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娃一流［娱乐圈］》二泉

7、第 7 章

　　莫约八点，躺在床的人猛地坐起，满脸惊恐。

　　宿醉后的脑袋好似炸裂，薛白迷茫地环顾四周。他是怎么回酒店的？醉后的记忆完全断片了，他只记得自己来到洗手间然后……

　　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薛白正头疼，胖胖猛地冲进门，肺活量惊人地大喊，“八点了！哥快点，八点了——要迟到了！”

　　他不喊还好，一喊薛白头更疼了。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下床，差点被耷拉在地上的长裤给绊倒。他一踉跄，顿时腰酸背痛。薛白这才看清，地上一片狼藉，如同酒后乱性的第一现场。

　　摸着领口的手僵住了，“……我衣服呢？”
　　“脱了。”胖胖理所当然道，“你昨晚撒泼，还我跟影帝一起帮你脱的。”
　　“？”薛白僵住。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于精彩，胖胖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哥你不仅吐了自己一身，还吐了人家影帝一身。人影帝可真好，还愿意把你送回来。”
　　薛白听完脸色复杂，又庆幸没发生什么事，踉踉跄跄地走向浴室。

　　等到片场，工作人员已经就位拍摄了。徐戈站在场外，拿着场记牌腰板挺直地搁那。薛白只望一眼，顿时心一慌。猫着腰，偷偷潜入片场。

　　“你偷摸地还上瘾了？”徐导逮个正着，上下打量着薛白，破天荒笑了声，“正经行业一小伙，腰背还挺不直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干什么呢。行了，胡琛帮你请过假了。赶紧去后边化妆，拍你那几场。”
　　薛白有些缓不过神，胡琛帮他请假了？周到体贴得叫人薛白害怕，他瞬间又皱了眉。

　　这几场是徐璨在学校和同学产生纠纷的戏。薛白演着，总觉得场外的视线灼热，好似要把人给融化。他视线不自主地捕捉胡琛的身影，胡琛正坐在场外同人视频。人笑得一派温柔，薛白撇了嘴，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
　　他分了神，嘴里的台词卡顿。场外看画面的徐导骂了声，“你老看外头干什么，盯谁看呢！”

　　薛白脸一红，场外的胡琛望了过来。视线交汇，胡琛朝他礼貌地笑笑，又很快错开视线。似乎没什么不妥，薛白却总有几分不舒服。他咬牙，专心将剩下的戏拍完。

　　下了场，人明显有些烦躁。薛白踮脚的频率凌乱，余光瞥到胡琛还在通视频。他实在回忆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懊恼至极，又纠结该不该给人道个谢。

　　磨蹭了半响，还是走了过去。
　　“乖，先等等。”胡琛朝视频那头温柔哄道，薛白皱眉。
　　他搁下手机，疑惑地看向薛白，“有什么事吗？”
　　薛白扬起微笑，“谢谢前辈昨晚送我回酒店，今天又帮我请假，实在麻烦您了。”
　　胡琛面色如常道，“小事，不用谢。”
　　“昨晚……发生什么事吗？我酒品不太好，请前辈见谅。”

　　他说完，胡琛略微一顿，多看了眼人。年轻人姿态乖巧温顺，和昨晚冷漠又浑身带刺的模样判若两人。胡琛将打量的视线收回，随即又笑道，“的确酒品不太好，下次注意不要躲洗手间睡觉了。”
　　薛白有些尴尬，又听他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我也不会和你计较。”
　　“？”薛白愣了，下意识觉得胡琛话里有话。
　　他心里莫名发怵，顺口道，“有机会请前辈吃个饭，我也好正式道谢。”
　　胡琛淡淡一笑，“不用了。”
　　后又点头，“我快上场了，先去后台补个妆。”

　　这下薛白愣得彻底，虽然还是面上带笑，可胡琛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薛白莫名被气到了，气到发笑。他想，胡琛还当真了，自己也不过是礼貌性问一句，谁要真的请他吃饭？
　　不就是吐他一身吗？
　　薛白越想越气，回到后台补妆。

