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卡托普利的掠夺者》Tony的心

3、第 3 章

　　贝尔蒂现在也是个可以被废物利用去干精细活的可回收垃圾了。

　　好吧，这听着一点也不愉快。

　　感谢善良的伊森，他鼻子上圆圆的眼镜和令人担忧的发量，灰扑扑的西装以及粗糙的手掌现在在贝尔蒂眼里都那么可爱。

　　她现在是伊森的小助手，而伊森是这个基地里的医生。据他本人说，他其实更倾向于是科学家，自己的小镇被袭击后被俘虏强迫为这些恐怖分子提供技术帮助的可怜人。

　　可怜人是贝尔蒂自己给伊森贴上去的。

　　同样伊森也是个奇怪的家伙。
　　汤米想活却没有机会，最终变成尸坑里被焚烧的一员，泪流满面地要求贝尔蒂活下去。
　　而伊森明明活着，却没有生的意志。他抬起抚摸她头发的手和温和的笑容，假得像是嵌合在脸上的面具，他毫无目的地活着，不自觉地在求死。

　　从俘虏中挑出贝尔蒂作为助手的他，似乎准备在死前能多救一个人，一个无辜的孩子。

　　贝尔蒂感觉伊森在透过自己凝视着什么，哀恸而忧郁。

　　这股令人酸涨的难言的感觉再次侵袭而来，和汤米那时候相似又不同。

　　泪水是具有□□的生物抒发情绪的一种方式，人类尤其如此。汤米是贝尔蒂认识的人类中的佼佼者。

　　或许人类中的成年者更习惯于隐藏自己。

　　再次感谢善良可爱的伊森，托了他的福，贝尔蒂能与他一起分食一份小得可怜的发硬面包和过期罐头。食谱改善带来的愉快让贝尔蒂保持了相当长时间的好心情。

　　起初在伊森干活，贝尔蒂从旁协助的时间里，他们会随便聊些话题，他们交换了名字，友好地握手。贝尔蒂从伊森的三言两语漫不经心的话中得知，他之前一直被关在另一个洞窟，后来才作为医生转移到这里。途中他惊奇地发现了贝尔蒂，她在同样劳作的队伍里矮小得令人惊叹，他以为是个天生发育不良的成年人，结果却是个年龄幼小的孩童。

　　他一直在想办法把贝尔蒂救到自己的身边来，即使他没办法给她更多，起码在她生病的时候能给她一针抗生素。

　　贝尔蒂在伊森再次抚摸她头顶的时候蹭了蹭他的手。

　　与伊森相处很愉快，他脾气和善又耐心十足，对于她某些奇异的问题也会尽量浅显地回答。

　　之前看守她的阿拉伯人有次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闯进来，动作粗鲁地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洞窟外面的空地上叫她表演抓沙鼠。

　　伊森想拦下他，却被另一个看守人挡住，锁在洞窟里。

　　如果贝尔蒂顺利抓到了沙鼠，围观着的三两个看守者会嘲讽而轻蔑地命令她生吃沙鼠。吞食的场景越是血肉模糊、原始野蛮，他们越是开心。

　　反之，他们会让贝尔蒂站在他们用石片在地上划出的圈里，接着故意朝贝尔蒂身上扔石头，有几次贝尔蒂躲得烦了站在原地，石头砸在身上，淤痕又青又肿。他们却觉得这样的娱乐方式非常有趣，后来几次他们已不满足于石头这种毫无杀伤性的投掷物，改为了匕首，弩箭以及子弹。

　　贝尔蒂会躲过一开始的几把匕首，后面的就不会再去费力躲，任凭匕首扎在身上。他们为了保持这个娱乐节目，不会一下子把她玩死，后来的弩箭和枪口一般不会瞄准她身上打，更多的是恐吓以及看她因为害怕而颤抖的样子哈哈大笑。

　　娱乐结束后，再把她拖回伊森那里治疗。

　　伊森因她身上的伤口而不忍，懊悔，低声咒骂，缝合伤口绑上绷带的手依然很稳。

　　贝尔蒂身上又多了十几道像蜈蚣一样的红肿凸起的口子，上面还有未拆的医用缝纫线。疤痕会在之后消退，但不代表贝尔蒂不介意被当成玩具作弄。

　　她已经记住了那几个人的脸和气味，等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她会好好和他们算账的。

　　一月之期已过大半，贝尔蒂还在思考如何和伊森道别。如果伊森愿意和她一起离开，贝尔蒂也会帮助他。她已经摸清了出去的路线以及巡逻换班的时间和人数布置，想无声息地独自以死脱身不是难事，如果带上伊森，那还得重新仔细考虑。

　　洞窟的铁门突然被打开，好几个阿拉伯人扛着枪械，风风火火地把一个伤员推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人跟伊森比划了好几下，面目凶狠地朝贝尔蒂这边望了一眼，递给伊森一个简易手术箱后，就跟着其他人退出洞窟，把铁门再次锁上。

　　贝尔蒂已经无暇顾及伊森突然之间的惊异与感慨。双眼闪闪发光，眨也不眨地直直盯着躺在简陋木板搭成的临时病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

