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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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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回府
姜景文还在为“每月流血”这个大麻烦头疼时,外面谢母和各师兄弟已经炸开了锅。
三师姐:“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半夜袭击五师妹”。这种事自她来谢府后从未遇到过。
“昨晚一定打得很激烈,”二师兄盯着桌上的洞,脸上无半分憨笑神色。
几人围到木桩旁边,沉默。
阿莺诧异:“师姐与人打斗时都没有使用灵力?”
大师兄解释:“五师妹在的地方布了巨大的锁灵阵,每日申时后阵法周围的灵力会被全部吸空。不过除非有谢氏特有的令牌,外人入阵是会触动阵法枢纽的,”话毕,大师兄看向谢母。
谢母自出门后就沉着脸,一语不发,只是观察几个徒弟的反应。思考究竟是谁对女儿下的手。
“师兄你的意思是这是府内人动的手?”三师姐震惊。
“师娘,要不让师妹回府住吧,这里离府太远,要是再发生什么,恐怕来不及支援。”四师兄秦世川道。“师妹又受了伤,需要静养”
“自然不能把她留在这”谢母开口。又话锋一转,
“你们几个,腰牌可在身边?”
“在的,师娘”
几人掏出腰牌握于掌心,除了阿莺。
“阿莺,你的呢?”谢母紧了紧手,逼近阿莺。
“我……”完了,完了,昨日借给陆离兮结果他现在还没还回来,阿莺暗暗叫苦。
旁边二师兄一脸焦急。
阿莺假装翻了翻芥子,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一顿,“啊,那个,好像刚刚落在师姐屋里了,师娘我去找找”她看着谢母,讪讪地指了指屋内。
谢母不语,只阴沉地盯着她,把她吓了一跳。阿莺入谢府这么多年,从未在谢母脸上看到如此神色。
还好自己修的是符道,否则真被怀疑了,阿莺拍了拍胸口,走到门边。
“咳咳,师姐?”阿莺咳了咳,试探地敲了敲门。
屋内,姜景文反应过来,连忙拿过陆离兮手里的丹药,示意他噤声。
“是阿莺啊,有什么事吗?”
“五师姐,我刚才好像把腰牌落屋里了,麻烦你帮忙找找”。
姜景文反应过来,推了推陆离兮。
“牌子”
“什么牌……啊!阿莺师妹,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我在地上捡到的”陆离兮开门出去,将腰牌递给阿莺。
“没错,就是这个,谢谢离兮师兄”阿莺将牌子捧得高高的,似是证明自己的清白,旁边二师兄也长舒了一口气。
顶着谢母无言的目光,陆离兮行了个礼,回去炼药了。
“既是还在,便好好揣着,”谢母脸色缓和了些。
“你们几个,该练剑的练剑,该画符的画符,先回去吧”
“是,师娘”
经此一事,姜景文因祸得福,谢母总算要把她送回牡丹园。
走出锁灵阵的一瞬间,身体像是挣脱什么束缚。天地灵气欢喜着奔回他的身子,丹田暖洋洋的,便是身上的寒毒也似好了几分。
原来他这些日子日夜不休地练剑,并非一无所获。大师兄在他身上下的禁制不过是轻轻束缚了他一下,真正压在他身上的,其实是这大阵。这些日子来,大阵默不作声得地窃取他的灵气,导致他白日好不容易积攒的灵气一点点被吸干,但拓宽的经脉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如河流穿插在姜景文全身,只要姜景文运功,大量的天地灵气便会快速涌入丹田,堆积凝结,供他差使。
送姜景文回去后,谢母又折回后山,循着痕迹,出了大阵,入了密林,路上遇见的妖兽感受到她的气息,全都瑟瑟发抖,夺路而逃。从山上追至山下,从林间小路至农户家,再至城中,熙熙攘攘的人流彻底抹去那人的踪迹。
在城头站了半晌,最终,谢母还是不甘心地回了谢府。
老管家早已候在大门边,见谢母阴沉着脸空手而归,心头一松,也不敢多说什么,便迎了上去。
“派人去查,昨日有哪些受伤的人自后山入了城中”谢母边走边吩咐。
“是,夫人。”唐伯垂首答应。
“还有,去查查阿莺,看她最近可有异常的地方”谢母放慢脚步,眼帘微收,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牡丹园
虽一月过去,各色的牡丹依然盛开着,这里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含着露水的花朵愈发娇嫩可人。
喝了婢女熬的汤药后,又歇息了近两个时辰,姜景文身上的寒气已祛了许多,又不能练剑,他无聊地在庭院中晃悠。
谢府地处高出,从庭院望出去,那日被寻木压垮的桥墩早已修复如初,甚至连新换的莲花灯,也与先前的一模一样。