　　下一场是薛白同胡琛的对手戏，徐璨被带伤回家被季帆质问。导演喊了声开始，薛白压着火，推开门。

　　男人佝偻着腰，在院子里扫地。门吱呀而开，他顺着望去。就见那个倔强的孩子，满脸是伤地站在他眼前。季帆心里一惊，扫帚被丢在地上忙上前。

　　他皱眉问道，“你跟人打架了？”
　　徐璨不耐，踢翻脚边的簸箕，“管那么宽干什么？该你管吗？扫你的地。”
　　季帆眼底又闪过受伤的情绪，徐璨啧了声。觉得这人跟个娘娘腔一样，多愁善感。
　　“麻烦让让，我进我家，你一外人还拦着不成？”他不耐道。
　　“你跟谁打架？”季帆继续问。
　　“关你什么事？”徐璨炸了，“别搁我跟前磨磨唧唧，我死了都不关你事！”

　　少年人口不遮拦，季帆的脸有些黑。
　　他忍气，压低声音，“你妈在里头，别叫她看见。”
　　徐璨抬头看他，二人视线终于相接。
　　“特写！”导演在场外兴奋喊道。

　　薛白还来不及汇聚情绪就被胡琛的迅速积满的情绪给打得猝不及防，他又想到胡琛开场前疏远的语气和神情，几乎是下意识躲开他了视线。
　　徐导肯定骂了声，薛白却听不清，脑袋嗡嗡地。
　　胡琛朝他靠近凑到他耳边细语了句，“薛白，别代入私人情绪。”

　　男人的语气难得冷了几分，严肃至极。薛白整个人蒙了，里里外外都被人看穿一般，难堪至极。
　　场外导演也愣住了，他忘记喊卡。只见胡琛脸色一变，面容有些了难忍和悲痛。仔细看，他的指关节发白，手指在轻微的颤抖。
　　男人张嘴的弧度极小，让人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而被告知了什么的少年整个人都蒙住了。
　　“好，卡——”徐导喊完卡。

　　脸色一变，兴奋地将胡琛带下场。
　　“随机应变能力一流。”导演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救场成功的胡琛却抱歉，“把剧情提前了一场，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徐导拍着他的肩，夸道，“也就下一场季帆告知徐璨，他母亲被感染的事。刚好，水到渠成。”

　　二人正讲得高兴，薛白讪讪下来。他还未从胡琛的话里走出来，胡琛说的私人情绪到底是几个意思？
　　“对不起……”薛白抱歉。
　　徐导看了他一眼，“算了，还好人胡琛把你带过了。”
　　薛白更加难受，头低了下去。
　　“薛白，你跟我来一下，我和你讲几句话。”胡琛看着人的头顶忽然道。
　　他的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薛白迟疑地看了眼导演。导演笑了声，“你看我干什么？去吧。”

　　场务在准备下一场，走廊上就剩薛白二人。
　　“对不起。”薛白先道歉。
　　胡琛看着他的头顶，莫名想叹气。
　　“薛白。”他温和喊了声。
　　等薛白抬头望过去，胡琛的神情却严肃了很多。语气也异常严肃，“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偏见，但是，我想这次合作之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所以在拍摄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忍忍，不要将私人情绪代入工作。”

　　他又忍不住将语气柔化，好似老师软硬皆施地教导调皮的孩子。
　　“在这段时间，给彼此一个较好的印象，好吗？”
　　薛白脸上煞白，忽然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他胸口堵得难受，慌乱地点头。胡琛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薛白的头，“跟我侄子一样小呢。工作上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徐导也跟我说了，希望我多给你讲讲戏，你要有空可以找我。要是不想，也没关系。多跟在徐导后边，他也会帮你的。”

　　他越说语气越温柔得不像话，连自己都觉得怕是很久没见到儿子有点“父爱泛滥”了。胡琛失笑，又说了几句让薛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