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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偷见 ...

  •   廖山跟着尉官来到他说的那个地方,刚要查看,却见一个士兵跑过来道:“将军大人,那棵树着火了!”

      几人急忙跑过去,果然见半山腰悬崖上一棵柏树冒着浓烟。廖山急忙问道:“何时着火的?”
      “回将军,就刚才,突然就开始冒烟。”士兵道。

      这时候,旁边的尉官仿佛想到什么:“大人,长公子自幼受您教导,通晓作战常理,这会不会是在模仿狼烟求救?”

      廖山点点头道:“传我命令,从冒烟的位置放下绳梯,下去看看究竟。”

      岩缝里,江童紧张地看着廖明司回到岩缝,关心地问:“哥哥,你的胳膊没事吧?”

      “没事。”廖明司摇摇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将烟灰抹了一脸。江童见状,噗嗤笑了。旋即伸手从旁边的水坑里撩了些水,给廖明司擦擦脸。

      廖明司有些羞涩地笑笑,道:“昨晚下了雨,柏树很潮,没有着得很旺。不过只要有烟就好,更容易被看到。你不用怕,父亲应该很快就回来救我们。”

      “我不怕,只要你在,我就不怕。”江童笑着,脸色却有些惨白。

      廖明司看江童面色不对,忙问道:“你是不是饿了?”

      “没有。”江童摇摇头,有些疲惫地道:“只是有些头晕。”说着伸手揉揉后背:“这里,从昨晚开始,就有些痛,大概是划破了。”

      “哎?我看看。”廖明司急忙拉过江童,让他转过身去,撩开衣服一看,竟有一道手掌长的伤口。虽然不深,血也止住了。但是可能昨晚上被雨水浸泡了,伤口四周非常红肿。

      廖明司轻轻用手指在伤口旁边按按,竟然软软的,马上要破溃的模样。

      “这是什么时候……”廖明司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被刺的时候,是江童抱着自己滚到一边:“是不是那个假跟班刺伤的?”

      “不记得了。”江童说着双眼开始失神起来,懵懵懂懂的,仿佛要睡着似的。廖明司慌张地捧着江童的脸道:“童,再撑一下,父亲马上就要来了。”

      话没说完,几道粗粗的绳子“刷刷”地落在岩缝边上。廖明司高兴地道:“童,快看,是父亲,他用绳梯来救咱们了。”

      江童回过头,看着那些绳子晃晃悠悠,突然一个人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

      将军府中,廖明礼的院子里,朱姨娘气呼呼地走进来,见在炕上哼哼唧唧的廖明礼,面色非常难看。

      廖明礼的通房丫环银婉儿,正拿着凉帕子盖在廖明礼的额头上,一边道:“二公子昨晚在院里跪了一宿,又淋了大雨才会发烧。大夫来看过,说要好好休养一阵才会好,还要提防别染上痨病。”

      朱姨娘杏核眼一立:“如此严重,一般的大夫哪里看的好。”说罢冲着多宝喊道:“还不快去把张太医请来!”

      多宝瞟一眼朱姨娘,却没动。朱姨娘怒道:“你这奴才,怎么?我连你也指不动了?”

      多宝嗫嚅着道:“姨娘不知道么?表公子被将军大人带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张太医一直在那边忙活呢。”

      “什么?”朱姨娘眉头一挑,恨恨地道:“什么表公子!你见过他是哪门的亲戚么?哼!自己贪玩惹出事来,闯了祸,却要我家明礼跟着受罪!现在居然还霸着太医。”

      说罢气呼呼地出了门,就往江童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碰上何青,何青见她来势汹汹,面色沉下来道:“这是做什么?将军府里,一点礼仪规矩都没有了?往哪儿闯呢?”

      朱姨娘虽然私下里跋扈嚣张,却十分惧怕这位主母,当时气焰就压下来,低头道:“不是我不懂规矩,实在是明礼高烧,怕引起肺病,想请张太医看看。但是说张太医在这个院儿里……”

      “明礼的事情还不是你惯得,一点好歹都不知道。”何青斥道:“知道那个想杀明司的人是谁么?是西域胡番的细作,做了计策来伤害明司,就是想影响将军后天的出征。明礼差点惹下大事,你知不知道!”

      孙姨娘一听,也吓坏了,赶紧辩解道:“明礼还是个孩子,不过是一时贪玩,他也不想明司受伤的。”

      “明司的伤倒没什么,在岩石上擦伤的都上了药,太医说过几天就会好。反倒是江童……”何青看一眼江童的屋子,叹气道:“太医说那细作刀上浸了毒,为了清毒,放了一碗的血。”

      “啊?!”朱姨娘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一时间方才的气焰全都没了:“那……江童他……”

      “命是暂时保住了,但太医也不敢轻易离开,一直在观察。”何青说罢看看朱姨娘道:“大人还在里面呢,你要不要去试试请张太医去给明礼看病?”

