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们一起蒸包子》我寄明月

18、第 18 章

　　枸杞子跑到张华若的身边蹲下，他拽着张华若的衣袖不放，整个人陷入焦急的状态，他明白张华若刚才那番话里的意思，这分明是要赶他走，不要他再陪在身边伺候了。

　　“少爷，枸杞子不要走，枸杞子只想一辈子陪在少爷的身边伺候少爷，不要赶枸杞子走。”

　　张华若抬起手按在枸杞子的手背上，安抚枸杞子的情绪：“我没说要赶你走，只是你真的不必再伺候我了。杨大宝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他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请不起仆役，光是养一个我就够他劳心劳神了。”

　　枸杞子忙说：“枸杞子不需要他养啊，我是丞相府出来的人，开销都算在丞相府里，吃住都能自理，不需要麻烦姑爷的，而且我来照顾少爷的话，他也就不用再多么劳心劳神，这样不是能让姑爷轻松一点吗？”

　　张华若摇摇头：“不行，你要是以丞相府里出来的身份陪我去，传到外头，在外人的眼里你可不就是陪嫁小厮？我既不愿你受这样的委屈，也不愿让外人以为我和他的感情里面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这个朝代三妻四妾的现象不少，不是人人都能像张华若这样追求只有两个人携手共老的日子，所谓的陪嫁丫头、陪嫁小厮，实际上就相当于给男方再添一个妾室，而且还不需要正式给名分。

　　“少爷知道枸杞子没有这个心思啊！枸杞子只是想要陪在少爷的身边伺候少爷罢了，哪里敢有什么其他想法？况且，少爷喜欢那杨大宝，枸杞子又不喜欢他……”

　　说到最后，枸杞子可以说是非常委屈了。

　　杨大宝长的是挺端正耐看，属于一眼看过去平平无奇，多看几眼后就会觉得他算得上俊朗，在一堆稍稍好看的人里面不会埋没无名。

　　但是……

　　但是他枸杞子不喜欢男人啊！

　　张华若轻轻叹气，虽然心有不忍，却还是坚持原先的打算：“我知道你只是不愿意离开我，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想法，可是思来想去，我真的不该把你带去他家，给他添麻烦。”

　　枸杞子瘪瘪嘴，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他知道少爷的性格，一旦做下决定就不容易改变想法，他知道自己再求也是没用，抬手用手背捂住快要呜咽出声的嘴巴，飞奔着跑了出去。

　　张华若收回放在枸杞子背影的视线，目光转到还未动筷的两个包子上，脸上的表情不像先前面对枸杞子那一般严肃。

　　他并不是真的要狠心推开枸杞子，让他不再伺候自己，只是有些问题真的需要认真解决一次，才会让枸杞子长点记性。

　　毕竟算得上是一同长大，张华若实在是太了解枸杞子的性格，光是说说几句根本没有用，必须让枸杞子切身感受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才能打从心底有所改变。

　　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张华若重新拿起筷子，继续缓缓用餐。

　　枸杞子飞奔离开张华若的院子后，站在院门口处茫然无措，眼里的泪光已经泛滥到快要溢出来。

　　既不能回去，因为少爷的意思根本就是不要他了啊，可是除了少爷那边，这丞相府于他而言，其他地方都不是归处。

　　站在从小长大的丞相府里，他头一次有了无处可去的孤凉感觉。

　　枸杞子抬起袖子擦掉眼角的泪水，抽泣了两声，却是已经冷静下来，如今只有两个人能够帮他劝劝少爷将他留下来，一位是老爷，另一位就是杨大宝。

　　他的内心里下意识不想去求杨大宝，枸杞子将自己的脸擦干净，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狼狈哭泣的模样，然后再撒开腿跑去找老爷。

　　张谢仪正站在书房的窗台前，他捧着一碗茶，望着外面春光正好的日头，呷一口茶，享受着舒适的闲逸时光。

　　心情大好，他抬起手起了一个手势，正准备借由窗外的景色赋诗一首，一道蓝灰相映的身影飞快地掠过眼前，不一会儿就冲进屋内，带来一阵劲风吹散张谢仪的闲雅诗性，更是吹的他手上的茶杯盖叮当作响，摇了两下。

　　张谢仪淡定地捋一捋被吹乱的鬓发，波澜不惊：“枸杞子，何事啊？”

　　枸杞子原本还能够憋在心里头的委屈，在看到张谢仪后顷刻间汹涌而出，枸杞子哇的一声哭出来，上前就抱着张谢仪的胳膊哭，好不凄惨。

　　张谢仪吓了一跳，连忙安抚枸杞子的情绪：“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说起来，枸杞子在丞相府里的地位不同于其他仆役。

　　不单单是因为他是张华若的贴身小厮，更是因为他自小生活在张谢仪和张华若的身边，而且还是张谢仪的关门弟子。

　　张谢仪曾经是一位武学高手，只是后来武功尽废，看出小小年纪的枸杞子很有武学天赋，就干脆把家传绝学都倾尽授予枸杞子，也算是后继有人，没有埋没他曾经的造诣。

　　所以枸杞子这样逾越身份和规矩的亲近行为，在张谢仪看来并无不妥，府里的其他下人若是看到这一幕，也只会觉得见怪不怪。

　　枸杞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泣着，声音哽咽：“少爷……少爷不要我了……少爷要赶枸杞子走……”

　　张谢仪安抚着枸杞子的背，疑惑道：“怎么会，是华若亲口跟你说的？”

　　枸杞子大力地点头：“如果是别人说的，我怎么可能会信？可这真的是少爷亲口告诉我，我亲耳听到的啊呜呜呜……”

　　张谢仪的脑中立刻涌出一个想法，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自家儿子对枸杞子很好，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准备赶枸杞子走，肯定是有什么其他意图在。

　　张谢仪声音温柔的低声哄着枸杞子，待枸杞子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后，便让枸杞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一遍。

　　枸杞子想了想，就从今早杨大宝来送包子这里开始说起，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张谢仪说了一遍。

　　听完枸杞子的描述，张谢仪更加笃定自己原先的猜测，他明白张华若的用意，便顺着张华若的想法劝说枸杞子。

　　“这事你跟我诉苦其实没有多大用，这件事的根结还是在杨大宝那里，只要他同意让你跟着去伺候华若，想来华若也不会再有什么意见。”

　　枸杞子不情不愿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张谢仪怜爱地拍拍枸杞子的小脑袋，点点头。

　　枸杞子的小嘴撅得高高的，他半推半就，被张谢仪哄出府，一步三回头，确定没有其他可行的方案后，这才不再回头，迅速往杨大宝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