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左眼见鬼》懒猫二姐

7、黄奶奶

　　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林瑾萱在心底默默坚持：从今往后，让我来保护你！就如上辈子你守护我一样！

　　宁梅轻声低笑：“怎么和你在一起都是在东躲西藏的？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

　　林瑾萱摸着她的脑袋，扯出一抹笑容，心里头暗暗说道，是我欠你的，是我的先行一步欠下的债，让这辈子来偿还。

　　宁梅如同发现新大陆，抬手捏着林瑾萱的脸，惊讶道：“你会笑哎，你居然会笑！”

　　林瑾萱身子摇晃两下，望着梅子的脸，与上辈子的某个画面重合，当初的梅子也如现在一般，捏着她的脸不放，万分惊讶，只是，上辈子的画面是她们第一次反抗了敌人逃脱出来，梅子在灰暗的地下通道里，讶然捏向她的脸，而这辈子，在阳光灿烂的照耀下，梅子的笑脸印在了林瑾萱的脑海。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改变了。

　　A市一家私人诊所里，宁梅看到了她的哥哥宁虎，如果不是因为他头部绑着绷带，脚上打着石膏，她一定扑个满怀，但现在也没差多少，宁梅抱住他不松手。

　　只有林瑾萱明白，这是梅子迟来两辈子的拥抱。

　　宁虎只当她是遇上血腥场面被吓着了。

　　“老大。”杨柬迄把事情经过详细陈述出来，对于差点没有救出二小姐这件事更是内疚惭愧，胸口突然纠痛起来，一揪一揪，他似乎可以感受假如失手没有救出二小姐的场面……

　　林瑾萱似有所感般扫他一眼。

　　杨柬迄被冷到了，被一个孩童冰冷的眼视吓唬住了。

　　其实也不怪杨柬迄无能，是对手够下血本，又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杨柬迄保护不力，她和梅子也不会在最艰难时刻相遇，从而以命相交，所以林瑾萱盯着杨柬迄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是该恨他还是感激他……

　　宁虎的视线落在林瑾萱身上，杨弟声色并茂激动万分的陈述，当事人却淡然平静以对，令他怀疑杨弟讲的并不是同一人，但他心里清楚，杨弟说的，确确实定是眼前的小不点。

　　对于宁虎的审视与打量，林瑾萱是淡然回应，两方在空气中无形较量。

　　打破僵局的是梅子的那一声：“妈咪！”还有她重重的投入母亲怀抱的声音，亲昵又撒娇。

　　是林瑾萱先败下阵来，因为梅子她妈咪将她也圈入怀中抱在了一起。

　　第一次自懂事以来亲自感受到温暖的林瑾萱，吓僵了，不知所措地逃了，与上辈子所有的逃亡不同，这次是无从适应的落荒而逃。

　　脚步不停，凌乱的心情，不知不觉中，林瑾萱再次回到巷子里，远远的观望到那枯瘦如柴的老身影，瞎子奶奶孤独地坐在掉漆又有裂缝的小门前，她被碗瓦割伤的手，随便用一条黑漆漆的衣服裹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细菌……

　　林瑾萱脸色微沉，管她做什么？上辈子自己在逃亡的时候受伤了，能找到一件衣服包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哪里还管得了是否有细菌感染？

　　林瑾萱冷着脸转身离开，刹那间耳膜却传来令人厌恶的声音：“死瞎子，害我白白丢失爬上位的机会，老子今天不教训你老子就不姓刘！”

　　林瑾萱自当没有听见，慢慢离去。

　　可她的听力实在是太好了，下一句声音再度传来：“老东西，敢坏老子的事，老子就送你一程，出一口恶气。”

　　刘东不知道，黑暗中冰冷的一双眼睛一步步锁定他，如死神般毫无情感守猎的眼神，那是从死亡堆里爬滚而磨练出来的。

　　刘东后背冒着冷汗瞬间发凉，可他并不在意，眼瞧着目标人物出现，被三爷骂成狗血淋头的恶气即将得到释放，他狰狞的表情早已按耐不住。

　　瞎子耳朵灵敏，刘东几人的脚步声深重而零乱，身上带着一股杀气。

　　瞎子枯瘦颤抖的身子，这会儿倒是不再颤抖了，内心平静不已，任由他们捉住双手拧转在背后，正面面对杀气深重的刘东。

　　刘东非常干脆，铁通往地上狠劲敲击两下，呸的一声，2cm厚的铁通，前端锐利的那头，似乎想直直的捅向瞎子的胸口，那是他特地定做的武器，跟随他多年，用得最顺手了。

　　在千钧一发那，黑暗中似猛兽猎杀般嗖的一下飞射而出的子弹，噗哧一声隔着空气穿透刘东的后脑勺。

　　脑浆血水破体而出喷发的声音，令在场所有人吓破了胆，那穿透头颅的子弹凶险地擦着瞎子奶奶的耳边而过，子弹上还夹杂着一丝奶白色，在场除了瞎子奶奶看不见，所有人都知道，那泛白的是人脑浆水。