他收回目光,打量这一院的牡丹。说起来这谢瑾真是会享受之人,不仅搞来多种珍贵的牡丹品种,还专门刻制小阵,吸取天地灵气滋养花卉,保持花朵长盛不衰。处于群花丛中,看灵蝶翩跹,连他这个无甚雅致之人一瞬间都有了惜花怜花之情。
兴头一来,唤了婢女摆上古琴,姜景文正襟危坐,回忆早些年学过的琴技。上一世,他出生在与南渊宗划江而治的齐国,齐国着重培养子民全方位的发展,官宦子弟更是每个人十六岁以前都必须学习“君子六艺”。
他当年跟族中子弟被迫跟着一满头华发的老太太学琴,心中极不情愿,整日想着溜出去耍剑,被逮回来了,他爹就罚他跪书房,一跪一整天,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后来他也学精了,认认真真练了一首曲子应付,每次那老太太守着他,他就一遍又一遍弹给她听。起初那老太太很欣慰,以为他开窍了,亲自跑来指导他,却万万没想到,他一首曲子不厌其烦地弹了整整四年,甚至还兴致勃勃加了些东西,改编出好几个版本。
听得人反胃,自己也反胃。
正因如此,十六岁以后,他再也没摸过琴。
如今时隔多年,当手指再搭上琴弦,姜景文一时竟想不起从何下手。随意拨了几下,断断续续的琴音蹦出,不成曲调,磕磕碰碰,难听得连灵蝶都不堪忍受。
一炷香后,姜景文才总算找到点感觉,蹦出的琴音总算汇聚成曲,堪堪入耳。他一脸享受地抚着琴弦,心想:这曲子似乎也没那么难听,就是有点催眠。
弹完一遍,再来一遍,
再来两遍,再来三遍……
那不知名的曲子在牡丹园绕梁三匝,不绝如缕……
蓦地,姜景文心念一动。如果把灵力附到琴上,或是倒着弹奏,又会是什么效果呢?他停下动作,抚着下巴,思考这种行为会带来的可能性。
……
铮~锵~铮铮~吱吱
吱~嘎吱嘎吱
……
随着姜景文“奇思妙想”的迸发与实践,牡丹园里几乎看不见除了姜景文之外的任何动物,婢女不知何时遁了下去,鸟儿虫子早已夺路而逃,就连花间的灵蝶,能飞的都飞走了,不能飞的也掉到地上,一阵一阵抽搐。
唯有姜景文,双目紧闭,一脸想杀偶,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一时辰后,回过神来,姜景文睁眼,三师姐谢灵芸、四师兄秦世川和阿莺咬着牙齿,扶着木廊,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五师妹,你神魂未愈,怎的出来练琴了?”三师姐吞了吞口水,突然庆幸自己没选琴道。
“就是就是,五师姐,你是几个月没弹了吧,太难听了”阿莺附和吐槽。
姜景文起身拱手,这才发现已到酉时。
“三师姐,阿莺,我只是随便练练,不会有大碍”姜景文笑笑,完全没有污染了别人耳朵的自觉。
三师姐满脸无语,心道你当然没事,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的耳朵?
她和阿莺的庭院隔牡丹园不远,以前谢瑾每次练琴最受折磨的就是她们。
旁边,秦世川一改往常地沉默起来,直直注视姜景文。
“四师兄,你怎地也来了”姜景文好奇。
“我……来看看你,既然无事,我就先回去了”秦世川拱拱手,不待姜景文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去,不知为何,他的背影竟有几分落寞。
姜景文一时有点莫名其妙,这小子怎么了?皱了皱眉,姜景文不再理他。
“师姐你们用过饭了吗?”姜景文问。
“没有呢,正打算跟你一起”阿莺回到,几人往屋内走去。
饭后
阿莺端着茶杯,突然问:“五师姐,听说王师兄这两天要来谢郡,你方才练新曲是为这个吗?”
姜景文面上不显,心中讶然,难道刚才秦世川那小子因为误会了这个才失落的他转头又想,让那小子误会也好,反正他姜景文也不打算跟他发展什么。
“表哥要来谢郡什么时候我这才听说呢,”姜景文追问。
“五师妹你不知道就在这两日啊”三师姐回道,“南山真人一直留在谢郡,逼迫城主城门大关,都快引起民愤了,临渊宗这才让琅琊的王师兄过来接真人回去”
“咦?”阿莺奇怪,“这王师兄虽已是金丹巅峰,但怎么说也是小辈,怎么请得动南山真人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三师姐少见地点燃了八卦之火。“王师兄天赋异禀,17岁就结了金丹,被临渊宗掌门收为徒弟,弱冠之年便已达金丹巅峰,据说以后极有可能成为临渊宗掌门的”
“那五师姐以后不就是掌门夫人”阿莺一脸期待,幻想掌门夫人像谢母那般威风。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醒醒,南渊宗的掌门怎么可能是外姓人”姜景文扶额叹气。
“对哦!”阿莺叹气,随即想到什么,又高兴起来“那也没关系,王师兄这么厉害,不当掌门也没关系”
姜景文乐了:“你前段时间不还怕他欺负我?”
阿莺反驳道:“我那只是担心,也许他会对你好的……”。她说着想到什么,竟是越讲越小声,最后叹了口气,只埋头轻泯茶水。
姜景文:……
总觉得那王辞远背着谢瑾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