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暖》浅花笺

2、遇狐

　　狐狸只是叼着她，月暖看它没想吞了自己，也就安心被叼着了。想要干点什么，等她被放下来再说吧。在狐狸嘴上被荡了一路，月暖权当在荡秋千。
　　小红狐狸叼着月暖一路走过繁华的街道，越过原野；最终停到了一座小山丘上。如果鬼小佴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个被月暖称作小山丘的地方，是近郊皇家寺庙所在的汉末山。
　　小山丘上有个禁制，打开里边是个传送阵。狐狸轻车熟路地开启传送阵，一片白光闪过。月暖没来得及挣扎一下表示拒绝，就被带到了一处洞府。
　　“唉”，她轻声叹口气。心想，我还是得反抗一下，不然……太好欺负了。
　　下一瞬，狐狸的嘴里阴气弥漫。特有的凉意顺着狐狸咬着月暖的牙齿往内，一直凉到它骨子里。还有往全身发展的趋势。
　　打个哆嗦，狐狸迅速把嘴里的东西吐到地上。果断往后挪了几步。但是它体格小，还是被落到地上恢复原来大小的月暖抓到了手里。
　　抖抖被吓呆的小狐狸，月暖恶狠狠地问它：“小家伙，你这么怕我，刚刚还敢咬我啊？“折腾了小狐狸一阵子，月暖才打量起这处洞府。
　　洞府干干净净的，没多少东西。一张小石床，一处小水潭，还有一个格格不入的蒲团。看样子，这就是这只小狐狸住的地方了。
　　有点不对劲，月暖朝着那个蒲团走去。手里被拎着后颈的狐狸挣扎地愈发剧烈，好似想阻止她这一行为。月暖瞥一眼小狐狸，眼神里净是挑衅。
　　小狐狸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身为阶下囚这一事实，安静了下来。一张小小的狐狸脸上，竟然挂出个生无所恋的表情。
　　成功捉弄到小狐狸，月暖愉快地打开蒲团上隐藏的禁制。一刹那，一团巨大的黑气扑向她。月暖看着黑气，就这么无所畏惧地站在原地，一点也不担心会伤到自己。
　　黑气在距离她一指远的地方迅速停下，随后四散开来。在以月暖为圆心的小小洞府内，凝聚出无数形态各异的鬼来，呼啦啦跪了一圈。
　　看到这个场面，小狐狸的眼睛亮了。好像看见玩具的小孩子，还妄图用小爪子去戳一只跪在它前面的鬼。随即那只鬼瑟瑟发抖。
　　可惜小狐狸忘了自己还被拎着，小爪子被月暖截住捏在了手里。把小狐狸拎到与自己的视线平齐，月暖捏着它的小爪子使劲摇了摇小狐狸。
　　“你是把他们都抓来当玩具了吧？”月暖笑了笑，松开小狐狸的爪子。一挥手，把洞府内的鬼都给送走了。
　　小狐狸看到玩具都不见了，眼睛里的光暗淡下来。月暖看见了，也没管什么。自顾自地继续翻着蒲团里的东西。
　　带着半颗杨梅的杨梅树枝、昆山的玉石碎片、人类姑娘家戴的簪子、一条绣着彼岸花的白帕子……月暖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确定这是一只爱好收藏的狐狸。
　　刚刚被她送走的鬼大概是小狐狸最喜欢的玩具。所以在月暖把这堆东西翻出来的时候，小狐狸依旧兴致缺缺地啪嗒着脑袋。看都没看这些东西一眼。
　　最后月暖拿出一枚玉石质地的储物戒指，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连同那个怎么看都像从寺庙里偷来的蒲团装了进去。强行挂在了小狐狸的脖子上。
　　把小狐狸洞府的禁制改了改，传送阵也改到别处。月暖就带着小狐狸回了鬼小佴的宅子。

　　宅子里没有半点亮光，显然鬼小佴没有回来。她们之前约定过，晚上如果呆在屋子里就点上灯。除去更好地伪装成人外，同时也传递了消息。
　　月暖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拎着小狐狸坐到火前边。想了想又进屋拖出来个小桌子，摆上瓜子糕点酒水。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月暖对窝在自己膝头的小狐狸说。小狐狸现在不怕月暖了，在月暖给它喂了口麦芽糖后。它还颇为自来熟地赖在月暖腿上烤火。
　　听到月暖的话，小狐狸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你这么做关我何事？火苗映在小狐狸圆溜溜的眼睛上，好似在附和着小狐狸。
　　月暖眸子的悲伤马上转为气愤，手覆上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一顿猛搓。把小狐狸揉到晕头转向，月暖才满意的收手。
　　从旁边的桌子上捻起一块年糕，月暖细细地嚼着。也没忘记给早就眼巴巴瞧着一桌子食物的小狐狸塞一块。
　　一块巴掌大的年糕嚼完，月暖才自言自语似得说起刚刚抛出的问题：“守岁的人一般都会守在火旁边。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也想这样。”
　　她话还没说完，小狐狸的脸上立即就出现了“你逗我玩”的表情。真不知道它一只狐狸是怎么做到的，这表情跟人的都差不多了。
　　月暖果断上手，又给小狐狸一顿搓。搓完才接着说：“我知道你想说，年都过去了，还守什么岁。我补上之前的守岁不行吗？”
　　没等小狐狸摆出表情，月暖的手就放到了小狐狸头上。小狐狸不敢轻举妄动了，乖乖吃月暖另一只手喂过来的花生糖。
　　一只手在小狐狸头上一下一下地摸着，另一只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黄米酒，间或喂小狐狸一嘴糕点。
　　月暖舒服地眯了眯眸子。心道：一起守岁真是舒服啊，虽然是只小狐狸陪着，还是补上的守岁。
　　把鬼鬼祟祟想喝杯子里黄米酒的小狐狸抱进怀里，在它后颈上捏了捏，警告它别想喝酒。月暖的意识渐渐模糊，但她这次没有抗拒。
　　毕竟，有些人和场景只能在梦里再见一次了。那，睡一觉做一次梦，又有何妨？
　　被月暖强制圈在怀里的小狐狸，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这只睡过去的鬼。心想：鬼能睡觉？不过，它没能纠结这件事多久。
　　紧跟着月暖的脚步，小狐狸清凌凌的眼睛也变得迷蒙蒙起来。它恍惚间想着，现在来睡个觉是个不错的选择。把自己团了团，在月暖怀里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小狐狸心满意足地开始睡觉了。
　　一个奇怪的阵在小狐狸睡过去的时候，在整个宅子上飞快地显现了一下。它心想，睡觉这种美妙的事情，还是不要有什么东西来打扰得好。比如宅子外面那棵大树上的那只女花妖。

　　大树上受命来监视燕府动静的花妖此时气急败坏。好不容易等那只鬼放松警惕，能窥视宅子内的场景一二。就被只狐妖搅合了，偏生她解不开这阵，也打不过里边那俩。
　　郁闷的花妖神情恹恹地趴在树上，刚刚瞄见那俩睡觉的场景，看上去好像挺舒服的。她……好像也想睡觉了，好像忘了点什么。算了，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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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恭贺月暖喜提狐狸一只，还是恭贺狐狸喜提月暖一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