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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   赵芸幽赶到海天一色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记者。

      她才开了车门,伸出一只脚,就已经有眼尖的记者看到了她,隔着保安的防线,长长的话筒就伸了过来,连带着音量也拔尖。

      “季太太!请问您是得知季先生和温凝寒一起进了里边,特意来抓人的吗?”

      语调和内容都毫不遮掩词汇,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赵芸幽原本凛着脸,一心只想冲进去狠狠地把离婚协议和手里那一婚前协议甩掉季非深那张讨人厌的脸上,让他拿着自己之前那些像个笑话的保障赶紧滚出她的世界。
      听到记者这么说,她反而忽然静了下来。

      赵芸幽莞尔一笑,来时她特意涂了正红的口红,带了点风情的疏离,将手中的文件垂在身前,垂眸将一边的头发拂在耳后,耳后才抬起视线,眼角微弯,看不出任何的难过和隐忍,反而是不卑不亢和淡然的。

      “我也是网上看到的消息,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这样,我先进去解决一下,有结果了第一时间出来告知你们,好吗?”

      ……这话说得,好像她就是进去谈个合同而已,莫名的,她仿佛和记者站在了同一立场,还隐隐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记者被她的笑容和镇定晃了一下,一下子愣住了。

      赵芸幽微微颔首,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摇曳着走进了海天一色的大门。

      赵若扬有些焦灼地在门口踱步,看她迈步进来,脸上露出了然夹杂着头痛的神色。

      赵芸幽一看他这表情就有些想笑,她瞄一眼赵若扬横亘在身前的手臂,挑了挑眉,笑了。
      “是你带我过去还是我自己挨个找过去?”

      赵若扬一哽,脸上的痛苦更甚,犹豫道:“太太……”

      赵芸幽这就懂了,她点点头,直接拂开赵若扬的手。
      “明白了,不为难你,我自己也能找到。”

      季非深和温凝寒同进海天一色的新闻闹得很大,海天一色一层的走廊里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议论着,最终扎堆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

      杨淑到底人精,看赵芸幽来了,感觉不耐烦地抬手驱赶凑热闹的郑芳菲她们:“去去,我花钱是让你们来这凑热闹的吗!”

      她几步走过来,听着里面的动静,笑容堆在了脸上:“哎哟,这不是季太太嘛?您怎么到咱这边啦?季总知道了,得不高兴了。”

      赵芸幽抱着手臂嗤笑一声:“他不高兴?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杨淑脸上的笑一滞,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她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试图遮住赵芸幽的视线:“您看您又说笑了,这来我们这的,谁不知道季总对外头这些女人都没兴趣,就单对您上心。”

      “你这才是说笑了。”赵芸幽耐心笑着,眼底平静地像是傍晚的湖,“季非深上心的那位,明明正在里面,需要我打开给你看看吗?”

      她轻笑,“也好。”

      杨淑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变了脸色:“哎——”

      赵芸幽已经冷着脸推开了面前那扇烫金色的门。

      屋里传来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过于熟悉,在一瞬间寂静下来的环境里格外抓耳。

      是温凝寒。

      季非深恰好也站在门口,一手扯松领带,脸上的森冷还未来得及收起,不期然和赵芸幽对上了。

      即便早有准备,在女人类似无助的啜泣声里,望着季非深脸上的森冷不耐,赵芸幽的心尖还是像裹了沙尘,反复磋磨她,让她隐隐刺痛里一下。

      她抿了抿唇,抬手就把手中的那一沓文件拍在了男人英挺的脸上。

      身后一片哗然。

      季非深扯着领带的手一顿,整个人滞在当下,A4纸层叠着落地,露出他眼底还未收起的愕然。

      赵芸幽抱着手臂,脸上带着一丝疏离冷笑:“季非深,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她微抬了下精巧的下巴,指着他身后在屋子中央勉强站着的温凝寒,眼底的不屑和嘲讽乍现。
      “我要跟你离婚。”

