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深夜女子会》渟牧

1、兔子（1）

　　我叫樱空谅。

　　今年25岁，去年毕业于首尔大学设计系，是日本东京一个跨国大企业的科长……手底下的普通设计师。

　　我的人生就像我的工薪一样平平淡淡。

　　……或许。

　　“嘀！总共1，657日元，请问您是付现金还是刷卡？”举着扫描仪的收银员眼睛都在放光，看得我不由得紧了紧呢子大衣。

　　“现金。”

　　抽出钱包里的整钞递出去拿回找零，提着塑料袋走出7-11，夜风吹过来，我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修身的包臀裙很性感，但也仅限于此了。

　　对于夜风来说，它简直不堪一击。

　　甚至被我掖在裙子里的秋衣都比它来得保暖。

　　牺牲了下班一小段的休息时间来逛便利店，今天是周五，我选择这家企业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它有大多数公司都失去了的灵魂——双休。

　　休息日还要加班，是我最讨厌的事情没有之一。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谅ちゃん～！”

　　那是个举着锅铲系碎花围裙的女子，挽着松松的花苞头，听到开门的声音就噔噔噔跑了过来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位是前川杏子，我的合租室友之一，她是个幼稚园老师，在那些小鬼里有超高的人气，也能因此看出来她性格非常不错。

　　“欢迎回来——”

　　拖着懒散的长调子，踩一双夹脚人字拖，T恤加运动短裤，如果不是那一头毛糙凌乱的长头发，就连我也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个女人。

　　栗原亚纪上前几步接过了我手里的塑料袋翻找几下，摸出一瓶冰啤，心满意足且动作迅速地打开，猛灌了一大口。

　　“亚纪ちゃん，这么冷的天气喝冰的对肠胃不好，”杏子显然是很不赞同亚纪的做法，转头又走回厨房，“今晚有海带汤，要多喝一点哦！”

　　所以说她性格不错，对于亚纪这种生活自理都有问题的人她都能照顾得井井有条，简直是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说到亚纪，我忘了说了，她是个不出名的漫画家，虽说是画少女漫，但总会被标入限制/级那一列，对此，观摩过她一些作品的我觉得压根不够。

　　完全就应该被禁才对。

　　“谅，”亚纪反倒笑嘻嘻地朝我晃了晃手头的啤酒罐，金黄色的泡沫晃落在瓶口，内里撞击出清脆的水声，“谢啦。”

　　“多听杏子的吧，有时候我还真觉得你的胃是铁做的。”

　　我在玄关处换下高跟鞋，赤足踩上冰凉的木质地板。

　　东京的深秋原本是不冷的，但今年不知怎么回事，气温降了许多，现在已经跌到了个位数。室内打了热空调，将我和外面的夜风隔绝开来。

　　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亚纪把塑料袋放到桌上，几步又窝回沙发深处，抱着抱枕看电视剧。

　　放的是韩剧，我在韩国读过四年大学，韩语说得足够熟练，就算看无字幕的韩剧韩综也没有问题，只是再往深一点就不行了，毕竟我主修的是设计，而不是语言。

　　我脱了大衣挂在衣帽架上，转头就看到电视剧里男二号对女主角诉衷肠忆旧情然后要强吻的戏码，登时就有点无语。

　　“这什么时候的剧？”

　　“今年新出的，你没看么？”亚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大概是准备拿来做自己的漫画素材，“网上都爆了。”

　　“……现代人的审美怎么这样？”我对女主角的脸有点不知该如何措辞。

　　是我不太对还是别人不太对？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亚纪嫌弃地看我一眼，但好像更不满了，转头又继续看电视，“我都说不知道多少次了，你当个设计师真是委屈了你这张脸。”

　　“……”

　　我翻了个白眼，反驳她，“我也不知道说多少次了，你稍微打理下不行，非要邋里邋遢。”

　　“你懂什么，这叫随性。”

　　我和亚纪日常怼一波，然后杏子就会用晚餐吸引走我俩的注意力。

　　有时候我也觉着杏子可能是在公寓里养了两个问题儿童。

　　吃完晚餐我先去洗澡，杏子在收拾东西，把我今天买回来的零食一样样分类整理好摆到矮桌上，亚纪则是回了自己房间把灵感全部记录下来。

　　“唔……”裹着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杏子早已经在坐垫上端坐着刷手机，看到我出来，她眼前一亮招了招手，“谅ちゃん，快来。”

　　“今天班级还好吗？”

