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们一起蒸包子》我寄明月

21、第 21 章

　　小皇帝今天早上下完早朝后心情不痛快，加上如今天下局势安稳，要他处理的政务不多，就偷得闲空喝上一点酒，一下子没有控制住量，喝到有些微醺了。

　　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更何况小皇帝不是一个怂人，他就借着酒劲一路从皇宫杀到丞相府，非要见张华若。

　　张华若一看到小皇帝的状态，就明白小皇帝是喝醉了，让下人去给小皇帝煮上一壶醒酒茶。

　　小皇帝进屋后倒也没有做什么其他事，就坐在那里盯着张华若看。

　　他看着张华若吩咐下人准备醒酒茶，看着张华若坐在他的对面等他开口，看着张华若见他不开口说话便起身去忙自己的事……

　　说他醉了倒也不是真醉了，来之前不忘支走张谢仪，让其他官员缠着张谢仪忙正事去。

　　等下人把醒酒茶煮好送过来，张华若亲自给小皇帝倒好茶，小皇帝看着张华若到现在都是一脸淡定的模样，他无法再淡定下去，抬手想要按住张华若提壶的手。

　　张华若保持着倒茶的姿势，淡淡说道：“陛下，这壶茶里是刚煮好的热茶，陛下不想华若手一抖，倒在您的身上吧？”

　　小皇帝悻悻然缩回了手。

　　张华若坐了下来，小皇帝今天是掩人耳目偷偷来的，想必也是不想要他太遵守礼节规矩，他坐下来后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准备就这么坐着跟小皇帝耗下去。

　　小皇帝不开口，他也就不主动开口，看谁能够憋到最后。

　　果然，还是小皇帝先开口。

　　小皇帝没动面前的醒酒茶，只是动了动杯盖：“再过几日，你可就真的要和那卖包子的成亲了。”

　　“四日后。”张华若浅笑着说，“陛下那天要是有空，不妨也来凑一凑热闹，这是我一生中重要的时刻之一，陛下要是能来的话，也算是做一个见证。”

　　小皇帝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见证你和别人成亲？朕在你的心里……”他想了想，换了一个说法，也换了自称，“是不是因为你爹和我父皇的事，你对我还心存厌恨？”

　　张华若坦然摇头：“不会，华若是讨厌先皇，却不会因此厌恶陛下。”

　　小皇帝抬眸，认真地与张华若对视：“如果我父皇没有对你爹做那些事，我们是不是还有可能？”

　　“如果爹爹和先皇没有发生后来的事。”张华若笑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一个有趣的情况，“那华若和陛下就更不可能了。”

　　小皇帝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张谢仪和先帝没有闹掰，此时的张华若那可就算得上是小皇帝无血缘的兄弟，虽然无血缘，但是人伦道德摆在那里，他和张华若更不可能走到一起。

　　小皇帝心中苦闷，这里没有酒，他只能拿起面前的醒酒茶灌了一口，清凉入脾，刺激的他瞬间清醒许多，他咳嗽几下，压下这满嘴苦涩的薄荷味。

　　小皇帝震惊道：“这就是你说的醒酒茶？”

　　张华若无辜着一张脸，略微歪头：“陛下喝了后，难道不觉得清醒了许多？”

　　小皇帝一时无语。

　　张华若的反问，让他无法反驳。

　　这满口的凉意，稍微吸入一点凉气就引起口中的薄荷味道引起共鸣，凉飕飕地直达喉咙，小皇帝不敢再喝第二口，赶紧将茶杯盖子盖好，推远了一些。

　　现在他倒是真的清醒了许多，自从那天后，他一直不敢再来丞相府，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了一趟，小皇帝打算继续装醉，把那些压在心底的话跟张华若一次性说一个清楚。

　　“华若，朕不知道你到底因何要这么作践自己，这么多年轻有为的青年俊杰让你选，你偏偏要选最差的那一个，不要跟朕说是上天的旨意，朕那天没有当众拆穿你和那个骗子，不代表朕真的被蒙在鼓里。”

