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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风云变幻(三) ...

  •   沈浥尘眸眼一涩,喉中更是堵得厉害,分离二十三日,其中几多煎熬她又岂会不知?

      许久,两人都未曾言语,只静静相拥,感受对方的体温与呼吸,以此填满这些时日心上的空缺。

      清冷的月辉落在身上,衬着此时情思,别样旖旎。

      四下里静谧无声,马儿漫无目的地走动,旁侧跟着的大白则是甩了甩马尾,不满地低叫了一声,然而它注定引不来任何人的关注。

      不知过了多久,心中激荡的情绪逐渐平复下去,紧拥的两人间传来了低语声。

      “战场上可有受伤?”

      听得话语中隐约夹带些许哽咽,季舒松了手,慌忙便要去看她情况,奈何沈浥尘撇开了脸,紧扣着她的肩不让她动作。

      季舒无法,只好轻抚着她纤瘦的背脊,柔声安慰道:“不曾,我身上半点伤也没有。”

      “当真?”

      季舒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凑到她耳边坏笑道:“你若是不信,一会我脱了衣衫任你查验。”

      话一出口紧接着便是一声痛呼,季舒捂着掐在腰间软肉上的指节,委屈地讨饶道:“不看就不看嘛。”

      “没个正行,也不知前些时日大杀四方的人是谁。”沈浥尘收了手自她怀中退开,除却眼角还有些微红,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淡然。

      季舒低低一笑,厚着脸皮粘上去,伸指轻抚她红唇,别有深意地说道:“方才也是大杀四方。”

      沈浥尘面上一热,当即拨开唇上那手,嗔了她一眼,有些羞恼地说道:“多日不见,倒是愈发孟浪了。”

      “孟浪便孟浪吧。”季舒将脸埋入她颈窝,似乎不服,小声嘟囔道,“夫妻之间,怎么就孟浪了?”

      沈浥尘呼吸一紧,想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只得清了清嗓子道:“该回了,明日一早还要赶往掖城。”

      她说着便看向了一旁跟着的大白,她们信马由缰了许久,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只能让大白带着回去了。

      大白见她招手,颇有灵性地嘶鸣了一声,马尾一甩便扬着头在前边带路。

      这下沈浥尘有些犯难地看着季舒,她此时侧坐马上,却是不好策马,季舒似乎有所察觉,直接抱着她转了个方向,随后将脑袋往她肩上一搁,懒怠地说道:“你来御马。”

      沈浥尘牵了缰绳微微一扯,身下马儿便撒丫子小跑了起来,她知季舒定是连赶了几日的路,心中怜惜,仔细控制着速度,想让她好好歇会。

      季舒半阖着眼,懒懒环着前方人的细软腰身,察觉到她的举动,心中满足,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沈浥尘听见她唤,微微侧过了脸,温声道:“怎么了?”

      季舒将头一扬,在她唇角落下一枚轻吻,沈浥尘不提防她这举动,微怔过后探手摸了摸搁在肩上的脑袋,又问了一遍。

      季舒摇了摇头,又唤了一声,沈浥尘心底分外柔软,便也由她去了,季舒接连唤了几声,眼皮便逐渐下沉,半梦半醒间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分开后发生的几件大事。

      待沈浥尘策马回到队伍落脚的村落时,四下里已是一片漆黑,渐续刮起了寒风,商阙垂眸静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碧影则擎着火把四处张望,时不时在周边来回走动,生怕错过了归人身影。

      听见马蹄声,碧影面上一喜,赶忙奔了过来,举着火把给两人照路,商阙抬步跟上,当下便见季舒软趴趴地靠在沈浥尘身上,长眉一抖,心中十分不喜。

      此时季舒已经睡了过去,沈浥尘无奈,只得出声唤她,季舒哼哼两声便睁开了眼,迷蒙地看着沈浥尘。

      沈浥尘回过头抚了抚她的脸,柔声哄道:“到了,我们回屋去歇息好不好?”

      季舒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下了马,眼见她要随沈浥尘一道回屋,商阙当即站出来道:“殿下,夜深了不好折腾,我那还有几套换洗衣物,屋子也宽敞,不若还是让世子与我一同睡吧。”

      这话一出,碧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沈浥尘脸色微微一沉,只冷淡地回了句不必,便带着还未回过神来的季舒进了屋。

      商阙立在夜色中,神色又是几番变幻,怎么也想不到沈浥尘竟是这般反应。

      “小姐,衣物已经备下了,我这便去打热水来。”将人送到后,碧影不敢与二人同处一室,说罢便擎着火把出去了。

      沈浥尘看向季舒,见她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便是问道:“你是直接歇下,还是先沐浴?”

      季舒为了赶路已有数日不曾梳洗,若是她自个睡也就罢了,与沈浥尘同寝她哪能容忍自己这般?当下强打起精神,表示要沐浴。

      碧影很快便将热水打了来,季舒走得急,自然没带上换洗衣物,所幸她与沈浥尘身量相差不大,于是心满意足地抱着沈浥尘的寝衣去沐浴了。

      沈浥尘等了许久,就在她忍不住怀疑季舒是否睡过去时,季舒这才迷迷糊糊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爬上了榻,闷头便睡。

