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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孩童 ...

  •   “我是谁?”
      “你是月暖。”
      “我……我还是人吗?”
      “不,你是鬼。”
      “怎么会?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啊!”
      “你已经死了,你忘了吗?”
      “我……死了?”
      “……”
      “我没有!”

      月暖呆坐在床上,脑海不断的循环问话。她一遍遍地否认那个熟悉的声音,她是人,她是人的。
      可是没用,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那是自她出生起就拥有的声音,属于她自己的声音。她成了……鬼。
      一只不能往生,也不可能得到成神的鬼。因为、因为……
      不愿意再想下去了,月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却蠢蠢欲动地想凝出一把小刀。邬岈及时出现按住了她那被一团阴气笼罩的手。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再对自己动手了。难受就放肆哭出来。听话好不好,月暖。”摸摸女鬼毛茸茸的脑袋,邬岈温声细语地哄着。
      这女鬼自那日失控之后就变得安静了,不怎么说话。整只鬼都呆呆的,也没精力去打理自己的头发,一头长发变得毛毛糙糙起来。
      看见阴气消散开,邬岈才端起刚刚拿进来的鸡汤。小心的凑到女鬼嘴边,女鬼小小地张开口咬住碗沿,乖乖喝起汤来。
      等她自己把碗接过去,邬岈随即变出把木梳子,给这女鬼梳着那头乱糟糟的长发。

      鸡汤是鬼小佴送过来的,她被邬岈的侍女找过去的时候妖王刚刚交代完所有事情。他们合该好好商量一下之后的事宜,尤其是成婚那一项。
      侍女讲不清具体事情,漓宫的神医是隔着门嘱咐她去请准妖王妃过来的。
      鬼小佴心下生疑,这俩家伙事还没讲完就溜了。现在又是弄哪出啊?
      但她还是向妖王告罪,随侍女过去了。到了漓宫主卧门口,侍女便干脆退出了这个院子。她推开门才发现问题。
      房里没看见人,却传出邬岈的声音。她依言先关上了房门,邬岈才打开结界让她进去。
      浓郁的鬼气没消散干净,几乎激起了她的凶性,好在她压抑得及时。然后她就看见被邬岈抱在怀里仿若木偶的月暖。
      顿时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上前检查。仔仔细细在她体内巡查了三遍才确认已经无碍了。松了一口气,感叹到,这家伙好久没犯病了。

      邬岈让侍女寻来鬼小佴,希望她能有什么办法。鬼小佴果然知道些什么,但没告诉他。只道,等月暖彻底没事了,让月暖同他说。
      之后,鬼小佴告诉他月暖此时的行为跟幼童很相似,需要有人在旁边看顾着。
      除去要小心她时时刻刻可能凝把小刀出来往自己身上刻外,其他的只需按着照顾小孩子来就好。
      鬼小佴事多,交代完就走了。晚间的时候差人送了碗鸡汤过来,之后每天一碗没间断。邬岈猜测这鸡汤里面多半放了些什么,有助月暖恢复。
      月暖的行为跟鬼小佴描述的无异,不过月暖小时候应该是个很安静的小宝宝罢,每日不吵不闹地就乖乖待在床上。偶尔邬岈回牵着她出房间走走,透透气。
      除去神情依旧呆愣愣的,毫无神气可言外,一切都很好。邬岈有点想那个偶尔捉弄他的女鬼了。

      距妖王大婚的日子近了,月暖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了。绿腰已经伏法被诛,坞兵也被鬼小佴制住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消灭掉,鬼小佴说这个坞兵或许能把其他坞兵甚至坞将找出来。正合了妖王和司九泉的意。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邬岈有点惊讶,他没想到鬼小佴或许跟月暖一样。能操纵坞鬼,也会想对付柳妖一样用坞毒去害人。
      柳妖之所以被抓,另一个原因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邬岈瞧得真切,行刑之时,那柳妖一头淡绿色头发已经乌黑。毒入骨,还有什么其他作用,月暖没告诉他罢。