      身后又是一片哗然。

      赵若扬赶过来,无暇顾及身后炸开的锅,瞥一眼男人冷凝的脸色,小声劝慰赵芸幽:“太太,你误会了。季总他是——”

      季非深很快反应过来,他看也不看外面围满了的人,视线只落在赵芸幽脸上,忽然抬手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冷沉,“幽幽,你跟我来。”

      赵芸幽蹙眉想挣扎,人已经被他拉进房间。

      赵芸幽都气笑了。
      他和温凝寒幽会被抓,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又被她当场抓住,他居然还有脸把她也拉进来和稀泥。

      正要发作,赵芸幽视线瞥到阴影里半个衬衫都是血的男人,一下子呆住了。

      陈烛虚弱地窝在沙发里,抹了一把唇角新渗出的血迹,看一眼门口愣住的赵芸幽,嘲讽地扯了扯唇角,莫名地有些妖冶。

      感受到手下的女人停止了挣扎,季非深轻轻松了手,站在她身侧。

      “幽幽,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弟弟,季非羽。”

      季非深望着陈烛,脸上生出一丝疲惫:“他就长这个样子。”

      这话说得奇怪。
      赵芸幽听得一愣。

      上次从季家老宅出来,季非深是同她说过季非羽被绑架病发去世的事,怎么会……

      “阿深……”
      一旁的温凝寒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声,带着哭腔,好不可怜。

      赵芸幽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来这边的目的。
      这还有一个温凝寒呢。

      温凝寒只望着季非深,眼底有着眷恋和痛苦,一副隐忍模样:“别在这边闹开了,小羽走了这么多年……一定不希望被这样打扰。”

      她居然也知道季非羽,提起来还是这副熟悉模样。
      这一副识大体的模样,倒衬得是她的不是了。

      赵芸幽止不住想冷笑,视线望向季非深。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很想看看季非深会是什么表情。

      季非深微微蹙眉,眼底幽深,闻言脸上露出同她一般的似笑非笑。

      “温凝寒,同样的招式,用多了就没意思了。”

      “季非羽走了这么多年,他不过是个替身,假的终究是假的,我可以让他生,自然可以让他死。”
      温凝寒眼底的光颤了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样做,叔叔阿姨那边——”

      “你觉得我在乎吗?”

      没再看她,季非深几步走到角落沙发旁。
      刚好遮住陈烛。

      季非深蓦地倾身,抬手抓住他衬衣的领口,眼底带上了一丝狠意。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顶着这张脸做这种肮脏事,我绝对会毁了你这张脸。”

      陈烛仰头虚弱地看他,居然还笑了一下。
      “季非深,你不会。”

      “你大可试试。”

      季非深说着,有些嫌恶地松了手,他从茶几上抽出一张消毒棉片,狠狠地擦过了每一根指头,才走过来牵着赵芸幽的手。

      赵芸幽挣了一下没挣开,季非深拉着她转身,没什么表情地望着挡在身前的温凝寒,声音不大不小,带着寒意。
      “温小姐自重,以后也别搞这样的小心思 ,我不想我妻子对我有任何的误会。”

      这意思是温凝寒对他纠缠,设了局等赵芸幽误会他了。
      赵芸幽和门外的看客们听得真切。

      温凝寒脸上最后一丝倔强瓦解,她灰败着脸色,季非深已经拉着赵芸幽走了出去。
      门外的记者的视线片刻不敢离海天一色的大门口,看到季非深牵着赵芸幽出来,俱是一愣,很快围了上来。
      “季总,您和温凝寒一起进去的,为什么没见温凝寒出来?”

      “季太太这是原谅季总了吗?您和季总谈拢条件了吗?”

      “能和我们解释一下情况吗?”

      赵芸幽抿着唇不说话,跟着季非深上了车。

      车门拍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赵若扬坐在副驾驶,一刻不停地指挥司机把车开出去。

      季非深捏了捏眉心,似有些疲惫。他侧目望一眼安静下来的赵芸幽,手攀爬过来摸索到她的手,攥在手里,像是找到个好玩的,一根根揉捏着。

      赵芸幽有些恼。
      原本想着这次他和温凝寒的事闹这么大,她大可以要求离婚,直接解脱了。

      谁能想到里面还有别的人,那种情况她要非说他和温凝寒有一腿,反倒像是她泼脏水了。

      “幽幽,真就那么想离婚吗?”

