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成了作精》婷哥儿

15、意外

　　第二天，心胸外科，门诊。

　　沈昀困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患者。54号，岑飞，性别男，25岁。

　　你还真的挂号来啊！沈昀心里吐槽了一万句，脸上仍是淡淡的表情。病房里外人挺多的，他不好直说，只好走流程，问道：“哪里不舒服？”
　　“胸口发闷，呼吸不顺畅，还咳嗽。”岑飞回答道。

　　“我听听音。”沈昀拿出听诊器，放在岑飞的胸脯上，“你别乱动，让你咳嗽就咳嗽。”

　　“哦。”岑飞没想到沈昀一点儿不生气，居然就这么帮他瞧病。只见沈昀靠过来，低头挨着岑飞的胸前，头顶差点蹭到岑飞的下巴上。

　　沈昀移动着听筒的位置，反复确定几次后说道：“不是肺炎，也没有支气管炎。只是普通感冒。”

　　“你确定不需要做其他检查吗？”岑飞心想我来一次不容易，你就两分钟把我打发了？

　　沈昀问道：“你想做什么检查？你要是愿意付钱，可以都做，就当体检。不过这是对医疗资源的浪费。”

　　岑飞脸色微变，沈昀这夹枪带棒的，怎么说话这么刺耳。

　　“想不出来就去拿药吧。后面还等着人呢。”沈昀发出逐客令。

　　“后面没人了。”岑飞说道，“上午一共60个号，从54开始到60结束，我都挂了。一个人5分钟，我可以一直待到你下班。”这么损的招，岑飞可想不出来，陆卓凡没少瞎出歪点子。

　　沈昀捏着手上写病例的圆珠笔，岑飞说完之后，有点担心沈昀会用笔戳他手背。毕竟让脾气这么好的人生气，可是个本事。岑飞虽然做到了，但开始后悔了。

　　周围的病人是回来问处方说明的，有看不过眼的说道：“你是来挑事的吧？年纪轻轻，人模人样，干什么不好，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就是就是。”大妈充满正义感地说道，“沈大夫别理他，让保安把他哄走。”

　　岑飞假装没听见，施施然地坐着，很入戏地当起了“无赖”。

　　沈昀垂下眼，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我距离中午下班还有20分钟，我就帮你好好诊断。麻烦你先坐在旁边等着。”说罢他接过其他病人的处方和检查记录，一个个地解释诊断。

　　临近中午，屋里只剩下两人，沈昀这才正眼看岑飞。

　　“岑先生，我自问没有惹过你。你抽空来我这，不是为了看病，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如今天就说清楚。”

　　岑飞见他脸色愠怒，口气略有缓和说道：“我不是故意找茬。”岑飞这人虽然有脾气，但很会察言观色，他不愿惹的人，他绝对不会去触碰逆鳞。比如他爸，比如沈昀。

　　沈昀本想狠下心来干脆把岑飞得罪干净，老死不相往来，但事到临头，又开始心软。

　　“那是为什么？”

　　岑飞见他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咬了咬牙，说道：“沈昀，我对你到底什么样，你真没察觉出来？”

　　“嗯？”沈昀莫名其妙，说道，“你对我，没有任何不好。可是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点，你能察觉吗？”

　　岑飞最怕沈昀这套说辞，他不悦道：“难道你是地球人，我是火星人？我们就隔着一条马路，哪是两个世界？我就问你，我找你的时候，你是愿意搭理还是不愿意搭理？”

　　沈昀被这句话问的一头雾水。这什么鬼逻辑，他又不是大姑娘，还愿意不愿意的……

　　“要是不愿意呢。”沈昀不按常理出牌，直挺挺地把岑飞怼了回去。岑飞一时嘴快，听到这句回答，登时哽住了，半晌没想出回怼的话来。

　　沈昀见他嘴角扭曲，觉得自己有点太无情，起身收拾办公桌，温和道：“岑先生，别闹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要是当我是朋友，就别总做这种不考虑后果的事，好吗？”说到底是岑宁的弟弟，面对岑飞那张俊气的脸，沈昀不自觉地拿出了对待晚辈的态度来。

　　岑飞正要发火，被他这句“好吗？”安抚得瞬间火气就下来了。

　　岑飞也不想拐弯抹角，他抓住沈昀的手腕，把他重新摁回椅子里，俯视着他道：“我没把你当普通朋友。谁让你一直躲着我，我只好出此下策。你要是肯好好跟我说话，我何必做这种事？”他倒是恶人先告状，把过错都算在沈昀头上。岑飞自觉理亏，平时对着下属们的那股气势，一点都发挥不出来。

　　沈昀没有挣扎，他凝视着岑飞。他意识到岑飞似乎有话想说。诊室里安静无比，岑飞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他好像从未被沈昀这般注视过，沈昀的眼睛很漂亮，温柔得像两汪春水。可是岑飞似乎又能看到水底细密的沙石，隐藏着不见底的深渊。

