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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酒馆,一股糯米香加着酒香,飘香十里,余味悠然。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这天越来越闷热,再过几个月,估计又要藏暑了。”韩迩道。

      四人坐在酒馆二层的靠窗处,阳光撒进,将桌上的酒壶杯盏照的绕眼生辉,裴渡往里面一靠,独自倒杯酒,道:“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估计一会要下雨了。”

      高长歌品一口,跟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你别生闷气了,有些事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

      纪闲道:“如今说话都这么风雅吗?”他举杯一敬,淡淡道:“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喝酒就喝酒,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给谁看呢?”

      韩迩偷笑一声,将下酒菜往裴渡那边推了推,道:“你们查的如何?可有眉目?”

      裴渡挺直身子,微笑道:“当然有,只不过我什么都不知道,问他呗。”

      高长歌夹口菜,被一呛,怅然道:“你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究竟是跟谁学的?”

      裴渡一气,立刻道:“高长歌!你有没搞错!我和你一起查案,我有什么东西没告诉你!就不说这次,这些年,我什么瞒过你!你自己说!”

      高长歌嘟囔道:“明明一直是我自己猜的,你什么时候说过……”

      裴渡大怒,指着高长歌就道:“你自己猜的!?观色是我的强项好不好!我要是不想让你看出来,你能知道个屁!”

      韩迩拽拽裴渡袖子,示意她小点声,现在所有人都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看,韩迩低声道:“多大点事,不就是长歌兄瞒你些事吗,没必要这么生气吧,他不告诉你,自然是有理由的,也肯定是为你好的,别多心。”

      裴渡坐下来,头扭到一边,一声不吭。

      纪闲适时道:“对了,提醒你们一下,当日除了我们要去那个阁楼,还有一个人。”

      裴渡脸摆过来,只听纪闲道:“巡史周大人本身也要去哪里,但中途衣服被撒了酒水,打算先去换,等换完了,你们那边就已经出事了。”

      裴渡立即道:“巡史?官家的?”话声一顿,语气骤降,冷道:“这是给周大人的一个陷阱?或者说是借周大人被诬杀人,随后主战派和主和派肯定大闹……”

      高长歌压声道:“这么算下来,最后雍城肯定是主战胜,而雍城一旦参战,影响的是整个南梁,甚至于天下格局都要被重整。”

      几人心中都是一惊,韩迩道:“如今天势不好,不是干旱就是水涝,如今开战,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战死沙场。”

      裴渡意见不同,道:“非也,如今开战使得天下大乱,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早晚的一步。”

      这种观点是典型的怀苍山理念,从小到大,怀苍山的思想都是纵横分立,但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以其为手段,最终求天下大和。

      纪闲淡然道:“韩府永远主和。”

      裴渡刚想跟一句怀苍山永远主战,但被高长歌瞪了眼,还是不说话了。

      清风刮过,酒馆上面挂的铃铛一响,叮铃铃的,十分悦耳,裴渡摸摸肚子,感觉自己光喝酒了,压根就没吃东西,再看眼桌子上的小菜,已经全被高长歌扫荡完了,她眼睛一斜,睨一眼。

      高长歌被看发慌,心惊胆战道:“这些味道都太重了,而且我记着你也不喜欢吃胡萝卜一类吧?”

      裴渡呵呵道:“没事,你吃你的,我饿死了也省的有人追在你后面问东问西。”

      高长歌喉结一动,立刻站起身,弯腰行一礼,装模作样道:“大哥!我错了!我现在就给您去买饭!”

      韩迩手里捏着糖栗子,叫道:“帮我去下面再带点这个上来!”

      纪闲嗔道:“也不怕消化不了?别吃了。”

      裴渡笑道:“没事没事,他不吃我吃。”

      韩迩笑道:“裴兄,其实长歌兄对你真的挺好的,你别太为难他了。”

      裴渡呵笑一声,问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韩迩放下手中的栗子,道:“你怕冷,所以他一坐下就将你背后的窗户关上了;你胃寒却又想喝酒,他专门让人备了温酒来;你累了,他又要了个靠垫在你身后。这还不够么?”

      裴渡一愣,寻思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这些年她把高长歌做的事情已经当做习惯了……

      正想着,只见高长歌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拿着包糖栗子,风风火火的就跑了来,他道:“汤饺!少油多汤!”

      裴渡怔了下,脑子一错乱,回了声:“谢了。”

      高长歌呆在原地,倏地出声道:“你想跟我断绝往来!?”

      裴渡皱眉道:“什么?”

      高长歌大掌拍到桌子上,声音一高,语气有些委屈道:“那你跟我说谢谢!?”

      裴渡扶额,摇摇头,瞧眼韩迩,道:“我说了,就不能给这家伙好脸色。”她转头道:“喊什么喊?坐下!”

      这语气一出,高长歌赶忙呼了口气。

      韩迩无奈道:“你们的逻辑真是神奇……”

      下午,果真下雨了,倾盆大雨,哗啦啦的就从天上倒了下来,所有人都在躲雨,唯独他俩十分淡定的继续在这里喝着酒。

      倒不是他们闲,主要是现在去城令府也没用了,阁楼那边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再看也就是那结果,还不如出来散散心,况且,高长歌如今像是什么都知道了,她又何必担心呢?

