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融雪》云散茶香

13、昏迷

　　中午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镇上的酒楼里——同样是万梅山庄旗下的酒楼。
　　西门吹雪抱着人来到了准备好的房间，桌子上是已经按他写的药方熬好的药。
　　他用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药往少年嘴里喂。
　　洛泱无意识地偏了偏头。
　　西门吹雪又尝试了几次，洛泱均是异常不配合。
　　少年的体温已经降了不少，额角也开始冒出冷汗。他牙关紧咬，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是已经失血过多的症状。
　　西门吹雪不敢再等下去。
　　“出去。”这是对陆小凤说的。
　　等人出去以后，他将装了药的碗对准自己，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垂首，捏住少年的下巴，对准那两片惨白的唇瓣吻了上去。
　　来来回回二十几次，一碗药终于完整进了少年肚子里。西门吹雪将人放回床上，伸手解开了少年左肩的绷带。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那道一寸长的口子，眸光微黯。
　　血已经止住了。但不是他止住的。
　　在他离开以后，洛泱的伤口流了很多血。他不在。
　　“抱歉。”是他的错，一错再错。
　　洛泱还有些发冷。他感觉自己像一块人形冰棍，连灵魂都有些浑浑噩噩。
　　“冷......”
　　陷在被子里显得异常娇小的少年轻声呢喃。
　　西门吹雪紧了紧握住少年的手。
　　“冷......”
　　少年的睫毛一直在颤动。这是西门吹雪第一次看见洛泱脆弱的样子。
　　“冷......”
　　西门吹雪看着床上叠了三层的被子，沉默片刻后，干脆地脱掉外袍，掀开被子将人揽进怀里。
　　洛泱不再抖动了。他靠在这个看起来比寒夜更冷的少年怀里，彻底放松下来。
　　洛泱感觉眼皮很重，一种困顿的昏沉感萦绕在脑海。
　　他怎么了……对了，他好像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西门，西门！西门会担心！
　　被浓重的担忧冲破了束缚，洛泱兀地睁开双眼。
　　夜色昏暗的空间里，隐约可透过窗外的月光，瞧见一处人影。
　　洛泱提了提劲，没能动弹，声音却是传了出来。
　　“......西门？”
　　听着这奶猫一样微弱又绵软无力的声音，洛泱一愣。他这是......昏迷了几天？
　　一只手穿过洛泱的背后，将人扶坐起来。人影动了动，在洛泱背后塞了个柔软的垫子，扶着他靠坐起来。不一会，又端来了一杯温热的清水。
　　洛泱顺着他的力道将水一点点咽下去，终于有了点力气。
　　“我”
　　“你昏迷了五天。”
　　西门吹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泠冽，似乎和往日没什么差别。然而洛泱的心跳却因此漏了一拍。
　　一起生活了三年，每天同吃同住，西门吹雪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别人听不出来的东西，他却是能听出来。
　　西门在自责，甚至在不安。
　　那个从来都目中无人只余剑的孩子，在不安。
　　心脏像被一只无名的手狠狠攥紧，洛泱不知从哪来了力气，伸手拽住了西门吹雪的手腕。
　　西门吹雪的反应很快，事实上在被洛泱握住手腕的第一时间，他就反手握了回去。否则爆发完了力气的洛泱，应该已经握不住西门吹雪了。
　　“呼......呼......”洛泱在喘气。
　　昏睡了五天，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更何况突然爆发将人死死拽住。
　　他的胸口开始闷痛，额角也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已然在发出抗拒，可是洛泱不管不顾，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床边的人影。
　　西门吹雪握住他的手不放，在床沿边坐了下来。他倾身向前，环住少年的单薄的身体，一下一下轻拍着少年的后背。
　　“不是你的错。”靠在西门吹雪的怀里，少年一字一顿地说着。
　　风一吹就能散去的微弱声音，却在西门吹雪的耳边轰然作响。
　　他垂首去看少年的表情，却在朦胧的月光下，对上了一双星辰般明亮的双眼。
　　他缓缓环紧了少年背后那只手，说：“我知道了。”
　　洛泱心神一松，软倒在西门吹雪怀里睡了过去。
　　西门吹雪却没再将人放回去。
　　他借着月光，一寸一寸扫过怀里这人的容颜。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萦绕在胸口。
　　是他实力太弱，才会收不住剑锋。
　　是他心境太弱，才会受不住结果。
　　他该是一柄一往无前的剑。
　　他要变强。强到能够轻而易举地护住这个人。为他披荆斩棘，为他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