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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自救 ...

  •   廖明司眼见得自己和江童都被带下了悬崖,挥动宝剑一下子砍在那假跟班的手上,那人惊叫一声,放开了手。

      廖明司又反手将宝剑插向山崖,想缓解他们的落势,但山崖上都是坚硬的花岗岩,宝剑只在岩壁上带出一溜火星。

      廖明司咬着牙,拼命稳住身体,手中宝剑震得虎口都出了血却依然没有放手。

      突然,廖明司觉得宝剑嗵一声砍进了什么东西,自己下落的趋势一下子停下来。

      他往上一看,竟看到一棵虬髯横生的老柏树,从崖壁的缝隙中斜斜地长出来,宝剑正好砍在了树枝上,卡住了。

      廖明司心中一阵惊喜,低头看看怀里的江童,疾声问道:“江童,你还好吗?”

      江童一动没动,廖明司这才觉得手臂非常沉重,原来江童早就在掉下来的一刻便晕了过去。
      这时候廖明司抓着宝剑的胳膊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抬起脚,艰难地踩在树干上,松松胳膊,赫然发现,胳膊好像脱臼了。

      廖明司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这个姿势,自己撑不了多久,而且,一条胳膊,已经快要抱不住江童。若这样下去,江童会先一步坠崖。

      廖明心急火燎,焦急地喊了两声,无奈已经落下来很长一段距离,根本没人能听到。

      正在廖明司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脚下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廖明司低头一看,只见距离老柏树两尺的地方,竟然有一条岩缝。岩峰中似乎有一窝鸟,但从廖明司这里看不见鸟,只听见鸟儿的惨叫声。

      再仔细一看,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岩缝中竟然晃出来一条蟒蛇尾巴,看来,那些鸟是不可能求活了。

      廖明司打量下那岩缝,估摸着最少有一尺宽,看蛇身子进去的模样,怎么也有几尺深。当下脑子一机灵:若是能到哪儿去,至少不用吊在这树上等死。

      想到这里,急忙丹田运气,猛地一咬牙,竟一下子将江童甩到树杈上。也亏得江童小,身子轻巧,挂在树杈上竟也稳稳地。

      廖明司脱了重量,身子立刻轻松起来,一纵身,跃上老柏树。左胳膊的疼痛立刻清晰地传来,廖明司倒吸了口冷气,用右手捏住肩窝处摸了摸,确实是脱臼。

      不过习武多年,廖明司对于这些伤都是见多不怪了。他伸手从腰间将腰带扯下来,咬在口中,然后把左臂卡在两根树杈中间,猛力往外一拉又往上一推,肩窝处咔吧一声,胳膊竟生生地被复了位。

      要不是有腰带垫着,廖明司估计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冷汗瞬间从头出到脚,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悬崖边的风一吹过来,廖明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几乎同时,他蹲着的树杈,吱嘎响了一声。

      廖明司赶忙往树干处看去,只见那从岩缝里长出来的树干被他们两个压得,竟有些弯曲了。岩缝里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泥土,也被顶出来一些。

      廖明司知道这树撑不了多久,他必须尽快把两人都弄到岩缝里去。

      廖明司用腰带将左臂固定好了,伸手从老柏树上将自己的宝剑拔下来。

      宝剑在崖壁上蹭断了一截,剑刃也已经豁豁牙牙的。不过即使这样,杀死那条蟒蛇也足够了。

      廖明司将半截宝剑咬在嘴里,两条腿倒挂在树上,一只手,轻轻地攀爬到老柏树下面。

      岩缝里的鸟叫声早就停止了,廖明司用背紧紧倚靠在岩壁上,放下一条腿顶着崖壁,另一条腿勾住老柏树伸下来的干枯枝杈,斜挂着,往岩缝里偷偷看去。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散落的鸟窝上挂着许多羽毛和鲜血,看样子这窝鸟都完了。

      再一瞟,就见黑影处,一条花身白腹的蟒蛇正盘在那里,打着盹。

      廖明司双目死死盯着蛇头的位置,轻轻拿出咬在口中的剑,用剑身在岩壁上“当”地敲了一声。

      蟒蛇猛地被惊醒,蛇头立刻高高地立起来。还没等它看清楚是什么人打扰了自己的好梦,一阵寒风拂过,蛇头已经跟身体分离了。

      廖明司砍下了蛇头,又挥了一剑,将蛇头从岩缝里拨进了悬崖。那条失去头的蟒蛇身体不住地挣扎卷曲着,廖明司没再管它,只是又观察了一下已经没别的东西,便重新攀住树枝,跃回老柏树上。

