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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芳心 ...

  •   我听了太多故事,遥远的,身边的,涉及真爱与原配,文化与地位,很少有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携手走到老,生同寝,死同穴。

      我家不同意这场恋爱的时候,我母亲说:“等你再过十年,就明白合适比喜欢更重要。”

      可是再也没有人带给我心动的感觉,再也没有人会像林谅一样,了解我所有的喜好,无条件地宠着我,永远带给我光芒万丈。

      他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

      “我永远爱你。”

      我不信所有的童话结局,不信所有的俗世故事,只相信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那边的小姐您要买什么呀?”

      一道极不和谐的嗓门彻底打断了我们的情绪,道士挑起狐狸眼望向我们身后。

      我和林谅同时一回头,我却看见了一位熟人:“沈小姐?”

      这位小姐,就是与章之讳,南卿一道的沈桐徽,她穿着一件婉丽的素色长裙,墨色发丝挽起,颇具古意,容貌清秀可人,如出水芙蓉一般。

      我每次见她,她都娇怯柔婉,并不多话,我一时摸不准她是不是章之讳那个组织的人,不方便询问胶卷有没有派上用场,遂头脑一转,上前寒暄道:“沈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

      她双眸含羞地点头,轻声说:“我来这里还愿。”

      “还愿?”我为挑起气氛,开玩笑道,“你的愿望不会是希望卫窈痊愈吧?”

      沈桐徽惊讶地看我一眼,诚实地说:“的确就是这个,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当真只是随便一猜,只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你和卫窈关系真好,竟然还专门跑一趟。”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卫窈是同窗,在日本的时候。”

      这段往事我没有听卫窈讲过,她只是说在日本学校的时候怎样讨厌隔壁班的林谅。

      林谅似乎想起来了,恍然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就是你吗?”

      沈桐徽羞涩地点头,不敢看他。

      我并不认为沈桐徽和章之讳的组织之间存在某种关联,我宁愿相信她只是无意中与他们掺和在了一起,并不了解他们的底细。

      但是我还记得她在孤儿院弹钢琴的时候,凝视着章之讳的眼神。

      与我看林谅的眼神一模一样。

      写满了爱意与钦慕,又有女儿家的矜持与怯意。

      但我了解章之讳,在他心里,责任与使命永远大于儿女私情,只是可惜了沈桐徽的一片痴情,而我纠结要不要主动将真相告诉她,还是等章之讳亲口告诉她?

      而后面的一切真相后果,她又能否承受?

      “那位小姐,您要不随意看看,这是可以保命的平安结,这是养身的玉佩,刚刚那两位都买了的,这还有另外的珍奇古玩,来,您看看——这个据说是蒋先生用过的钢笔。”

      我和林谅深深感觉受到了欺骗,而沈桐徽新奇地望着,素白的手指停在那支钢笔上。

      我只扫了一眼,就看出他摊上的所谓“珍奇古玩”全是劣质的仿品,而蒋先生用过的钢笔更假,我拉着沈桐徽要走:“在这里买东西还不如再去许个愿。”

      “可是……”她犹豫着,对我说,“那支钢笔真的很好看。”

      林谅一手摸着下巴,思索:“可是那支钢笔是男士的,难道……”

      沈桐徽的脸又红了,解释:“我看见章先生的笔坏了,想买一支新的赠与他。”

      林谅了然地给我递了一个眼神,那道士又不断在一旁舌灿莲花,说道在他的摊位前促成了多少对姻缘,说得沈桐徽脸颊越来越红,匆匆扔下钱拿了那支钢笔。

      然后我们三个同路走下去,她在骄阳下频频擦着汗,脸色有些发白,我忙给林谅一个眼神,他去附近买酸梅汁,我扶着她走到一旁的台阶上休息。

      沈桐徽将我和林谅的互动看在眼里,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你迟早也会遇到一个对你无微不至的人。”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拘束地绞着双手,扯出一丝苦笑:“我遇不到了。”

      我说错了话,忙补救:“缘分这种东西,西方也称作宿命,它会在未来的某个特定时间点出现,带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犹如梦呓般念了一边,愁容上浮出一抹虚无的微笑,“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祝你新婚快乐。”

      “请柬我已经准备好了,真应该带在身上,就可以顺便给你了。”我懊恼。

      沈桐徽想了想,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两天后在百乐门有一场聚会,你有时间参加吗?”
      “还是之前性质的聚会吗?”我问。