　　刘东到死还保持着狰狞的模样，死不瞑目的狰狞，给那些看见过他的人留下恐怖的心里阴影。

　　林瑾萱不敢动，她怕一动便会令开枪的人发现她的藏身之处，那把在太阳下闪过冷光的狙击枪，不是开玩笑的。

　　她静静地等待着，等那个全身武装着黑衣黑帽黑口罩的男人收起了杀人工具，等他手掌朝内撑着身子两脚腾飞快速从楼顶跳下，等他头也不回离去的时候，林瑾萱才敢从树上慢慢爬下来。

　　手里还抓紧了路上偷来的弹弓，弓上是挑选最尖锐的石头，蓄势待发，如果不是因为那颗子弹比她先早一步，估计刘东脑袋上穿透的，便是这石头了。

　　她奇怪的是，那个开枪暗杀的人是谁？是刘东的仇人？是那个三爷派来灭口的？还是其他？

　　林瑾萱深深呼出一口气，慢慢摇头轻笑，这些都不是她该管的，刘东即使今天不死，以后宁家肯定还会回来报仇的，所以，是迟早的事而已。

　　不过，那个藏在顶楼上开枪的人，下回如果再遇上，她需躲得远远的，他那个准头，还有标准的动作，是经过长期的特殊训练形成的，这种人最难对付了，宁愿避上一避。

　　倒是他手臂上的图案有些奇特，她从没见过，但是，她不认识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这也不算奇怪的吧？

　　林瑾萱把视线转回到刘东身上，死人她见多了，上辈子为了活命，逃进殡仪馆充当死尸躲过一命，更别说那些在她面前开膛破肚的不堪入目的画面……

　　停停停！

　　林瑾萱皱着眉头，不敢往下想，她不知道原来突然回忆上辈子那些血腥的事情不是害怕，而是身体在颤抖的痛，割肉般痛。

　　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忽略了刘东从脑壳里流出来的脑浆，也无视了从刘东尸体上飘出来的一楼冤魂，他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

　　刘东带来的人屁滚尿流，连滚带爬逃离现场，生怕下一个留下脑袋的是自己，连老大的尸体也忘在身后。

　　林瑾萱远远望着瞎子奶奶颤颤巍巍靠着炕床从地上扶起枯瘦的身子，看着她完全当没事发生一样，慢慢的摸索一锅粥出来，安安静静的喝。

　　林瑾萱好看的眉头挑了挑，脚步忍耐不住直径走向老奶奶，至于为何忍耐不住，她不知道，22年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老奶奶听见脚步声在屋内响起，她的动作停顿微刻，两人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

　　最终还是老奶奶先开口说道：“屋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他们都打坏了。”

　　他们是指刘东一群人，林瑾萱静默无声，慢慢地坐在地上，因为唯一的椅子，老人家正坐着。

　　老奶奶倾倾耳朵听着声音，颤颤巍巍地将锅里的粥推到林瑾萱面前，说道：“饿了就吃。”

　　老奶奶倒是以为林瑾萱靠着她坐下来是因为肚子饿了。

　　林瑾萱也不解释，因为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望着这个因为陌生人一句被人追杀而对她们伸出缓手的老奶奶，盯着眼前善心推送过来炭稀炭稀的一锅粥，林瑾萱的心，倍感交集。

　　同样是奶奶，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一口接着一口扒着锅里的稀粥，原是食之无味，在林瑾萱的口中，却是咸的，泪的味道。

　　*****
　　回到梅子身边的时候，梅子讶言道：“这不是……”

　　林瑾萱淡淡地介绍：“这是黄奶奶。”她是脑抽了才接黄奶奶过来，明明自己有家不能回，暂且还是寄人篱下的情况，如今又添一人，也不知道梅子一家态度怎样？

　　幸好梅子母亲连忙推开乖女儿，亲热地扶住老人家，吩咐保姆仔细安顿下来。

　　其实是她想多了，黄奶奶于宁家来讲，那可是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林瑾萱大致将刘东回头找黄奶奶出气的事情说了，她是不得已才将黄奶奶接来，并不是因为一时的心软。

　　昱日，早间新闻报道，□□二把手昨日死在XXX巷子里，身上多处刀伤，疑似仇家寻仇，经查证，这名男子是本市市民刘某……

　　林瑾萱静静地吃着早点的手不停顿，听着新闻报道也只是皱皱眉头。

　　鸡蛋、牛奶和香喷喷的香菇鸡丝滑粥，还有面包、油条、豆浆，另外还准备了三明治和麦片。

　　乔姐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