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左眼见鬼》懒猫二姐

4、救柳文

　　奶奶脸上只有兴奋，待撞见林瑾萱的目光时，一阵恼怒，随即一巴掌拍过去：“看什么看，贱皮子，要怪就怪你那没用的妈，在生你的时候少生了点东西！我们林家好心，让你享受第二次生命，等你遇上富贵人家收留，你还得对我感恩戴德，不知死活的白眼狼，还瞪，还瞪我抽你！我呸！”

　　钱已经收了，她也只是动动嘴皮子骂人，才不想抽人，嫌脏了手！她还得回去抱她最可爱的宝贝孙子！今天可是乖孙子的生日，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贱皮子身上。

　　*****
　　东城村废弃瓦窑，上辈子只呆过一天的地方，里面寂静一片，黑暗笼罩着窑洞里所有弱小的心灵，他们害怕，她们哭泣，他们恐惧，她们不知所措。

　　林瑾萱躲在角落，悄悄向一人靠近，那是十二三岁的男孩，发着高烧，再过一分钟，他便倒在地上昏眩过去。

　　胡子男人走过来，力度重重踢着地上的男孩，臭骂：“喂，别装死，给老子起来。”

　　男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胡子男人见他不上道，力度又重三分，踢了十来下，他恼怒地扳正男孩的小身板，扯掉男孩口中的抹布。

　　小男孩气若游丝，蚊子小的声音说着：“水......”

　　胡子男哼笑：“想喝水啊？”动作麻利拉下裤链，一阵尿骚味传出，直接洒在小男孩脸上，小男孩越是躲避，胡子男越是高兴，口中哈哈大笑：“喝啊，你不是想喝水吗？乖乖给老子喝完！”身体抖了抖，骂着：“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然后拉上链子大大咧咧的离开窑洞。

　　胆子小的孩子，躲得远远的，小身子瑟瑟发抖，胆子大一点的，也只是抬起头观望，在这里，谁也不比谁好，谁又能帮得了谁？

　　唯一只有林瑾萱像毛毛虫一般，不停扭动，找到隐藏的地方，双脚不停推动，从土里推出一堆工具，反手艰难地拿起钳子，帮最近的相对比较机灵的男孩剪断手上铁丝。

　　是的，铁丝，绑在孩子们手上的全是冰冷的铁丝，如果他们敢挣扎，勒伤的，是自己的身体，这是贩子们特意想出来的惩罚。

　　机灵男孩挺上道，得到自由反过来帮林瑾萱解开束缚，其他人兴奋了，嗯嗯嗯的发起响动，林瑾萱速度翻出更多工具，用沉静而稚嫩的声音安稳众人：“嘘！别出声！”她将工具交给机灵男孩，自己找出那瓶水还有退烧药，给昏倒在地的那个男孩子喂下去。上辈子，男孩没有熬过第二天早晨，胡子男愤怒地朝着僵硬的小尸体踢了十多脚，呸，一口水吐在尸体身上，就地挖个坑给他埋了，口中不停骂道：“艹，晦气！早不死晚不死，老子捉走后才死，狗东西！浪费老子力气！”不顺气又给尸体重重来两脚。

　　另外一个胖子男嘲笑胡子男：“病怏怏躺在床上的人你也偷，这回偷鸡不成，拖累自己了吧！活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面红耳赤争执，最可怜的，是那男孩冰冷的尸体永远埋在了土下，再也无人知晓。

　　林瑾萱救他，是因为对方有个爱护他的好哥哥，男孩叫柳文，隔壁村的，柳文他哥叫柳武，地地道道的混混，林瑾萱偶尔之下见识过柳武为了他弟弟冲向一群手拿铁棍、水果刀的成年男人，不要命地砍人，他的疯狂，震慑住所有人，才得以在他们手中救回弟弟。

　　而这次救下柳文主要是想让柳文欠下人情，然后让他哥哥来偿还，等她离开后，希望柳武能帮她关照关照林家。

　　林瑾萱虽然恨透了奶奶，怨怒妈妈的懦弱，厌恶烂赌成性的爸爸，但是她放心不下三个懂事的妹妹，上辈子她被奶奶狠狠抽打，时常被关在草棚里禁食时，是三个妹妹每人少吃一些，凑够一份粮食偷偷背地里，像做贼心虚般拿到草棚推给她吃。

　　善良如她们，她怎能放心得下？没有她在前方挡着，上辈子的她们早已惨遭奶奶毒手了吧，而这辈子，林瑾萱会尽她有限的力量，护妹妹们安全。

　　柳文清醒过来，颤抖着身子，冰冷的手紧捉林瑾萱的衣袖不放，脸色依旧泛红，退烧药暂时没有那么快见效。

　　林瑾萱帮他剪开铁丝，用仅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话：“我救你一命，你要偿还。”俗话说有借有还，更何况是救人性命？

