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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藤蔓 ...

  •   没有戏接,没有通告,凌冬就在公司的舞蹈房里练跳舞。

      作为助理的鱼蓉自然在旁“伺候”。

      不过有外人的时候她才显得对凌冬无比关心和照顾,又是送水又是递毛巾的,等到舞蹈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就撂担子不干了,叫她伺候别人?多少年来从来没有的事情!别人伺候她还差不多!

      闲着无事就坐在旁边看手机,偶尔也抬头看几眼正在跳舞的凌冬。不愧是练习生出身,身体柔韧,动作标准夸张,跳得热情似火,火光四射。

      她不禁眯了眯眼,心想可以送他去参加选秀,可回头又一想,选秀都是刚出道的新人干的事,他都出道十年了,和一群新人争,恐怕会被笑掉大牙。算了算了。

      凌冬身在跳舞,心却不在。

      他时不时地拿眼角的余光往这边瞟。

      第一次,鱼蓉正在打哈欠。她打哈欠的样子挺可爱的。

      第二次,鱼蓉在看手机,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第三次,鱼蓉抬起头来,俩人目光相遇,他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冲她打个招呼,她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他怎么不跳了,停下来干什么。

      他的心被掏得空空的,无论做什么,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她的身影。

      鱼蓉何曾不知他的这点小心思,所以仗着自己本领高强想吓退这个死不要脸的。

      可她不知道,她把自己当姑奶奶,在别人的眼里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她都一把年纪了,实在不适合和二三十岁的小年轻有点什么。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还是尽快查出谁是杀害自己的凶手比较重要,其他的,都是浮云,可有可无。

      网上的一条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花花美容院一夜之间变成纸屋,所有美容师离奇消失,而使用过这家店的面膜的消费者们或多或少地烂了脸,有几个甚至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政府已成立调查组对该事件进行全面调查。

      底下还配了几张图片,全是用过面膜的消费者。

      一张烂了半个脸,还有蛆爬来爬去。

      一张脸上长出了嫩芽。

      另一张更夸张,浑身被藤蔓缠成木乃伊,只留口鼻呼吸,已是奄奄一息。

      这篇报道一开始是一个名叫“山木木山”的网友爆出来的。

      而这个山木木山,正是谢溪。

      鱼蓉不禁为谢溪的智商感到担忧,如此冲动打草惊蛇,恐怕对方早有防范了。

      翻看山木木山的前一条微博,发的正好是她去踩点的那次。照片上有个贵妇在跟众人宣传面膜的好处,她越看这个贵妇越觉得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她上辈子见过的一个人,因为只有一面之缘而没能想起来。

      “你怎么了?”

      一只湿漉漉的大手抚上了她的眉头。

      她迅速拍走那只手,凶狠地瞪着凌冬:“你想干什么?”

      眉间可是她的精神气所在,怎能乱碰?

      凌冬愣了愣,忽然醒悟过来,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和不理智感到羞愧。

      “我看你眉头皱的很紧……”

      “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鱼蓉没好气地瞥着他,“小子,我警告你,下不为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凌冬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哪还敢说个不字?

      “我知道了。”他情绪不高。

      鱼蓉冷冷地说:“跳的差不多了吗?我可要回去洗洗睡了。”

      窗外漆黑一片,凌冬从下午太阳落山一直练到了现在。

      他觉察到气氛不太对,就说:“今天到此为止吧。我去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去。”鱼蓉冷冷地回绝他,手里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

      有个电话进来。

      凌冬看到屏幕上的那张照片,却是怔住了。

      鱼蓉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气喘吁吁的求救声。

      “姑奶奶,救救我,我就在地下车库,被人跟踪了。”

      是谢溪那个冲动的蠢货!

      鱼蓉挂断电话恨不得把手机给捏碎了,但一想坏了还要费钱买过,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救人去。”

      ***

      谢溪今天早上一起来,对着镜子一照,不得了,脸上的痘痘鼓鼓的,用手轻轻一挤,竟挤出一棵小嫩芽,还怪可爱的。

      她被自己的这张脸吓了一大跳,抱头痛哭了许久,然后才决定反击,把那家坑人的黑店花花美容院干的坏事一一列举了放到网上。

      微博发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有好几百的转发,更重要的是,越来越多和她一样用过面膜的消费者都站了出来,并纷纷晒出自己用完面膜后的照片。

