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福寿齐天》颜一言

12、名动京城

　　沈景沐看不下去了，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怕父亲找我们呢。”

　　于是三人回到屋里，王爷似乎已经喝多了，沈昌耀只劝着不要再喝。

　　顺亲王见几个孩子回来，问道：“律儿，玩得如何？和沈妹妹聊得可还好啊？”

　　蓝律一笑：“好。”

　　顺亲王心中一喜：“怎么个好法？”

　　蓝律却像个女孩子似的，脸上红了一片：“父王，你喝多了。”

　　沈昌耀见这情形，忙说：“顺亲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下次还请王爷来我家再聚。”

　　顺亲王说道：“好好，律儿赶紧送送。”

　　待蓝律送了客，回到顺亲王身边，顺亲王和王妃早就按捺不住激动之心：“律儿，那沈家小姐你可否中意？”

　　蓝律只低头不说话，王妃说道：“看起来是挺中意的呢。”

　　不出几日，满京城都听说了，那一向钟爱男色的顺亲王府世子蓝律，竟被沈家大小姐的才情容貌打动，转而喜欢女色了。

　　自古才子爱佳人，这下，各家公子、少爷都按捺不住了，纷纷打听起这个被妹妹取代的沈家大小姐。

　　原先，坊间只是传言，深受皇上宠爱的东平小王爷蓝衡看上了沈家大小姐，后来求赐了婚，却又移情看上了更为美貌的沈家二小姐。于是沈家大小姐在众人口中，便成了一个弃妇一般的角色。

　　如今，这风向却突然变了，能让顺亲王小世子转而喜欢女色，那应当是何等的风姿啊。

　　沈昌耀每日下朝回府，都叨叨着又有这家问起、那家邀请，沈景汐只低头浅笑。

　　这日，沈景汐坐在房间里，对着铜镜，竟发现自己确实越发俊俏，可能是每日习舞的缘故，身体多加运动，脸色红润多了，肤质也愈加细腻，更别提这婀娜的身材了。

　　前生她虽底子出众，但一向只久坐，不是写字读书，便是描花刺绣。日子久了，血液不循环，面色也显得苍白，眼神也变得呆滞，身材也变得不那么匀称。

　　看来多跳跳舞，舒展一下身子，人会越来越美，她这么想着，便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随意跳了起来。

　　****

　　这日，蓝衡下朝之后，听得几个年轻侍卫窃窃私语，模模糊糊地却听到沈家长女几个字。

　　蓝衡便上前去询问他们在说什么。

　　几个人见蓝衡来了，忙闭了嘴。毕竟沈家长女乃是被蓝衡嫌弃过的女人。

　　蓝衡神色严峻，又重复一句：“本王问你们在说什么，如今哑巴了吗？想要一生都说不出话来的话，尽管别开口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几个年轻侍卫吓得忙跪下：“王爷饶命。我们也是道听途说，是旁人说起，沈尚书家长女景汐如今在京城是出了名，在公主府里那一舞惊人，这也罢了，竟又让一向中意伶人的顺亲王府家的大公子转而喜欢上女人，这也太不简单啊，那必是有倾城之貌、绝世之姿。”

　　“况且，向那些看过她跳舞的小姐们打听，那些小姐们无一不赞叹，这世上，若比你强三分，你便嫉妒不屑，但若比你强上七分，你便只有欣赏羡慕的份了。因此料得这沈家长女必乃绝世佳人。”

　　蓝衡听了这话，脸色一沉，说道：“以讹传讹，言过其实。”

　　说完便转身走开，可心中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想那沈景汐本来应该是自己的人，却被沈景泠代替嫁入王府，虽也算相貌可人，但却比沈景汐还是差了许多。

　　蓝衡从小便是争强好胜之人，如今听闻满城都在打探沈景汐，便引得他更加想念这个女人。

　　蓝衡回府后，左思右想，心生一计，找来前日讨论汐儿的几个御前侍卫，让他们邀请沈景沐和沈景汐二人前往京城最有名的饭馆香满楼一聚。

　　那几个侍卫忙应承了。

　　却说沈景沐自幼体弱多病，三岁那年眼看着就要没了，正巧京城来了一个有名的高僧，沈家便请了来瞧瞧，那高僧断言，若不舍了他到寺里修行，人便活不过三个月。

　　于是沈景沐跟被高僧带去了京郊的护国寺，直到十三岁才回到沈府。

　　由于幼时身体孱弱，那些和尚师伯师叔们便让他晨起锻炼，练功习武，到十三岁回家之时，已长成了一个小老虎一般，有着一身好武艺，生得又仪表堂堂，为人又正直，言语也不多。

　　沈老爷是疼爱子女之人，竟不舍得逼他读书，沈景沐自幼没学过四书五经，乃是看着佛经长大的，对那些入世之文章深感不屑。因而沈景沐便一直在家里呆着，也没什么兴趣去结识各家公子少爷。