　　柳文潮红的脸蛋上是集中的眼神，他轻轻的点点头，沙哑着说：“好。”在所有人都害怕的时候，是她伸出援助之手，他能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她，他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瑾萱问：“东岭村，指认连环奸杀案的邓娣，你认识吗？”

　　“见过”他不认识，但他见过，轰动十里八村的人物，见过的人都知道。

　　很好，林瑾萱说出计划：“如果她亲手打虐家里的三个孙女，你让柳武半夜去套她麻袋，狠狠的教训她，把她打到怕为止！如果她敢贩卖孙女，你让柳武干脆打断她的双腿。”

　　腿断了，看她还能不能出门，尽做些缺德事！

　　林瑾萱给她机会，如果她不动手，相安无事，如若她仍旧心存恶意，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她的良心，在上辈子疯狂逃命的恐惧中第一时间丢弃的，便是良心，虽说是一丝丝的丢弃，可她确确实实是丢弃了，仅剩点点渣渣，挑捡不起来。

　　柳文瞪大的眼睛直视林瑾萱，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差点惊吓出声。

　　林瑾萱忍了忍，低下头沉静一会儿，她单薄的小身板子，此时此刻不用装也显得特别可怜。

　　她说：“我是邓娣的大孙女，前些日子被她活埋在后山里，而今天又被她卖给人口贩子，更别说日常的打骂虐待，也亏得我命大……她这种人，迟早会对我的三个妹妹动手，我希望你让柳武来保护她们不受伤害！”

　　虽说她的良心仅剩一点点，但别人有良心啊，还会有同情心，她把自身遭遇明摆在他面前，首先博取同情，然后引起他的保护欲，最后消除他的担心。

　　虽然占据一些利用，但她对妹妹们往后的生活情况，抱以最关切的忧虑，是真心实意的。

　　林瑾萱说：“我知道你担心柳武会因此被抓进牢里，但只要他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便没有问题的，他比你想象中还要强大！”上辈子她曾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有学到柳武的狠劲，如果她够狠，便不会落到被活埋，被贩卖，后续过着生不如死的逃亡日子。

　　深呼一口浊气，她继续：“柳武不需要一辈子护着她们，但我需要柳武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来教我三个妹妹学打架！”只要自身强大，再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哪怕是亲人。

　　这是林瑾萱用生命领悟的道理。

　　总有一天，妹妹们肯定会想着反抗，林瑾萱不希望真到那一天，妹妹们连反抗与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不知道是林瑾萱的可怜打动了柳文，还是他想报答救命之恩，总而言之，他答应了她。

　　农村的孩子，是善良的。

　　交代好事情，林瑾萱悄无声息移到黑漆漆的角落，那里的大石头缝隙有着一条最隐蔽的通道，洞口十分狭窄，恰好够她的小身板通过，这是她前几天提前挖出来的，为的，是等待警察冲进来，孩子们蜂涌而上寻求帮助的混乱一刻，林瑾萱趁机逃脱。

　　这个山洞只有一个入口，警察们全部都守在那儿，却不知在另一边，一个弱小的身影，咻的一声，消失在孩子们的哭喊声中。

　　林瑾萱要离开村子，她不担心警察们的追查，因为她心里清楚，奶奶能将她活埋和贩卖，早已当她是个死人，家里穷得叮当响，奶奶绝对不会亲自找上警察让他们将她寻找回来，用奶奶经常对她咒骂的话语来讲，养她是浪费粮食！

　　林瑾萱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多年后偶尔得知当时她走掉后，奶奶鬼迷心窍找上警察，哭诉大孙女不知死活，硬要那些贩子们赔偿损失，想从中捞一笔，谁料贩子们当场指出她卖孙女求财，警察严查下，奶奶被判了刑。

　　如果当时她知道了，也只会冷笑一句：活该。

　　*****
　　兜里揣着“借来的”钱，白天马不停蹄赶路，晚上睡天桥底，她拦截过牛车，坐过卖猪仔的车，也坐过小汽车，世界上的好人，还是有很多的，主要是她可怜的形象，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同情心。

　　几经辗转，瘦弱的林瑾萱来到了A市，她不敢停留，从回忆中找到那个地方，家庭快乐餐厅。

　　宁梅说过，她父母是在今天的这个餐厅里出事的，刚巧她看上餐厅外一家公仔店里的洋娃娃，趁父母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从而躲过一劫，待她回头时，原本温馨交谈的父母摇摇欲坠，银色冰冷的大刀从他们的胸口中穿透，一刀，两刀，三刀，宁梅揪心地数过，她亲眼目睹父母被杀，父亲不甘心的眼神，死死的望着宁梅，口型说着：快跑！

　　父母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宁梅不敢回头，拔腿就跑。

　　这些是上辈子的宁梅含恨告诉林瑾萱的，没有父母的保护，宁梅也是落得被贩卖的下场，两人在灰色的天地下相遇，从无数次逃跑中抱在一起舔舐伤口，相互鼓励着，活下去，是的，活下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