      他扯下江童的腰带,把江童绑在背上,然后慢慢攀附着老柏树的枝条,蹭着崖壁,仿佛一只壁虎一样,蹭到那个岩缝里。

      岩缝比廖明司从外面估计的还要深些大些,除了有些脏,还真是个不错的栖身之地。

      把江童放下的时候,廖明司几乎虚脱了。他挣扎着看看旁边那条不再扭动的蛇,一把抓起来,将蛇血吸了个干干净净。

      蛇血是极为燥热的补物,廖明司年纪尚幼,哪里顶得住蛇血的火气。就觉得腹中一阵燥热,翻江倒海似的,紧接着浑身都燥热起来。廖明司原本就已经脱力,现在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又被蛇血一折腾,精神顿时一点儿都没了,竟也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廖明司觉得一股清凉的水送进嘴里,他正焦渴难耐,忍不住张开嘴巴。

      沁凉的感觉让廖明司一个激灵,晕倒之前的燥热已经没有了,他突然想到自己是跟江童掉下了悬崖,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江童惊讶的面孔。

      “啊!哥哥……你……你醒了……”江童结结巴巴地说着,突然双眼一红,撇了撇嘴,一下子扑进廖明司的怀里,“哇”地哭了出来。

      廖明司惊惶地搂着江童,疾声问道:“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么?”

      江童也不说话,只紧紧地搂着廖明司,好一会儿才抽泣着,哆哆嗦嗦地道:“你老也不醒来,我害怕……”

      廖明司放下心来,伸手拍着江童的背道:“没关系,我这不是没事了。”

      江童放开廖明司,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廖明司道:“咱们不是摔下来了,怎么又到了这个地方?”

      廖明司得意地笑笑:“本公子可是将军府的人,这点危险算什么。我告诉你,掉下来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慌,看见这里有棵树,一个鹞子翻身,就把咱俩落树上了。然后可巧不巧,树下就有这个岩缝,我便杀了那蛇,把你背下来。”

      江童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个……那个坏人呢?”

      “掉下来的时候,就被我杀了。”廖明司说着,伸手指指扔在角落里的那把残剑:“看,我用剑杀了那人,就把宝剑插在悬崖上,剑都插坏了,才找到这棵树。”

      “哇……”江童瞪大双眼,崇拜之情满溢:“哥哥好厉害,根本就是能腾云驾雾的神人。”

      “哈哈,哪里,我不过是……”廖明司愈发得意起来,竟忘了自己的左臂刚刚受过伤。拉开架势,就要给江童比划一番。却不料肩膀一阵剧痛,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一下子从额头冒了出来。

      江童赶紧拿过一块湿湿的布片,给廖明司擦汗,心疼地道:“哥哥,是不是很痛?”

      廖明司梗着脖子,想说一句不痛,却痛到根本张不开嘴,徒留一个怪诞的表情。

      这时候,廖明司才注意到,外面竟然下起雨来。雨势不小,夹杂着山风,呼呼啦啦的。廖明司心中一阵宽慰,幸亏自己找了这个地方。要不然眼看着天都黑了,又下着大雨。自己如果跟江童还挂在树上,肯定凶多吉少。

      想到这些,英雄气概又充满胸膛,疼痛竟也减轻了不少。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便问江童:“你方才是接了雨水来喂我么?”

      “嗯。”

      “那你用什么接的水?”廖明司向四周看看,又没看到什么能盛水的器皿。

      “我用的这个。”江童伸手举起刚才给廖明司擦汗的布片:“我用它接了雨水,然后过来,拧到你嘴巴里。”

      “啊?”廖明司面色一阵扭曲:“这是什么?不是你的袜子吧!”

      “不是,是我的小衣,最干净的。”江童嘟着嘴巴,赌气地撩起外褂,果然里面一件月白色小衣,被江童撕下了一块,露出一个小肚皮。

      廖明司看着,心中一动,伸出一个手指就捅了捅江童的小肚皮。江童立刻缩回去慌张地放下衣服道:“痒死我了。”

      廖明司兴起,故意去挠他,江童一边躲。一边咯咯地笑着,大叫着:“哥哥饶命,痒死了。”
      廖明司也笑起来,两个人的笑声穿过凄风冷雨,回荡在山谷中。

      将军府中,却已经乱成一团。廖山指挥着亲卫军道:“天黑路滑,都准备好桐油的火把,一路上细细的找,哪怕把鹰嘴崖全挖开,也要找到两位公子。”

      说罢翻身上马,带着人飞速地冲进了大雨里。

      身后,廖明礼跪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泪都混在了一起。朱姨娘看着儿子跪在大雨里,心疼地想扶起来,却被一个老嬷嬷喝一声道:“夫人说了,长公子和表公子什么时候回来,二公子什么时候起来。再说了,这都是主子的事,姨娘就别掺和了,回房歇着吧。”

      朱姨娘气得嘴唇直打哆嗦,却也不敢说什么。只狠狠地跺了跺脚,带着腊梅转身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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