      她解释:“不,是卫窈提议,庆祝回归单身的聚会,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我方便,这应该也是我结婚前的最后一次单身聚会了。”我笑道。

      林谅将酸梅汤买回来了,我递给沈桐徽一碗冰镇的,夏天喝上一口,酸酸甜甜,开胃又解暑,林谅还贴心地买了一份不冰的给我。

      我们喝完酸梅汤,沈铜徽突然想起来:“如果你有想要邀请的朋友,也可以一起过去,我们人太少了,希望热闹一点。”

      我心下了然,这场聚会的性质就是单纯的派对,而不是章之讳他们刻意的见面通信。

      不过我在上海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过去的朋友,我打算就和林谅一起去。

      沈桐徽有事提前离开,林谅坐在她原来的台阶上,坐姿潇洒不羁,他盯着沈桐徽的背影看了好久,扭过头问我:“她就是卫窈的同窗吗?”

      我纳闷:“刚刚不是你先认出来的吗?”

      “我编的……时间太久早忘了。”他无辜道,“这么温柔的女孩怎么会和卫窈成为朋友。”

      我斜他一眼:“我也是卫窈的朋友啊。”

      在卫窈替我挡枪的时候,我心里对她的情感已经升华,虽然她别扭到死不承认,但我和她已经到了生死相托的境界,我知道,我身后一直有一个可靠的挚友。

      这令我一直忧心不安的内心,得到了一丝抚慰。

      我们从城隍庙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竟然磨蹭了一天的光景,我算了算婚期,等到和卫窈她们聚会之后,差不多就要回南京筹备婚礼了,当初我来沪的初衷就是卫窈,现在她的婚礼也取消了,我再没有留下的必要。

      至于林谅……

      “我父母都已经在南京了,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回去。”

      说得很有道理。

      我们晚饭决定在家里做,都是一些家常菜,我开始觉得林谅下厨很违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一开做菜毛毛躁躁,连调料都放不全,味道古怪极了,他也不会戴围裙,总是将白衬衫上弄得一片狼藉,但后来下厨久了,便适应了,他这三年经常自己做菜,厨艺确实无可挑剔,不知道是不是偷偷拜师学过,厨房的一片烟熏雾缭中,衬着他干净明朗的容貌,就像仙境一般,不过这些话我是不会告诉他,让他再沾沾自喜。

      黎绾说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日子久了都是油盐酱醋,但目前我和林谅同居了一阵,过得开心愉快,完全没有她说的情况发生,可见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还没有产生任何矛盾。

      他去买菜的时候,我提前回了家,路过门口那家旅店的时候,相熟的前台小姐向我招手。

      “你上次落了一件衣服在屋子里,我交给你男朋友啦。”她眼神暧昧地瞟着我。

      “什么衣服?”我随口问道,突然僵住了,想起来上回带唐川在这里开房前,他在我家顺了一件林谅的外套,之后他突然不辞而别,那件外套我也没有去拿……

      我眼前只有四个大字。

      误会大了。

      虽然唐川当时穿着林谅的外套,又带着墨镜,前台小姐看不清他的面容误以为就是林谅,但和正主一说,就顿时露馅了。

      我试探地问:“那他当时……是什么脸色?”

      “很古怪,说不上来,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我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给他的?”

      “四月底的时候吧,我也记不清了,反正不是这个月。”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我回南京以后,可是林谅什么也没说,甚至在我面前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和表面,我真猜不透他的心思。

      前台小姐见我脸色不佳,谨慎地问:“真的吵架了?”

      我斟酌着开口:“如果我的一个朋友,她和别人开房被她的丈夫知道了,但是丈夫装作不知情,这是什么情况?”

      “哎呀,你朋友的人生这么精彩,答案当然是不在乎了,她的丈夫说不定在外面也有人啦!”

      是了,也只有这个答案才符合常理。

      我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林谅就这么不在意我红杏出墙吗?他是不是觉得,我与陌生男人开房是纯粹好玩,还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分不清现在的心情,好似没有受到重视,又好似并不是他的错,我却在斤斤计较,真是自相矛盾。

      我沉下心,问她:“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试探她丈夫的心意?”

      她想了想,对我勾勾手指:“你过来,我悄悄说与你听。”

  •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了掉马了
    但是为什么感觉我这么激动hhhh
    果然我是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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