      本能的,邬岈不想要月暖接触那些事情,他不喜欢坞鬼。没遇见月暖之前,每每进入青柳巷子看见巷口的大青柳都会不舒服。所以他很少踏足青柳巷子。
      可是,月暖貌似已经牵扯进这些事情里头了。他……他现在只想尽力护她,就像月暖第一次见他时做的那样。
      其他的都不在意了,要知道跟月暖闹别扭的那段时间,他那颗心整日整日的不得安宁。他那时才发现,自己不羁了几百年头一次出现令他这么在意的一个存在。
      嗯,是个喜做男子打扮的女鬼。

      邬岈思索间,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袖子。略一抬头就看见月暖正睁着天真无辜的眸子望着他。
      “这么了?月暖,想出去玩吗?”邬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月暖的脑袋,她这幅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照顾月暖自然包括了换衣服这种尴尬的事,好在漓宫里多的是侍女。不过邬岈没有月暖穿的衣服,鬼小佴及时差人送了不少衣物过来。
      这衣物,料子极好。可邬岈老觉得哪里不对劲,等侍女换完他才看出来。这衣物不都是小姑娘穿的吗?很可爱的那种,但邬岈也没说什么。
      后来有机会问及鬼小佴为何送这些衣物,鬼小佴说,月暖也只有犯病后这段时间最好相与。像个小孩子一样,何不趁机让她穿穿没来得及好好穿的这些衣物。

      “尾巴,红色的尾巴。”月暖盯着邬岈,执拗地说。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可惜语气出卖了她。
      “你要玩我的尾巴?”邬岈有点惊讶,月暖今天主动说话,虽然这话让他有点难接受。心里这么想着,邬岈伸出了自己的尾巴。
      松开面前大狐狸的袖子,月暖一把抱上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嘴里吐字清晰地朝邬岈说:“小白月,我叫小白月。”
      说完一口咬上了那漂亮的尾巴,幸而月暖只是咬在了毛上。不然邬岈怕是要被咬掉快肉去。
      邬岈来不及欣喜月暖主动告诉自己名字,先去抢被月暖咬在嘴里的尾巴:“小姑奶奶哟,这东西你别咬,想吃什么叫我去备着就是了。”
      月暖自不会听,她的心思都放到了那暖烘烘毛茸茸的大尾巴上。一边躲着,一边还在咬。邬岈怕她咬下毛来吞下去,头痛得抢着。

      两人这样闹了一同通,月暖玩得有点累了。邬岈的尾巴才得以从她嘴里抢出来,所幸没咬下毛。
      “想睡觉了吗?月……小白月。”猛然回过神来,想起月暖告诉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她的小名罢,记得这样深。是儿时被双亲唤着的名字罢。
      想到这里,邬岈心里突然很满,一种不知如何命名的愉快心情几乎溢出来。
      月暖揉揉眼睛,迷迷糊糊望着邬岈。没任何提示的往邬岈额头上亲了一下,“安。”亲完就乖乖躺着睡着了,睡着了,了。
      好半晌邬岈才反应过来,这样的月暖实在太可爱了。

      第二日,忙着婚事的鬼小佴难得抽出时间来看看好友了。看见邬岈在喂月暖喝粥,月暖一只手坚持拽着他一截袖子。鬼小佴笑了。
      “她总算是能接受你了。”鬼小佴在那边笑得很欣慰,活像看着女儿出嫁了的老母亲。
      邬岈朝她淡淡地笑笑了,打了个招呼。原本乖乖喝粥的月暖倒是突然停了下来,望着鬼小佴。
      仔细看了几眼,竟开了口:“妹妹喝粥。”还佐以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意,丝毫没觉得这样叫鬼小佴不合适。
      闻言鬼小佴停了笑,邬岈却笑出了声。被跟个孩童一样的小白月叫作妹妹不知道这准妖王妃作何感想。
      鬼小佴横了他一眼,“先别急着笑我,这家伙这个时候爱乱喊人,还不知会喊你什么来着呢。”

      拿走邬岈手里的粥碗,鬼小佴给月暖喂起粥。月暖接下来没再说什么,好好把粥喝完,表示要睡了。
      在鬼小佴脸上亲了一下,月暖才安心睡去。
      给她捏好被角,鬼小佴把邬岈叫出了卧房。一幅准备好好谈一场的样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乱了啊,月暖现在的状态很奇异。既不像是失忆了,也不想是完全清醒的。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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