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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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落荒而逃。
苏秋凉落在后面，安静的呆了一会儿后，摇头笑了起来。命中注定吗？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本来因为跟郭清影上辈子的纠缠，他不准备真的跟叶蓁蓁有什么的。很通透干净的一个女孩子，值得被人放在掌心里好生呵护的，他这样从泥淖里爬出来的人不合适。所以，长公主提出那事儿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表态。
他是阴沉黑暗的泥淖，她却是春日梢头的阳光，伴随着花红柳绿鸟啭莺啼，那么鲜活吸引人，不由自主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抗拒挣扎的同时，又忍不住的心生向往。
他有点改主意了，不试一下，又怎么能确定，黑暗的泥淖里就养不好娇嫩的花儿呢？
归元居是一家专门经营扇面的店铺，屡出精品，在一众文人雅士当中很受欢迎。但是却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小有名气的店铺背后，东家的来历颇不简单。
这位东家姓程，原本该是顺王府的嫡长孙，这一辈的继承人的，可惜年幼之时被人拐走，在外面颠沛流离了好些年才找回来，等他回来，顺王府的继承人早就已经变成了别的兄弟。
归元居就是程大公子在外头的一处产业，而且是颇得他心的一处产业，每过个五六日总会过来一趟的。
巧了，今儿就是程子归程大公子巡视自己产业的日子。掌柜的早就候着了，人来了之后先是汇报了一下这几日的买卖收成，又说收了几幅好字画云云，末了才把最近收上来的作品交上来：“这是这段日子以来新送上来的扇面字画，多数都是些落魄士子之类，想凭此赚几个银钱的。倒是今儿下晌过来一个年轻人，一手字画颇为不俗......”
程子归挺感兴趣，就把苏秋凉留下的画拣了出来，一看之下顿时面色大变：“作画的人呢？”
掌柜的被东家的反应吓了一跳，磕磕巴巴道：“走、走了啊！”东家不在没人能做主，可不走了怎么的？
“人没说在哪里落脚？”程子归表情非常奇怪，似是激动又似是紧张，仿佛还有淡淡的恐惧，手掌按在画上，胳膊都在微微发颤。
这是怎么的了？掌柜的偷眼瞄了那副画一眼，就是他原先看到的那样子，一座背靠青山的农家小院，院里一棵高大的柿子树，树下一口轱辘井，很简单的布局，瞧着很有点儿野趣。
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了，虽说画的不错，但东家手里名家字画多了去了，也不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啊！
“这个，人没说啊！”有不是什么大人物，还得专程留下落脚地等着别人登门拜访不成？不过瞅着东家脸色难看起来，他赶紧补上一句：“不过他明儿个肯定还来！小的之前给他说了，成不成的叫明天来听信儿。”
程子归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地坐下来，目光落在那幅布局简单的水墨画上，也没心情听掌柜继续说生意的事儿了，摆摆手：“你先出去，叫我一个人静一静。”
掌柜退出去带上了门，程子归手指一一抚过那树，那房子，一瞬间泪盈于睫。
他还记得那屋子，泥巴墙茅草顶，一到雨天里面就漏雨，底下得拿锅碗瓢盆的接着。院里那棵柿子树，每到秋天就会挂满黄澄澄的柿子，下了霜之后就软了，特别甜！还有那口轱辘井，绳子挂在上头往下摇，吱吱呀呀的......
那是他曾经的家，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苏秋凉就找到了重华长公主，给出了自己思考了一夜的结果。
连尝试都不肯试一下就放弃，这从来就不是他苏秋凉的作风！既然看上了，那就努力争取，他上辈子都能搅和的京城上下不得安宁，难道这辈子就护不住一个女人了？
重华长公主总算有了几分真心的笑模样：“既是这样，那我等会儿就进宫去，把这事儿给太后说一声，提个醒儿。”太后之前还说要赐婚呢，听了这信儿保准会高兴。
“劳烦长公主殿下了。”苏秋凉含笑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儿，我打算从叶家搬出去。”
长公主顿时皱起了眉头：“住得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就要搬出去了？可是底下人伺候的不周到？”忽然想到丫头们给她说的，昨儿方家母子在门口的做派：“还是说，因着别人说闲话了？”
心里恨死了方家那群人，癞皮狗似的不撒口就不说了，还要搅屎棍似的瞎搅和，叫人恶心！
“别人的闲言碎语我并不放在心上。”出身在那种地方，打小侮辱性的言辞难道还听的少了？“但是，我想让人觉得，郡主的眼光是最好的，想到她就觉得羡慕，而不是非议。”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怀瑾郡主眼睛有问题，放着候府世子不要，偏捡回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来。别说他读书好不好了，再厉害顶了天了也就是个状元嘛，授官一开始也不会多高的，哪里比得上候府世子哦!