　　直到他十八岁时，沈景泠大婚之前，沈老爷让他送沈景汐去北疆，这路上一折腾，又在北疆呆了足有近半年。

　　回来后，沈老爷心中得知这沈景沐并不是自己亲子，虽然有养育之情，但却实在比不得当年，见不得他每日在家游荡，于是便托人给他安排了一个御前侍卫的差事，沈景沐便也同意了。只是性格依旧孤僻，不爱与侍卫们厮混。

　　那几个侍卫跟蓝衡说：“沈景沐担任御前侍卫不久，虽跟我们相识，只不过他性格古怪淡漠，不太喜欢跟我们来往，也不知道如今我们邀不邀得出他。”

　　蓝衡胸有成竹地说：“听说他酷爱研习佛经，你们便说手上藏有一本稀有的经书，他肯定会来。”

　　“那如何肯让他将沈家大小姐一并带出来？”

　　“就用这经书引诱他不就行了。”

　　“可他发现我们是诳他的，必定大怒啊，我们可是打不过他的。”

　　“放心，怎么是诳他，你们看。”说着，蓝衡从怀里掏出一本残旧的佛经，“这是本王府里珍藏的，想那蓝衡必定感兴趣。到时候他感谢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大怒？”

　　那几名侍卫便依计行事。

　　第二日，沈景沐听闻侍卫同僚手上竟有珍藏的绝版经书，恨不得立马借来一看，可那几个侍卫却提出要邀请他和沈景汐一同到香满楼一聚，他当下便立马拒绝，他岂可卖妹求经。

　　回到家中，沈景沐却闷闷不乐，虽然他平常也是一副木头面孔，但不开心的时候，神色整个都垮了下来，眉目都没了神采，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沈景汐逗他：“释然小和尚这是怎么了？不是四大皆空吗，你怎么这么看不穿世事，竟满脸愁容。”

　　沈景沐却懒得理她。

　　沈景汐又说：“释然小和尚该不是看上哪家小姑娘，破了色戒，这才忧愁不已吧？”

　　沈景沐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懂得还真多。”

　　沈景汐笑嘻嘻地：“我这是关心你呐，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快跟我讲讲，是哪家小姐要成为我嫂嫂啊？”

　　沈景沐说道：“你这脑袋里都不知成日装着什么。”说完，便一人躲去了书房，将沈景汐晒在原地。

　　沈景汐唤来一名小厮，询问今日沈景沐见了谁，说了什么话。

　　那小厮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出：“小姐，我今日跟着少爷出去。他是去见了几个一起当差的，他们在房里，我在外面没进去，可少爷一出来便脸色不好，我听着那几个人嘀咕着，说我们少爷好生不给面子，只不过想邀请他和小姐一起去吃个饭，他都不同意，说既然这么不给面子，便即使把什么经书烧了毁了也不借给他看。”

　　沈景汐一听，心中了然。

　　于是她敲敲门，走进书房，随意说道：“释然小师父，你这研习佛经这么久了，看出什么东西没？”

　　沈景沐仍低头翻看经书不理她。

　　沈景汐走上前一手捂住经书，整个脸凑到沈景沐面前：“别看经了，你看看我。”

　　沈景沐嘴角抖动了一下：“看你做什么？”

　　沈景汐笑嘻嘻地说：“你觉不觉得我最近都瘦了？”

　　沈景沐说：“还好吧，没太注意。”

　　沈景汐故作生气：“你肯定是在外面有了嫂嫂了，都不关心我了，真是有了夫人忘了妹妹，没良心的。”

　　沈景沐好笑道：“你哪里学来的话。”

　　沈景汐说道：“我不管，我最近胃口不太好，想出去吃点新鲜的，你还记得那家香满楼的沸腾鱼吗？想想我都流口水，你带我去吃一次好吗？”

　　沈景沐说：“你想去便自己去就行，干嘛让我带。”

　　气得沈景汐忍不住想动手：“你真真是不关心我，竟让我一个人去下馆子。”

　　沈景沐说：“是我错了，明日带你去便是。”说着，又伸手捏了捏沈景汐的脸蛋，“还真是饿瘦了，手感都不好了。”

　　沈景汐听了这话，气不过，一巴掌就朝沈景沐的手上打过去，想要将他捏着自己脸蛋的手给打落。

　　可谁知沈景沐长年习武，身手敏捷，看着沈景汐的巴掌打来，便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却突然感觉到小手娇嫩顺滑，让他心中一片荡漾。

　　而沈景汐也突然感觉到沈景沐的手掌温暖而让人安心。

　　沈景沐就这样握着沈景汐的手，竟呆住了片刻，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突然生出了一些兄妹以外的情愫。

　　沈景沐回过神，赶紧放开沈景汐的手，眼神闪躲，沈景汐也一脸不自然，说：“那你记得明天晚上带我去香满楼。我先回房休息了。”

　　沈景汐叫来刚才那个小厮，劳烦他悄悄去传话，请那几个侍卫明日晚上到香满楼一聚。

　　几个侍卫正和蓝衡在一起，听到小厮的传话，各个拱手对着蓝衡：“王爷果然料事如神。”

　　蓝衡又悄悄交代：“席间记得将沈景沐留住，让那沈景汐单独出来。”

　　那侍卫们皆笑：“放心放心，我们定不夺君子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