　　“沈昀，你知不知道，我喜……”

　　岑飞的表白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急促的推门声打断了。屋内的二人都吓了一跳，沈昀猝不及防，立刻推开了岑飞。

　　只见一个面红耳赤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那男人满脸凶煞，张口叫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就是你！我吃了你开的药，一个星期了，还是胸口疼！你们医院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他边走边说，沈昀还没反应过来，就这男的迎面打了一掌，不知扇到哪了。

　　岑飞目瞪口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儿打沈昀！岑飞哪里肯干，直接一把扯开那男人，推得老远，眼看下一瞬间就要冲他脸上招呼一记爆拳，却是沈昀拉住了他。

　　岑飞眼圈通红，额角青筋暴露，他打起人来可不知道轻重，眼前这男人虽然中气十足却是有过心脏疾病的，万一打出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沈昀拼命将岑飞拦在身后，走到前面安抚道：“这位患者，您先冷静一下。我记得你。你早前做过开胸手术，因为伤口过大，康复不易，胸痛是常见的后遗症，想要彻底根治需要时间。您不要激动，先坐下来。”

　　“冷静？我怎么冷静啊？！我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觉！止痛药成把成把地吃！你看看！”那男人说着把随身塑料袋里装得药瓶全部倒在了办公桌上，噼里啪啦地撒了一地五颜六色的药丸。

　　“你看看！”男人解开衣服扣子，只见一道巨大的伤疤横穿他的整个左胸，触目惊心。

　　“我来看病，给了医院钱，就是想止疼！结果呢！还是疼！我实在受不了了！”男人似乎是多重情绪压迫，歇斯底里地叫道：“看病把房子看没了，老婆看跑了，要钱没钱，要面子没面子！现在落的这个下场，我就是想睡个安稳觉！这要求过分吗！”

　　沈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单据，知道这个男人叫唐忠良。沈昀见他脸庞紫红，呼吸急促，怕他有任何过激反应，说道：“唐先生，你哪里疼，告诉我。你大病初愈，不要这么激动，一切以康复为主。”

　　然而尽管沈昀好言好语，唐忠良还是无法听进去。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办公桌上的资料都扔到了地上。

　　诊室里动静太大，登时外面围满了人，走廊里围得水泄不通。护士赶紧去叫了保安。

　　“我不管！我要你们院长来给我看病！”唐忠良大吼道。

　　岑飞几次都想冲上去制服这闹事的男人，沈昀却一个劲的把他往后面挡，生怕他一时冲动激怒对方，做出更不可挽回的事来。

　　“警察来了！”走廊外不知谁喊了一句。

　　唐忠良听到警察两个字，登时失控，抓起身旁的凳子高高举起，“别过来！”

　　冲过来的两个保安根本不是警察，他们指着唐忠良说道：“别动，别冲动！”

　　唐忠良喊道：“你们敢打人！”

　　“谁打人了！”保安简直冤枉，他们可连对方手指头都没碰到。

　　“你们骗我的钱，还打人！” 唐忠良开始撒泼耍赖，转头对着沈昀和岑飞说道，“不仅打人还有帮凶！你们拍视频啊，发网上啊！就这个姓沈的，是个十足的庸医，混账！没有医德！”

　　“你说什么！”岑飞怒道，“你敢再说一次！”

　　“岑飞！”沈昀拦住他，低声吼道：“别说了！这里会有人认出你的，你坐下！”

　　岑飞听他这么一说，心底为之一荡，这种时候，沈昀居然还在替他着想。可这小小的欣慰还没维持多久，只见唐忠良将板凳径直朝沈昀砸了过来。

　　“我告诉你，我心里不爽，你TMD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岑飞心叫不好，第一时间抱住沈昀双臂就往另一边跳。木凳砸到了墙上，非常大的一声轰隆。走廊上的病人们都吓坏了，以为里面闹出人命了。保安们眼疾手快，赶紧扑过去抓住了寻衅滋事的男子。

　　岑飞将沈昀的头护在怀里，自己却一下子撞到了柜子上，后背生疼。他心道自己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小爷哪里受过这窝囊气。要不是沈昀拦着，他早就踢爆这人的狗头，让他一辈子都记得疼字怎么写！

　　我去，还真够疼的。岑飞眼睛紧闭，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会是撞断哪根骨头了吧？

　　“岑飞！”岑飞迷迷蒙蒙间，看到沈昀正紧张地望着自己，满脸担心。一双柔软的手，正抚摸着他的脸。

　　“我没事……”岑飞挣扎着说道，旋即只觉后背痛觉席卷而来，“就是背疼的厉害……”

　　“快来人！这里有人受伤了！”沈昀焦急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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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岑飞：媳妇儿，你说你为什么总是会招惹上麻烦？
沈昀：……比如你吗？（不许叫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