      淡然的语气,带着看透,让赵芸幽有片刻心虚,她戒备地偏头看向季非深。

      季非深视线只落在她的手上,眼底的寒意缓缓消融。

      “我不会放手的。”季非深兀自开口,终于望向她,眼底带着笃定和志在必得,“如果没有娶到你,我还可以说服自己放你自由。你了解我的,既然得到了,让我失去。”

      他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靠近唇边,轻笑:“做不到,我会疯掉。”

      赵芸幽一愣,发了狠地抽回自己的手。

      她防御般地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季非深。
      “季非深,你不觉得好笑吗?两年前我那么期待我们的婚礼,是你逃开了,是你不要。”
      “现在就别说得你很期待的样子了吧,假得要死,你也没这资格。”

      季非深默然,像是默认了。

      赵芸幽火气一下子无处发,突然生出一丝疲惫。

      她索性不去看他,望着车外飞速略过的风景,淡然开口:“你明知道,我这次嫁给你,不过是为了报复两年前你的逃婚。”

      她做到了,却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现在反而像是失去了目标,忽然不知道现在的状况该怎么往下了。

      “是。”季非深轻笑。
      “幽幽,你也对我做了同样的事,解气了吗?”

      他早知道她的一切计划,还顺着她所愿,请遍了政商名流,陪她演戏到底,举办了一场没有新娘的婚礼。

      赵芸幽忽然想到她试穿婚纱那天,季非深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视若珍宝还被店员取笑的事。
      他早知道她会逃,却还是顺着她的心意做了一切。

      只为了这一句“解气了吗”。

      这么久了,她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赵芸幽发现自己好像从来就没看懂过这个男人。
      她蹙眉望着玻璃窗映出的季非深,胸口憋着一团火,狠狠咬了咬下唇。

      ——

      赵芸幽和季非深又冷战了。

      这是赵若扬得出的结论。

      他硬着头皮送进来赵芸幽甩在季非深脸上的那些纸,小声提醒:“BOSS,太太刚刚又发了一条微博。”

      季非深翻看着文件的手一停:“知道了。”

      赵芸幽看来是真想离婚,绸缪了不少时间,这些文件居然基本齐全,补充条款都做得到位。季非深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点进微博,刷到赵芸幽新发的微博。

      【赵芸幽要离婚: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季非深长指在轻点,略一沉吟,打下一行字。

      楼上,赵芸幽才出浴室,听到提示,掏出手机,刷了下评论区。
      这一刷不要紧,赵芸幽直接停下手,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屏幕。

      【季非深不答应:嗯,总有一天。】

      她明明说的是总有一天她会离婚成功的!
      被他一搅和,好像是他俩约定好了什么似的,还带了点暧昧不清。
      评论区果然风向开始变了。

      靠啊啊啊啊啊!
      赵芸幽气结。

      楼上某间客房的门被拍得震天响,季非深莞尔,收了手机,起身,缓缓拾级而上。

      ——

      许是心里装了怒气,赵芸幽一晚上睡得不踏实,还几度梦到季非深那张讨厌的脸。

      梦里,他坐在轮椅上,不再是从前的浅淡疏离,而是带着她很少见的欲求,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一直吻到她软在他怀里。

      要死……赵芸幽推了几次,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她怎么也推不开这个狗男人。

      睁开眼的那刻,她终于知道原因了。

      客房的布置相比主卧更简约一点。
      清晨的光顺着窗帘缝隙稍稍洒落,一室暖黄里,赵芸幽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放大的男人的脸,在被中悄悄攥紧了拳头。

      昨天晚上她明明跑来客房睡,还锁上了门的。

      季非深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反而还凑近啄了她的鼻尖一下,声音带了点哑意。
      “季太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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