　　正是因为清楚那是张华若设下的一场戏，他才会那么气愤，以至于之后觉得羞愤，一直不肯再来面对张华若。

　　张华若的声音一如刚才，一直淡淡的，只是现在多上一丝疏离：“我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怎么就成了作践自己？”

　　能够听的出来，他对小皇帝这么贬低杨大宝非常不满。

　　“喜欢？”小皇帝被这个词震惊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再一次确认问道，“你说你喜欢他？”

　　他的眼里满是震惊和不相信。

　　“是啊，我喜欢他。”事到如今，张华若不打算再给小皇帝留下幻想的可能，他直接坦言道，“可能在陛下看来他一无是处，但是在华若看来，他的生活正是华若羡慕不已的生活，我喜欢他对一件事情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喜欢他的温柔待人，喜欢他那种平平淡淡却又充实的日子。”

　　“这些，朕身上也有啊！”小皇帝激动应道，“朕想要做的事，难道不是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着？朕对你，难道不温柔？至于平淡的生活，朕会好好护着你，不让那些人破坏你平静的生活。”

　　张华若微微一笑：“陛下真会说笑，等华若进了宫，又有什么平静可言呢？就算华若不主动招惹他们，就凭陛下想要这么护着华若的这份心，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要将华若撕成碎片。”

　　张华若看的透彻，他继续说道：“陛下越是护着，华若就越是众矢之的，一旦哪天陛下走了神没有护周全，又或是陛下对华若没了兴趣，下场凄惨这个词可就不足以来形容华若的下场了。”

　　“谁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华若不想成个亲也要小心防范。”张华若眼波一转，“况且，华若刚才说的那些并不是他身上全部的优点，陛下身上最大的症结，陛下心里清楚，又何必故作不知呢？”

　　小皇帝咬牙：“你是下定了决心要嫁给他？”

　　“要不然，陛下以为这些天华若在玩过家家吗？”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小皇帝节节败退，他终是凄惨一笑。

　　“我以为我隐忍这么久，如今已经坐稳皇位，终于是能够得到自己真心想要的，却原来，还是得不到。”

　　张华若浅浅道：“没有华若，陛下能够得到的东西会更多。”

　　小皇帝沉默地看着张华若，相顾无话。

　　“噗通”一声，里屋传来一声闷闷的重物坠地的声响，张华若眉头一颤，很快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无奈摇头。

　　小皇帝起身，淡淡说道：“朕的酒也该彻底醒了，就不再多打扰，这几天政务忙，怕是不能参加你的婚宴了。”

　　“凡事以国事为先，小民恭送陛下。”

　　张华若起身送小皇帝离开，小皇帝没有让他送到门口。

　　目送小皇帝离开后，张华若很快返回屋里，打开里屋的门，只见枸杞子正扶着张谢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帮张谢仪揉着摔疼的老腰。

　　看到张华若回来，张谢仪立刻站直身体，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镇定模样。

　　张华若原本以为是枸杞子翻窗爬进来时不小心摔到了，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自家爹爹。

　　自家爹爹什么时候也开始跟着枸杞子干这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张华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先上前扶着张谢仪坐下。

　　他一边扶，一边埋怨道：“走正门进来不就行了，爬什么窗？”

　　张谢仪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外面都是小皇帝的亲信守着，听枸杞子说他是喝醉了来的，我这不是怕打草惊蛇吗？”

　　张华若无语，揉着张谢仪腰的手暗暗下了几分力道，张谢仪觉得又疼又舒服，他趴在桌子上，扭着这把老腰在那里硬撑着。

　　张华若又气又想笑：“怎么，爹爹你还怕他对我做什么吗？”

　　张谢仪还算相信小皇帝的人品，但是也仅仅是相信清醒着的小皇帝，要是小皇帝当真是喝醉酒的状态，谁能保证小皇帝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看张华若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张谢仪这颗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能够安静下来。

　　他开始转移话题：“布庄昨天就把喜服送来了，你试穿过没，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