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游戏》Esther以斯帖

82、造神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艾泽瑞尔就将死神游戏交给了希瑞尔，自己不再插手。希瑞尔要通过改造死神游戏来探索时间法则，与法则建立联系甚至融入法则成神，这个过程没有人可以帮他，即便是蓝伯特也只能在一边看着，防止发生无法挽回的错误，其他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参悟。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能被智慧之神欣赏的人类，希瑞尔的能力是真的出色。
　　他首先选择了一个小型副本作为实验，建立起时间阵法，让这个副本内的时间流转加速。有以往的研究经验，他的实验很快成功。
　　绝大部分副本属于神力构建的半幻境，不属于现实世界，所以改变副本世界的时间并不触犯世界法则。希瑞尔从小型副本到大型副本，一路进展顺利，并未受到多大的阻挠。
　　希瑞尔是一个严谨细致的人，这种性格让蓝伯特他们担心的失误一直没有发生
　　当希瑞尔成功改变一个半幻境半现实交错的大型副本时，睡了将近一年的菲拉斯终于苏醒。

　　艾泽瑞尔一直守在床边握着他的手，黑眸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菲拉斯眨眨眼，久睡带来的茫然缓缓褪去，他看着艾泽瑞尔沉静的眼，轻笑道：“我睡了多久？”
　　“不久，才一小会。”艾泽瑞尔说，“还困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菲拉斯摇摇头，“我现在很精神，不睡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笑眯眯的说：“不过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我刚诞生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艾泽瑞尔眉眼柔和，“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菲拉斯狡黠的笑着，苍白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你长得可真好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艾泽瑞尔低笑出声，“那现在呢？”
　　“现在也还是一样呀。”菲拉斯说，“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看、最完美的。”
　　其实神袛原为支撑世界的法则，本就是世间最完美的存在，任何生灵都会被法则的神性与神袛的神力所吸引。但要论外表，代表终结与死亡的冥神终究是不同于光明的辉煌、黑暗的诱惑、命运的优雅神秘、智慧的超然、雪神的极致、生命的温柔、火焰的热烈、海洋的绮丽、大地的沉稳、毁灭的风范，终结始终是过于冷漠残酷，不是生灵最倾向的神袛。
　　但是对于菲拉斯来说，眼前这个人，却代表着世间一切的美好与温柔。

　　醒过来的菲拉斯不打算再到处玩了，即便艾泽瑞尔不说，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再次恶化，因为他感觉到了灵魂中传来的虚弱。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的容器，力量在源源不断的流失消散，死神游戏中获得的力量远远不足以弥补他的损耗。虚弱侵蚀着他的灵魂，刻骨的寒意刺激着他的意识，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的倦意也被赶跑了，倒是可以给他一点时间装作好转的样子，让艾泽瑞尔能够稍稍安心。
　　不过，菲拉斯坐在茂盛的云萝花藤下，抬头望着冥界漆黑的天幕是闪烁的繁星，他大概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原来连短短几十年他也握不住。
　　云萝花藤垂下细嫩的藤蔓，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尖。菲拉斯笑了笑，说：“你们会陪着他的，是吗？”
　　云萝花藤慢吞吞的缩回藤蔓，一动不动的装死。菲拉斯无奈的笑了笑，他明白云萝花藤的意思，就算他留下再多的东西也没用，没有什么可以替代挚爱的人。

　　“爱德蒙特。”黑袍神袛带着沉沉的低气压匆匆而来，显然心情非常不好。
　　“怎么了？”爱德蒙特诧异的看着艾泽瑞尔，“什么事这么着急？”
　　“希瑞尔还要多久？”艾泽瑞尔寒声道，“菲拉斯要等不下去了...它在逼我！”
　　爱德蒙特坐正了身体。世界意识并不是拥有形体的神袛，神袛身负教化生灵之职，能够插手世间生灵的发展。而世界意识却只是意识而已，它的存在虽然是为了世界的稳定发展，实际上是为了限制神袛，防止神袛随性而为导致世间动荡。一般来说它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什么，更不能对生灵下手，但艾泽瑞尔如此肯定，那就是世界意识真的对菲拉斯做了什么被艾泽瑞尔发觉了？
　　他会怀疑世界意识故意安排了菲拉斯的诞生，但菲拉斯的诞生本来就是命运之轮上既定的一点，世界意识能做的就是在菲拉斯诞生相关的命运线中选择一条，加大这一道命运线发生的机率，或者是让可以直接感应世界意识的艾泽瑞尔察觉到类似气息的出现从而引起他的兴趣。但要说世界意识直接对菲拉斯动手，那违背了世界意识存在的意义，它应该不会这么做。
　　“菲拉斯的灵魂在溃散，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艾泽瑞尔咬牙道，“他的情况在昏迷后就开始恶化，苏醒后不但没有缓解，反而加快了。”
　　爱德蒙特眼中浮现出金色的命运之轮，他找到属于菲拉斯的命运轨迹，看起来一切如常。他皱眉，对艾泽瑞尔说：“我要回去一趟。”