　　“不错喔，今天幼稚园的大家也很可爱。”杏子只要说起小孩子，温婉的眉眼就会变得活泼，她看上去就是非常喜欢小孩子，至于我……

　　如果不是那种又烦人又黏人又吵吵闹闹爱搞破坏的小鬼，其他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至于亚纪……她是无差别讨厌小孩。

　　她甚至不想生孩子，为此试图去做结扎。

　　但是被我和杏子拦住了，劝她还是别这么早下定论。

　　不过我看，其实她的确也是不可能会生孩子的，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想去照顾小孩子，不把对方饿死就不错了。

　　“谅ちゃん呢？”

　　“啊，其实今天……”

　　我刚开口，正巧这时亚纪从房间里出来了，她顺手揉了揉鸡窝似的头发，大踏步走过来在另一边的坐垫上坐下。

　　“写完了？”

　　“是啊，”亚纪伸了个懒腰，表情清晰可见地明朗起来，“今天挺好的，刚才我的灵感有如泉涌。”

　　“真不常见。”

　　矮桌上还有杏子烤好的小蛋糕，看上去就很可口，虽然晚餐吃了不少，我还是拈起一个放进口中。

　　一边细细品尝蛋糕的滋味，就连出口的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对你这种懒惰主义至上的人来说居然还能有灵感。”

　　“谅你这种一帆风顺的人是不会理解的，俄国的那个什么什么斯基就说过——灵感是不会造访懒汉的，这不就变相证明了我才不是什么懒汉。”

　　“人家叫车尔尼雪夫斯基。”

　　虽然我是听过这句话，但是从亚纪嘴里说出来就让人有点不太想承认。

　　“其实……我谈恋爱了……”

　　穿插在我和亚纪的互怼声中，是杏子羞涩的话语。

　　电视机还在聒噪地吵闹，可惜此刻完全没有人有心思去看了。

　　“我的天！？真的？？？”

　　好不容易和亚纪同步，我们两人都是张着嘴流露出一丝傻气的形象。

　　“嗯嗯。”

　　杏子的笑容可以用幸福来形容，眼睛亮亮的，语调也是少有的高昂，“其实前些日子就确认关系了……只是我……不好意思，才拖到今天告诉你们。”

　　“那很好啊，”我点点头，和亚纪互看一眼，她显然跃跃欲试起来，似乎是打着拿杏子做素材的算盘，“他是做什么的？”

　　“……关于这个，我也不清楚呢，”说到这方面，杏子也肉眼可见地苦恼起来，“他是我班上一个孩子的父亲的上司，总是西装革履的，偶然一次代替他父亲来接他，我们才认识的。”

　　“会不会是什么霸道总裁之类的！？”亚纪兴奋道。

　　“不至于吧，”我挑起一边眉毛，漫不经心地暴风吸入小蛋糕，“你以为那种生物是满地的大白菜随处可见么？”

　　“这年头诈骗犯不也西装革履。”

　　说完这句话我就被亚纪敲了脑袋，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过来，为此我只好强咽下口中的蛋糕，在杏子的脸色还没变得更苍白时试图转移话题，“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不过杏子你一定要关注对方的职业才行。”

　　“我高中的时候也谈过这么段恋爱，他母亲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他看上去就像只兔子一样脾气又好……我本来还觉得指不定最后就要和这人结婚了，结果最后我才知道他是做黑手党的……而且据说还是什么最大的家族的继承人……！”

　　我话音落下，房间里突然变得更安静了，亚纪的眼神越来越亮，看得我有些发毛。

　　“你干嘛？”

　　“我天！谅原来你高中还有这种事迹么！”

　　“这算什么事迹啊！？拜托，真要说起来，我可是被骗的那个。”

　　“可是假如你到现在还没分手……那你不就是未来的黑手党首领夫人么！哦不对，都到现在了，他早应该当上首领了吧！？”

　　“我怎么知道！？”我翻着白眼推开亚纪把住我胳膊死命摇晃的手，无语凝噎，“一分手我就删光他联系方式了！”

　　“我才不想和那种高危职业牵扯上什么关系！”

　　“哎呀！别这么说嘛～！谅！你快说来听听吧！”

　　“是啊是啊！谅ちゃん！”不知为何杏子也是一脸被吊起口味的模样，“你就说来听听看嘛，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看着她们两个人莫名兴奋，我忍不住叹口气，挪了个更好的姿势才开始缓缓叙述起发生在我高二的那段恋情。

　　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个男生在我记忆里也早已经变得漫漶不清，我只能勉强说出个大概。

　　“我和他认识，大概是在高二的入学典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