      朱姨娘立刻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明礼已经吃了药,只是不放心别的大夫,想请张太医再去确诊一下而已。既然如此,我也不进去添乱了,姐姐忙。”

      说罢揖了揖,转身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时候,何青的丫环玉屏捧着个木汤盆过来道:“夫人,表公子的药熬好了。”

      “那赶紧端进去吧,太医等着给表公子换药呢。”

      玉屏看看孙姨娘的背影,撇撇嘴道:“这个姨奶奶,又不看时候,找骂来了?”

      何青忙制止道:“玉屏,别如此说,她不管怎样都是将军的妾室,还轮不到你来说嘴。”

      玉屏知道错了规矩,赶忙低下头,将汤碗端进屋里。

      廖明司的院子里,兴安正一叠声地劝着他:“我的小祖宗,你自己还满身是伤呢,夫人特意吩咐,你不能走出这个院子。你若出去了,拿小的试问。”

      廖明司伸手扯住兴安的领子:“这点担当都没有,你还是别跟着我了。”

      “不是没担当。我的公子,你听我说!”兴安强拉住廖明司道:“现在将军和夫人都在表公子房里,太医也正给表公子治疗着呢。那个小屋那么点,主子丫环的站了一屋子,咱们再去,您说除了添乱能干啥。倒不如让太医清清静静的,专心给表公子疗伤。”

      廖明司听兴安说得有理,站住脚步,想想,却又心中牵挂的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真没想到,那厮居然是胡番细作假扮的。我还是见识太少,找了他们的道。”

      “怎么能怪公子呢?胡番的人皮面具都是出了名的精工细作,都是用真的人皮做的,他自己不出纰漏,没人能看得出来。”

      廖明司却并没得到半点安慰,只道:“还吹牛说我是练过多少功夫的,竟让他一个半点武功都没有的人来救我,还受了那么重的伤,真是……唉!”

      兴安看着廖明司,心中也替他难过,便嗫嚅着道:“公子要是不闹,好好待在家里,奴才就替您去看看表公子的情况。”

      “好,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偷偷溜出去,你赶紧去,快去!”廖明司几乎是将兴安推出了院子。

      见兴安跑向后面,廖明司又忍不住跑到自己院子后墙那里,从一扇铜钱窗户伸耳朵去听。
      就听见兴安问门口的小厮情况,小厮道:“太医方才说,幸亏伤的不深,毒也不是很厉害。想来那贼必是没想取人性命,算是万幸了。”

      “太医还在么?”

      “在,正在做最后一次清洗换药。”小厮说着啧啧两声道:“那表公子也不愧是咱们将军府的亲戚,年纪那么小,太医切开伤口的时候,枕头都咬烂了,却没吭一声。换了三次药,每一次都挤出一碗的血水,夫人说他可以哭,他却说他也要做将军和长公子那样的英雄,不能哭。”

      这话听在廖明司的耳朵里,却化成眼泪落下来。廖明司只觉得心里仿佛有根石杵在一下下地杵着心肺,胸口闷疼的喘不上气来,只得蹲在墙角,喉咙一上一下地哽咽了半晌,方才随着无声的哭泣吐出一口气……

      “划开伤口挤出脓水……还挤了三次……”兴安讲述这些的时候,都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公子,表公子真是个人才,这样的痛,奴才是断断忍不了的。”

      廖明司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只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都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夜入三更,一个黑影落进江童的院子。看看四周,纵身一跃,从敞开的窗户翻进了江童的房间。

      江童床上的奶嬷嬷一下子坐起来,惊道:“谁?”

      那黑影立刻道:“嬷嬷莫要惊慌,是我。”

      奶嬷嬷点起火镰子,看了一眼道:“真真吓死奴婢了,长公子怎么翻窗户进来?”
      廖明司道:“实在是太惦念童的伤势,白天母亲不让过来,只好晚上偷偷来了。”

      奶嬷嬷叹口气道:“你也受了伤,本就该好好养着的。”说罢瞅一眼床上的江童道:“不过既然来了,你就看看他吧。别碰他,刚被伤口的折磨疼了一天,枕头都咬破了两只,怪可怜见儿的。”

      说罢掌了一支蜡烛,自己又拿了一只,走到外屋,留下廖明司跟江童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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