　　自他从门口被抬进来，哪怕狼狈不堪进气少出气多，在贝尔蒂眼里都耀眼美味得过分，完全挪不开眼睛。

　　因血污而交杂并在一起的一绺绺卷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从皮肤的状态以及眼角的皱纹能看出他年纪已经不小，精致有型的胡子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很有个人特色。凭借敏锐的嗅觉，贝尔蒂能闻到一缕隐藏在沙土和火药之下，酒、机油、香水以及鲜花缠绕在一起，锋利尖锐富含攻击性又不失柔软的奇妙香气。

　　贝尔蒂弯腰凑近他的脖子狠狠吸了一大口。

　　香得她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好想吃啊……

　　本能急切地叫嚣着不顾一切吞噬他，把尖利的牙齿狠狠咬进他柔软的皮肤，撕扯下带着温度的新鲜血肉，连皮带骨全部嚼碎了咽下去，让他变成身体的养分。成眠于精神深处的巨兽贪婪的一面苏醒过来，贝尔蒂甚至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开始微微颤抖。

　　刚刚背对着她的伊森转过来，只以为她看见男人这副惨状吓坏了，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膀。

　　吃掉他！
　　吃掉他！
　　吃掉他！

　　想得不得了。
　　可是必须要忍耐。

　　“非救他不可吗？”贝尔蒂捏住伊森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开口问道。

　　要是救不回来被她吃掉就更好了啊……

　　“嗯，要是他活不了，我们估计也不会比他活得更长。毕竟他可是鼎鼎大名的托尼·斯塔克。他活着对十戒帮来说价值更大，无论是勒索或是别的什么目的。”伊森边快速从旁边工具台拿起手术刀、酒精、绷带等用具放在托盘里，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

　　“斯塔克？我之前搬运的军火箱上有这个名字。他是军火头子或者武器发明家之类的吗？”贝尔蒂虽然不认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字还是认识的。

　　“两者都是。好了，贝尔，我们开始吧，帮我把他的衬衫剪开。”

　　贝尔蒂拿起剪刀三两下就把男人身上价值不菲的衬衫剪开，从男人身上把彻底成破布的衣服扯下剥离。他胸前的血肉外翻，狰狞可怖，略有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同时因为感染而发着高烧，脱水和失血让他情况不容乐观。

　　这也是个倒霉蛋。
　　听伊森说，还是被自己发明的新式武器炸成这样的。明明是军火头子还被恐怖分子绑过来在戈壁沙漠里生死不知。典型出行不利，自己挖坑自己跳。

　　伊森动手用手术剪刀稳稳地帮男人从伤口里翻找挑出弹片，剔除烂肉，贝尔蒂帮忙用手电筒照明以及递上工具，他们在过去大半个月里建立了深厚友谊，因此现在配合良好，手术期间没有出错。

　　“只能清理出一部分弹片，还有些离他心脏太近了，我没那个技术。先用电瓶和磁铁吸附住剩下来的那些，我已经给他打了抗生素，但是他失血太多，极可能撑不到醒过来。”伊森放下手术剪刀，有点懊恼。

　　“所以我们忙活了这么久他还是要死？”贝尔蒂讨厌无意义的劳动，她皱着眉向伊森确认。

　　“如果不输血的话，会。这里太简陋了，况且也没办法找来O型血给他输血，我自己不是O型。”

　　“为什么O型就能输血？”
　　“因为O型血可以少量输送给其他不同的血型者，但如果是O型血浆就不行。”

　　眼睁睁看着美食坏掉太可惜了，贝尔蒂咬咬牙，拉起袖子以一脸肉痛的表情对伊森说：“用我的吧，我记得自己是O型。”

　　“你确定？如果不对，引起的排斥反应会直接让斯塔克一命呜呼。”

　　“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吗？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让他就这么死了。赌一把吧。”

　　漂亮胡子惨白的面色以及不断滴落的冷汗没能让伊森再犹豫不决，他拿起工具做了个简易输血装置，“你说得对，赌一把，赢得几率可有一半。但是贝尔，如果斯塔克的情况没有得到缓解，我会立刻停止输血，我不会为了救斯塔克而让你陷入危险。”

　　“我知道。来吧，扎得稳一点，别浪费我的血。”

　　贝尔蒂感觉到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像张贪婪的嘴大口吞吃着自己的血液，通过两枚针头之间连接的皮管流入漂亮胡子的身体里。

　　贝尔蒂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血型，眼下也不需要她搞清楚。被卡托普利寄宿的母体的血液对于低等种族来说是富含营养价值的万能药剂，尤其贝尔蒂并没有收回蕴藏在血液中的能量。

　　如果不是必要时刻，她根本不会选择浪费自己的血液。哪怕只是其中蕴含能量很低的初级血液，贝尔蒂都心疼得不得了。

　　漂亮胡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好转，伊森在一旁松了口气，他估摸着输血量，把输血针头拔掉，又给他挂上葡萄糖。以贝尔蒂现在的身体血量贸然进行输血其实很危险，她眼前出现明明灭灭的光斑，接着一片漆黑，身体从针头连接处开始发冷，头重脚轻。

　　贝尔蒂努力劝说自己，一切为了之后更好地品尝美食，才能艰难忍住不要暴起张嘴咬上漂亮胡子的脖颈。

　　一份美食放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对于忍受饥饿好长一段时间的家伙来说实在太过分了。

　　看在为了救漂亮胡子付出这么多代价的份上，她怎么也得在他身上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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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托尼：虽然我一句台词都没有，我依然是最闪亮扎眼的那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