      走近给她掖好被角,沈浥尘这才拿了衣物去沐浴,待她再回来时,季舒已是睡得香甜。

      屋内唯一的烛火即将燃尽,沈浥尘稍作收拾便在外侧睡下,见季舒睡颜静美,眉眼间却略显憔悴,心中疼惜,不由侧过身子抚上她长眉。

      季舒眉梢一动,嘴里溢出几个细碎的字音,似乎梦呓,沈浥尘怕扰着她歇息,遂收回了手,谁料她竟自个挪着身子蹭了过来,一手更是毫不客气地搭在沈浥尘腰间。

      沈浥尘无声一笑,将她揽入了怀中,在屋内陷入黑暗之际,红唇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一夜好眠,沈浥尘醒得比平日迟了些,双眸一睁便是看得怀中那张俏脸,略躺了一会后小心移开腰间的手,她没有唤醒季舒,顾自起身穿衣。

      这些时日她为图方便皆穿骑装,发式也如男子一般高高束起,省时省力,也无需碧影伺候,不多时便将自己打理妥当。

      叠好昨夜沐浴时换下的衣物,正要拿起季舒衣衫时,却见衣物中夹着封信,将其取出一看,信封上并未署名,沈浥尘微微一愣,略摸了摸便知是自己送出去的信。

      信上封口完好,显然季舒还未看过,她心下疑惑,将信封收好,拿了衣物出去交与碧影。

      小半个时辰后,士兵已陆续开始造饭,见季舒还未出来,沈浥尘只得进屋去唤她。

      榻上季舒一动不动,呼吸平缓,沈浥尘缓步走近,在榻沿坐下,忽见季舒眼睫微微一颤,她心下一动,俯下身子靠近了些,果见那长睫又颤了颤。

      沈浥尘唇角一勾,伸指轻轻敲了下她额头,“却是要装睡到何时?”

      季舒一点反应也无,依旧闭着眼,好似还在睡梦中。

      沈浥尘心中好笑,却还是倾过身子在那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而后退开些许,轻笑道:“如此,可是够了?”

      话音刚落,一双亮如星辰的眼便霍然睁了开来,季舒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看向上方那人,眸中满是渴念,抬手攀上她脖颈,嗓音还带了些初醒的沙哑。

      “不够。”

      沈浥尘低笑一声,复又吻去,这次与先前不同,并非一触而离,也不比昨夜的热烈,唇瓣间浅浅厮磨含吮,极轻极柔,并不深入。

      她的吻一贯如此,像极了她这个人,往往浅尝便止,总有几分印入骨子里的克制,可这依然叫季舒心动不已,她缓缓合上了眼,享受沈浥尘给与她的绵绵情意。

      这吻不热烈,却足够绵长,渐渐地,季舒竟是有些换不过气来,沈浥尘似有所觉,稍稍离开些许,颊上薄红轻染,眸光潋滟。

      “还说不够,分明便受不得。”

      听出这话中的取笑之意,季舒也顾不得喘气,当下便挣扎着想翻身将她压向榻上,沈浥尘早有所料,含笑送上了红唇。

      “唔……”

      灵舌趁机探入,季舒本就紊乱的呼吸瞬间一窒,沈浥尘缓缓缠上她,动作依旧轻柔,甚至带着些慢条斯理的意味,好似在细细品尝人间至味。

      季舒身子一软倒回了枕上,心底一阵颤栗,绵密的吻好似一张不透风的网,让她挣脱不得,心甘情愿地溺毙其中。

      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沈浥尘的吻虽不急切热烈,却极为缠绵,即便再轻柔克制,可只要她想,依旧可以叫自己毫无反手之力。

      恍惚间,季舒好似跌入了云海,飘飘乎不知所以,微睁的眸子中逐渐漫上了一层水雾,神思迷乱,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沈浥尘移开唇时,眼尾已是微微烧红,眸中漾动着些许水光,她坐起身子不去看季舒,闭了闭眼尽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季舒胸口剧烈起伏,眼神痴痴,眸中更是湿漉漉的一片,显然动情已极。

      坐了好一会,沈浥尘低出口气,压下汹涌的情潮,尽量镇定地说道:“该起了。”

      季舒神思逐渐回拢,她喘息着撑起犹自发软的身子,眷恋地抱住沈浥尘,心中餍足的同时没来由又有些委屈,“你昨夜还说我孟浪,一大早就来欺负我。”

      沈浥尘哑口无言,也觉自己方才实在无度了些,耳垂红得滴血一般,她轻咳了下,顾左右言它道:“时辰不早了,快些起来更衣。”

      季舒既不答话,也不撒手,沈浥尘拿她没法子,只好耐下性子拍了拍她的背哄道:“你听话,大家都等着呢。”

      “那便让他们继续等着。”

      沈浥尘见她油盐不进,着实无奈,心下暗怪自己定力不够,一边有些难以启齿地低声道:“你不是说……夫妻之间……算不得孟浪么?”

      季舒唇角一勾,还是不说话,沈浥尘只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犹疑片刻,咬了咬唇,面上发热,在她耳畔低语道:“夫君,且起吧。”

      季舒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抱着她又缠了好一会方才下榻穿衣。

      屋外碧影端着两碗冷却的饭食来回走动,眼见部队都整装待发了,心中既焦急又尴尬,一时有些慌了手脚。

      商阙已经看了她许久,早便忍不住了,当下眉头一皱,斥责道:“还不快送进去,误了殿下用膳,你担待得起吗?”

      碧影两眼一瞪,将托盘往他怀里一塞,“要去你去,反正我不进去。”

      商阙只觉这个侍女当真是胆大包天,连自己的本分事情都做不到,留在殿下身边还有何用?早知道他便该从百越带些得用的人来。

      想归想,他还是敲了下房门,还未开口便听得里面一声“进来”。

      冷冷地瞥了眼碧影,商阙一手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行不几步便见沈浥尘正垂头给季舒系腰带,手一抖,托盘当即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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