还有人觉得，之前怀瑾郡主都病的快死了，人家方家会有那样的举动也是情理当中嘛!后来既然没事儿了，重修旧好还不成吗？非得逮着人家一点错处穷折腾……
碍于叶家地位和叶蓁蓁的身份，这些闲言碎语没人在他们面前说起，却不是没有人说。
重华长公主自是知道这些情况的，听苏秋凉这么说，短暂的诧异后，就是满心的欣慰。
能为着蓁蓁考虑这么多，可见这是真的把人搁心上的，她当然没理由不同意了。
“你离了这儿有什么落脚地没有？”长公主已经在心里把他当成半个自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别吝啬开口。”
“您放心，我这么些年也是有些积蓄的。”苏秋凉谦虚的说：“屋舍也有，也有人定时的打扫修葺着，直接过去就能住的。”
长公主暗暗点头，这样的出身，却能考取功名，还能在京城这样的地方置办下房产，这个苏秋凉果真不简单！
辞了长公主出来，叶蓁蓁就在外面园子里头等他，如意随心两个丫头落后几步站着。
“你要走了？”叶蓁蓁不等他开口辞行，抢先问道。
“我本也没打算在此长住。”苏秋凉略低头，神色专注的看着她的脸：“否则岂不是真个成了吃软饭的了？”
叶蓁蓁脚尖在地上碾来碾去，低着头看着自己露在裙子外头的足尖：“你、你刚才跟母亲……”
她想问苏秋凉对婚事的决议，可话到嘴边了却又有点说不出口了。
苏秋凉把手放在了叶蓁蓁肩上，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穿透性的目光，郡主那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瞪着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我想试试看。”苏秋凉的声音从上头传来，温柔的叫人想起月下松涛：“你呢？如果你不愿意……”
叶蓁蓁脸有点红，耳朵透着一层粉，有点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咳嗽了两声：“我、我还挺喜欢你的脸的……”
苏秋凉愕然，这是什么话？是说他只有一张脸还能看吗？
“我是说，我没有不愿意的……”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颜狗的属性，叶蓁蓁急忙补救：“当然你也的确长得好看……”
苏秋凉忍不住笑，这还是个好色的小丫头！
如意随心都忍不住扶额了，原本几乎穿透苏秋凉的目光也都收了回来。自家郡主这个好美色的性子哦，可怎生是好!
“我那宅子在清水巷那边，门口有棵老樟树的就是。”苏秋凉给她留了联系地址：“有事找我的话，只管上那里便是。”
叶家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盯着，苏秋凉前脚搬离叶家，后脚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方家，方夫人笑的畅快：“我就知道这样吃软饭的小白脸不长久!你看怎么样？叶家把人撵走了吧？”
方兆庭却心烦意乱，没心情对别人幸灾乐祸：“母亲不是说送徐表姐回老家了？那紫烟怎么说在灵感寺看见表小姐了？”
方夫人笑容僵硬在唇边，惊愕的扭过头：“你说什么？紫烟在灵感寺看见了谁？!”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怎么会在灵感寺？她明明叫人把姓徐的丫头送给……了的，结果她出现在灵感寺，到时候人家追究起来自家可怎么解释才好呢？
方兆庭看着母亲惊慌失措的样子，狐疑的眯起了眼睛。
郭家，郭清影坐在铜镜前，眼神有些发愣的盯着自己在铜镜中的影子。
她看起来苍白消瘦了不少，越发显得一双眼睛格外大，好像刮一阵风就能被吹跑了一样。
得知苏秋凉离开了叶家，很大可能是被叶家给赶出来的，郭清影面上飞快闪过一丝歉意。
若不是她口没遮拦，说出来的话叫父亲听到了，苏秋凉的身世也不至于就这么被公开了!虽然也想过要报复那个男人，但是天地良心，她可自始至终都没打算从他的身世上着手的啊！
若是能见他一面，把话说清楚......
房门大开，几个丫鬟抱着衣裳首饰跟在嬷嬷后头鱼贯而入。
郭清影回头：“这是什么？”
“快些帮姑娘梳洗打扮起来！”嬷嬷一脸的喜气洋洋：“老奴给姑娘道喜了！往后啊，您可就是宫里头的贵人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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