      一瞬间,整个网络炸了锅。

      热心的网友开扒起花花美容背后的故事,结果一查,企业查询系统里压根没有这家店,工商等各部门联合调查,发现这家店根本没有注册登记过,连背后的老板是谁都不知道,追责都找不到人追。

      这下好了,舆论中分出一股小小的力量,开始抨击政府的不作为。

      更多的人直接找到了这家店的地址,却惊恐地发现这家店已经变成了一座纸屋,当场吓晕几个人。警察赶紧封锁现场,并封锁一切消息。

      就在她为自己的英勇事迹感到自豪的时候,一伙人聚集在了楼下,开始泼红油漆。

      她一看大事不好,有人找茬,于是迅速换装,从后门溜走。

      谁知这伙人也不笨,竟跟了上来。

      她这一天和他们躲猫猫,跟踪和反跟踪,一直到现在,再也走不动了,才想到鱼蓉和凌冬在公司练舞,所以就来投靠了。

      她躲在一辆迈巴赫后面,那些人正一辆车一辆车的找,马上就要找到她了。

      心被人死死捏着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她不禁失声而叫。

      叫声引来了那群人。

      鱼蓉翻个白眼,朝那些人轻轻一挥手。

      那群人竟听话地回去了,几个人排成队,围成了一个圈子,不停地转圈圈。

      谢溪看着神奇极了,问鱼蓉怎么回事。

      “鬼打墙。没有我解咒,他们休想停下来!”

      谢溪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小姑娘还真不能轻易得罪,万一也被她施法诅咒,岂不是完蛋了?

      “我不是小姑娘,叫我姑奶奶。”鱼蓉瞥了她一眼。

      谢溪立刻捂住了嘴,吓得脸色都白了。

      鱼蓉带谢溪上楼,身后,那群人还在那转圈圈,转得不亦乐乎。

      “老大,到了没有,我怎么觉得我们在转圈呢?”

      “我快累死了,休息一下吧?”

      “不行,一定要找到那个死丫头。你们都睁大眼睛好好找!”

      “是!”

      ……

      进了舞蹈房,一直静等着的凌冬赶紧锁上门,还在门口不停地张望几下。

      鱼蓉瞥他:“放心,他们上不来。”

      凌冬这才放下心来。刚才他真生怕她出事,毕竟对方十几个壮汉,她只是个弱小的小姑娘,恨不得不惜违抗她的命令冲下去救她。

      “哼,我要你救?”鱼蓉觉得很好笑。

      凌冬一怔,赶紧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突然他想到什么,说:“手机拿出来。”

      “干嘛?”鱼蓉没给他好脸色。

      “那张照片,有个中年贵妇那张。”

      谢溪立马抢在鱼蓉的前头,拿出了照相机,把那张照片翻了出来。

      “这张照片怎么了?你认识这个女人吗?”谢溪有点担心。

      凌冬指着照片上的贵妇,说:“她就是张太!”

      “真的?”谢溪吃惊了,原来这个老女人就是想吃凌冬豆腐不成还要□□冬的坏女人!

      鱼蓉也想起来了,她上辈子曾经和这个张太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打过一次招呼而已。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张太嚣张跋扈,很有能力,但是面相刻薄寡淡,夫妻缘和子女缘都很薄弱,晚年凄凉孤独。

      “那就很有趣了。”左嘴角一扬,一个想法已经印在了脑海中。

      ***

      张起福一早起床在自家的大花园里做晨练。

      豪华大别墅加漂亮的大花园,人生赢家莫过于此,可他并不感到很高兴。

      一是小城爱情故事因为言许的丑闻而上不了电视台,只能网上播放。二来就是——

      他做体转运动的时候瞥到了一棵长在墙角里的植物,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位子很阴,常年晒不到太阳,除了杂草,其他植物都活不长久。然而这棵植物除外。

      它是一棵爬藤植物,是他老婆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种子种出来的。叶子像人的手,开五颜六色的花,待花开尽,却结起了骷髅似的果实,很是恐怖。

      好像又长大了不少呢,昨天看的时候才到他的腰部,一夜过去就越过他的头顶了。

      他并不喜欢这棵植物,太阴森恐怖,也不太吉利。几次想把它铲了,都被老婆阻止了。一番争吵和冷战,他作为男人不得不妥协,才让这棵古怪的植物存活到现在。

      此时天还早,他起床的时候老婆还在呼呼大睡。

      他看着这棵不是很吉利的植物,临时起意——

      不如趁这个机会一举将其铲除?

