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梅花与南山》南瓜藤下南瓜花

5、号码牌

　　“号外号外！最新消息！期中考试的成绩今天就要出来了!” “啊！不要啊！”高三七班顿时一片鬼哭狼嚎，更有几个后排男生起劲地拍着桌子，震翻了隔壁桌上危楼高百尺的课本练习册各种资料，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杜萌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天啊！第一节课还是女魔头的数学！”，樊理乐得回头，朝她努努嘴：“看你同桌，学学人家多淡定啊！”杜萌看看安静看书的梅小雨，又瞪一眼成竹在胸的数学学习委员樊理，不禁饱含感情地咏叹起来，“哎！被学霸环绕的学渣，是多么的寂寞啊！”

　　梅小雨抿嘴一乐，杜萌来劲了，胳膊一拐，“小雨，你和那个韩国帅哥怎么样啦？”“姜南山？韩语还在努力学，不这两周准备期末考试，暂停辅导了。”梅小雨嘟了嘟嘴，手轻轻探进口袋划过了手机屏幕，凉丝丝的。

　　考前半个月，梅小雨主动给南山发了短信提议专心复习，暂停两周的语言辅导，本来觉得理所应当，这是高三的第一次全面摸底考试，对于评估学生水平，决定后期是高考还是出国至关重要，全校上下都很重视，却不知怎么在点击“发送”的时候犹豫了一丝。后来很快收到了回复：“好”，梅小雨却并不觉得十分开心，偷偷地想，姜南山的书不知道看得怎么样了？

　　下课后，站在班主任办公室地梅小雨依然有点走神，高三七班的班主任熊长治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小巧的瓜子脸上一双大大的杏眼，清澈地看着人的时候好像什么都可以理解可以包容，经常一个人走在校园里脸上也挂着笑。

　　从高一阶段接手这个班起，他就知道这是个好苗子，聪慧，自觉，好学，理性，善于反思。入班时就是全校年级前五名，在高手云集的七班不仅没有被压力影响，反而从来都不骄不躁，到现在已经稳稳地连续三次全校第一了。

　　“小雨啊！这次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谈谈保送的事情。”梅小雨微微睁大了眼，“你的成绩老师们都看在眼里，现在京大、浙大和南大都有保送名额，你拿着这个志愿表想一想，跟父母也商量一下，周五前交到办公室来吧。”

　　双手捧着一杯热奶茶，氤氲的热气把透明的塑料杯涂抹得模糊一片，只剩隐约的红豆在晃动的奶茶中浮沉，随着梅小雨的步子若隐若现。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音乐楼，环视着往来人群，说不上期待什么或是什么都不期待，梅小雨只是在风里拢了拢衣摆，回身走向教学楼。

　　梅小雨的父母就是在京大读书时相识相爱的，他们也一直很希望女儿去京大读书，那里有全国最好的文学系，但梅小雨心里有另一个目标：普林斯顿。想起那座从中学起就萦绕在心头的绿色校园，梅小雨折好了志愿表放进书包，步子坚定起来。

　　已近十二月，整个校园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作为一所中西并包的学校，泛海一高国际部的寒假设在圣诞节附近的那三周，国内学生则放传统的春节假期。每到此时，学生们便兴致高昂地筹划着交换圣诞礼物，本来只是在国际班里小范围进行的，不知怎么忽然演变成了全校的风潮。

　　女生们哪怕再忙，也忍不住在课桌里偷偷藏一个毛线球，一针一针欣喜着织出一条围巾帽子，或者呼朋引伴地手拉手，一边兴高采烈地八卦一边扫荡着校园周边的礼品店；男生们则是一副漫不关心事不关己的高傲样子，转过身却忍不住对某个女生多看一眼多问一句，各自暗暗骚动着。

　　更有好事者积极组织，干脆想了个办法，按照学生人数在食堂门口大肆分发自制号码牌，一套号码牌由一对对两两相同、各不重复的数字组成，打乱排放。吆喝学生们取定离手，介时拿到相同号码牌的两个同学就要交换礼物。因为此法大大抚慰了唯恐自己无人问津的忐忑少男少女心，因此一下子大受好评，几年来在学校风行，几乎成了学生们冬季校园的一大期待。

　　而此时的梅小雨正一丝不苟地读着姜南山终于交上来的西游记读后感，乐开了花。一开头姜南山就表达了对吴承恩老先生居然能写出这么厚一本宏篇巨著的滔滔景仰，同时理直气壮地坦白了其实自己还没有看完，只是梅老师催的急，所以就看的部分谈了点感想。然后出人意表地认为自己最喜欢的人物是二师兄猪八戒，因为性格真实，而且对妻子高翠兰很好，十分呵护，一直惦念，可惜被强迫去取经，当了和尚。

　　梅小雨合不拢嘴地看完，盯着姜南山无辜的眼睛失笑：“有道理啊”，又感动地摩挲着写得满满当当的两页纸：“你真的看了！”姜南山得意点头：“当然啦！我答应你了。”梅小雨拉开书包，叠好信纸放进去，姜南山探头探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一进教室就被咋咋呼呼眉飞色舞的杜萌拉到走廊，梅小雨还没来得及疑问手里就被塞了张小纸条，“小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今晚礼堂前见。安文。”顿时手足无措地看着杜萌，杜萌还在激动不已，“学霸男神安文哎！”

　　梅小雨盯着纸条纳闷地皱皱眉头：“会不会是恶作剧？”杜萌回身一拍：“不可能！安男神从来没跟哪个女生走近过。”梅小雨继续困惑：“可是，我都没有单独跟他说过话，他想问什么呢？”杜萌抚着额头，原地蹦了一下：“当然是问你的号码牌呀！啊！男神这么浪漫！”盯着持续淡定的梅小雨，哀怨地补充表功：“我可是为了你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来的纸条呢，想扔进你课桌被我发现了。”

　　“啊，是吗？”梅小雨摆了摆头。

　　次日一早，一蹦一跳跑进教室的梅小雨推推两眼放光严阵以待的杜萌，脸上挂着大大的笑。盯了许久也没见反应，杜萌放弃了，主动出击，“小雨！昨晚你怎么没上晚自习就回家了？”

　　“我爸妈出差回来啦！”梅小雨眼睛弯弯，愉快地拍着手，抿着唇犹在回味，“还给我炖了最喜欢的羊肉汤。”安慰地碰了碰杜萌：“安啦！晚自习老师门都不管，而且我还请假了。”

　　“你没忘了什么吗？”杜萌无力地提醒。“什么？”还在回味着羊肉美味的梅小雨。杜萌拍桌抓狂了：“安文呀！他不是约你见面吗！听说他昨晚等了好久呢!结果被你放鸽子了。”梅小雨敬畏地看着无事不知的杜萌，小小愧疚了下，“呃……”讨好道：“上课啦上课啦”，马尾懵懂地一甩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