　　命运之神的世界里没有生灵，只有蔚蓝的天空、绵软的云团、错综复杂的金色齿轮和命运之线，以及俯视一切的金色巨眼。
　　爱德蒙特漫步在云端，穿过金色的齿轮与锁链，那是时间生灵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包括可以毁天灭地的神袛，也逃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他在无数的命运线中找到属于菲拉斯的那一条，从回到这里开始他就感觉到了异样，如今亲眼看到菲拉斯的命运线他就发现，菲拉斯的命运产生了偏移，从希瑞尔的命运线上传出的引力将菲拉斯的命运扭转分化，甚至有崩毁的倾向。他用神力扫荡过所有命运，发现果然还有几处变化，几乎都与他选定的人有关，而他在离开了这里后既然被世界意识蒙混了过去。
　　其他几处变化比较小，还能改回来，但菲拉斯与希瑞尔之间已经牵涉了因果，他也不能再扭转回去，否则世界意识就有借口插手。
　　“竟然学会了钻空子。”爱德蒙特冷笑，他伸手抹平命运线上的扭曲，修长的指尖从弱化的命运线末端划过，硬生生将它延长了一截。但也仅此而已了，希瑞尔与菲拉斯本身就与造神相关，对世界的影响极大，他也无法延长更多。
　　爱德蒙特站起身，对着虚空淡淡的说：“虽然你有约束神袛的职责，但不能无故插手神袛的事务，这次你越界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爱德蒙特却满意的勾起唇。世界意识约束神袛，而神袛同样能约束世界意识。

　　艾泽瑞尔坐在菲拉斯身后，双手揽着他的腰，安静的看他画画。菲拉斯虽然手残，但绘画是真不错，他笔下的冥界星空绚丽又浪漫，神殿巍峨肃穆，然而神殿背后的一方庭院却温馨宁静。
　　“怎么样？”菲拉斯放下笔，转头一脸骄傲的问。
　　“很好。”艾泽瑞尔真心实意的夸赞道。
　　“我们把它挂在哪里呢？”菲拉斯张望着，过了一会他将干了的画揭下，“就挂在木屋里吧，放在卧室。”
　　“好。”
　　艾泽瑞尔看着他欢欢喜喜的将画装裱挂好，然后又跑去祸祸院子里种的菜。
　　“你教我做饭吧，艾泽。”菲拉斯笑着说，“我想给你做一顿大餐！”
　　艾泽瑞尔感兴趣的微微扬眉，“好啊。”
　　于是经过艾泽瑞尔的手把手教导，在祸祸了院子里的一大半菜后，菲拉斯做出了一桌卖相有点凄惨、味道也不咋地的大餐。艾泽瑞尔面不改色的吃完，摸摸他的头夸奖道：“不错，进步很大。”
　　菲拉斯：“......”高兴不起来。
　　不死心的菲拉斯将魔爪伸向了山里放养的小动物，扒拉了一圈后终于找到几只带毛的，开开心心的撸了一遍毛后他决定给小可爱们做造型！
　　艾泽瑞尔对于他撸毛的举动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等看到从菲拉斯手下活着爬走的造型奇葩的小动物后，艾泽瑞尔表示，就随他开心吧！
　　等菲拉斯将后院全部祸祸一遍后，终于安分下来，老老实实的靠在艾泽瑞尔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这种闲聊两人都没觉得无趣，反而分外珍惜这种相守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