉假醉的岑飞，忽然后悔不该揽活。

　　“陆卓凡可烦死了，别理他。你叫他来，我跟你急。我车在公司，懒得开，打车就行。”岑飞紧紧挨着沈昀，似乎酒劲上来了。

　　“你住哪？”沈昀问道。

　　岑飞头抵着椅子，含糊地说道：“光明路284号……嗯，不对……春江路99号才对。”

　　“到底是哪？”沈昀摇了摇他的胳膊，口吻略严肃地说道，“你说清楚再睡。不然我还是让陆卓凡来。”

　　“不，去春江路。”岑飞轻声说道，“我自己住在那。光明路是我家，我一般不回去住。”

　　沈昀叹了口气，只好扶着岑飞。陆卓凡明明就在楼上，他真不该说要送岑飞，横竖是被这家伙赖上了。

　　“臭小子！敢瞪老子！”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辱骂，“就是前面两个不长眼的，给他们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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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光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