      纪闲和韩迩刚走,就剩下他们两人坐在这儿,当然,不远处应该还有盯着他们的城令府之人。

      裴渡坐到之前韩迩的位置上,吸吸鼻子,道:“他们是怀苍山的人对吗?”

      高长歌眉梢一挑,道:“可以啊。”

      裴渡道:“怀苍山派人来搅动局势,所以说,之前那个小厮和黑衣人都是怀苍山的。然后呢,我们杀了自己人?”

      高长歌轻描淡写道:“可以这么理解。”

      裴渡哦一声,心已经凉透了,从她想到这一方面后,她就感觉自己掉进了地狱。

      他们杀了怀苍山的人……

      很好。

      裴渡道:“咱们如果被处刑,应该是什么刑法?绞杀?”

      高长歌咳一声,道:“打住!这还没回山呢,你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裴渡绝望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了……这还不如不知道呢,啊……咱们杀了自己人?”

      高长歌道:“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我们都是长老一脉的直系弟子,想对我们动手,首先就要经过长老席。五大长老,直系弟子一共不到三十人,剩下的都是编内和编外,咱们地位很高的,编内要上刑,也要打量自己几斤几两。”

      裴渡不可思议的看着高长歌,道:“你有没有一丢丢愧疚感?咱们杀了自己人……”

      高长歌一脸理所应当,认真道:“那个黑衣人难道不知我们是山里的?他还不是照样动手了?生死之际还在乎什么同门情谊?哦,对了,还不是同门,一个编外的罢了,你现在应该思考的是,我们是不是太低调了,编外的都敢在我们头上动土了,真是活该。”他越说越气,但裴渡却听的一愣一愣的。

      裴渡沉思片刻,道:“那咱还能查下去不?已经知道是我们这边的人动的手了,再查下去会不会不太好?”

      高长歌站起身,给桌子上扔了银子,道:“不用管,我们查我们的,他们要是没留后手,那只能怪他们太弱。好了,雨停了,走吧,找个客栈住。”

      两人顺着正街走,随意找了家客栈,进去一问,就剩一间房了。

      高长歌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她拉住,道:“你回来!另一家客栈离这儿半个城的距离,你不嫌累?”

      高长歌脸一青,道:“这一间怎么住?”

      掌柜的疑惑道:“这一间却是大床,二位能挤得下的。”

      裴渡点头,道:“是啊,走了走了!”

      说着,她推着他就上了二层,一进房,一缕胭脂香飘过,掌柜的赶忙将那个小香炉收了起来,道:“这是之前的客官点的香,伙计忘了收。”

      高长歌闻了闻,道:“不用收,就放这儿吧。”

      掌柜离开后,房内就剩了他俩,安安静静,裴渡闻着那股香味,道:“这味道好熟悉啊,但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过。”

      高长歌准备将床褥铺到地上,裴渡一看,直接夺走扔到床上,道:“睡什么地上啊?”

      高长歌吸口气,道:“尽管我不想这么说,但还是应该提醒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裴渡笑道:“授受不亲?你怎么不说同床共枕同床异梦呢?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睡过,长大了就不行了?你别把我当女的不就行了?”说着,她往床上一倒,棉被蒙到脸上,懒懒道:“好困啊……”

      高长歌一把拉起她,嫌弃道:“洗漱去!”

      这一晚,对于高长歌来说十分艰辛,比上个月在房梁上睡一夜还累,上次是身累,这次是心累。

      清晨,高长歌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朦胧中推了推旁边睡得和死猪一样的裴渡,裴渡一手挡过去,喃喃:“别闹……”

      高长歌忍声:“你起不起?”

      裴渡没回话,胳膊勾到他脖子上,直接压住,两人又重新躺着了。

      高长歌道:“你是打算睡到日上三竿?起床!今天还有正事要忙呢!自己惹得乱子让我给你收场?”

      裴渡哼哼唧唧的窝在床上,一动不动,过了会儿,晕沉道:“大早上的你叫魂呢?”

      高长歌冷笑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你看看你堕落的!”

      裴渡起身,揉揉头发,凌乱的将旁边的外衫搭在身上,打个哈切,伸个懒腰,推开窗,外面雨过天晴阳光灿烂。

      也不怪高长歌说,昨天他们下午就歇了,一直到今天快吃午饭了才起,也是有长进了。

      高长歌给她扔过来一个香囊,道:“昨天我还好奇那个味道是谁的呢,你闻闻,像不像你师父身上的?”

      裴渡一警醒,盯着香囊,又嗅了嗅旁边香炉的味道,急道:“对对对!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高长歌道:“我下去问问这里之前住的是谁。”

      裴渡叫道:“你为什么要问啊,我师父的行踪你也想打探?”

      高长歌道:“你不好奇?要是不好奇那我就不问了,反正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

      裴渡静了几秒道:“你好像说的很有道理。你等着,我跟你一块去!”

      她胡乱擦了擦脸,将随身携带的鞭子重新绑到腰上,之后跟着高长歌就下了楼,一下去,迎面闻见一股诱人的饭香味,她停住脚,逼着自己去忙正事,而不去回味那股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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