      说干就干!

      他蹑手蹑脚地回屋,找来了铲子,对准这棵植物的藤蔓,重重地砸了下去。

      噗的一声,藤蔓被砍断了,溅出许多不明液体到他脸上。

      他拿手背一擦,愣住了。

      这液体红红的,跟血似的。

      怪异!不吉利!

      这更坚定了他彻底铲除这棵植物的决心。

      一铲子铲进土里,正要连根拔起时,身后陡然响起一声呵斥。

      “你干什么!”

      回头一看,老婆顶了一张鬼脸怒气冲冲地狂奔而来。

      “你……你的脸……”张起福指着老婆的脸,诧异极了。昨天还好着呢,今天怎么就变这样了?

      “我的脸怎么了?”张太一身睡裙,掏出一面小铜镜,对着镜子照了照,心满意足地说,“是不是见到我年轻了二十岁很惊讶?我告诉你,老娘我年轻下来不比你外面那个狐狸精差!”

      “……”张起福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明明看到的是老婆满脸能夹得死蚊子的皱纹,黑眼圈深得跟熊猫一样,整个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恐怖狰狞极了。

      可为什么她会在镜子里看到年轻貌美的自己呢?

      “哎呀,你砍了我的藤!”张太一眼看到那根被砍断了躺在地上流“血”的藤蔓,心疼得犹如自己的孩子一般。

      说起藤蔓,张起福的注意力这才从老婆的脸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的铲子上。

      说也奇怪,他一铲子下去,正要把藤蔓的根挖出来,铲子竟戳在土里再也拔不出来了。

      他使劲拔,无济于事。

      张太在一旁帮倒忙,又是吵骂又是上手。转眼,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好你个张起福,你敢打我!我跟你说,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休想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

      “别张口闭口狐狸精,掉不掉价?”

      “你搞那种外遇就不掉价了?张起福,你忘了当年你没工作没收入的时候是谁不离不弃地跟着你照顾你的了?”

      张起福听到这话,一愣,咬咬牙,重新把话题转到这棵藤蔓上来。

      “这个我们以后再谈。我现在要说的是这棵藤留不得,太诡异了,看把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张太叉起腰,瞪起眼来:“我什么样子?我现在这个样子好的很!皮肤紧致白嫩细滑,那些女明星都没我好看呢!”说罢拿出小铜镜照了又照。

      镜子里的自己,犹如回到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满脸的胶原蛋白,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眉毛弯弯的,属于那种古典美女型。

      张起福:“……”

      他已经无法和老婆交流了,心底生出俩字——疯魔。

      “啦啦啦啦……”张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哼起了一首年代久远的歌。

      歌声不寒而栗,张起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现在急需找一个法术高强的和尚或者道士!

      不不不。他摇了摇头,自己也被自己的这种古怪迷信的想法给惊呆了。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坚信这个世上没有鬼怪妖魔。一切的牛鬼蛇神都是迷信。

      想着想着,身后传来小姑娘的哈哈大笑声。

      转过身去,自家的围墙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很好看,长发飘飘,正笑得前俯后仰。

      “你是谁?”张起福拉长着脸,刚想打电话叫物业保安来。

      鱼蓉没有易容,也难怪张起福不认得她了。

      “慢着。”鱼蓉不笑了,从围墙上跳下,稳稳当当地落在绿油油的草坪上。

      张起福看呆了,这围墙,好说也有四五米,这小姑娘跳下来竟一点事没有?身手还真是不错呢!

      鱼蓉笑着走到他跟前,手机正握在他的手里,还没来得及把电话拨出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我家?”张起福警惕地说。

      鱼蓉冲他笑笑,心想这个张起福和上辈子一样,对她总是没有好脸色。

      她没理他,摸出一道事先画好的鬼画符,往张太那边一扔,符贴在了那面小铜镜上,张太终于重回现实见到了真正的自己,吓得啊地一声尖叫,小铜镜也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不要活了!”

      张太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现实,寻死觅活起来,一头撞向墙壁。

      张起福眼疾手快地把她抱住了,才幸免于难。

      “你放开我啊!我不要活了!”

      “阿珍,别这样,我们去医院,一定看的好的,我给你找最好最权威的医生!”

      听到这,张太不再吵闹,只撕心裂肺地大哭。

      “呵呵!任何医生都治不好她。”鱼蓉说。

      张起福来气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拯救你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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