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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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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之前打听的。不过人都不在,还把陛下锁得死死的,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公平,放着我这种可人儿,竟然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他气得捶桌子。
司徒寻微微挑眉,到底还是个少年呐。
后一想自己,也不过才是十七,活得怎么就跟个老者似的。
“你别得意,虽说……虽说陛下看重你,但你在陛下心里总归是没有那人重的。”云逍抹了把眼睛,气呼呼道。
司徒寻垂目,“我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有什么得意。都是一时兴起罢。”他说着,不知为何竟想到昨夜为燕隋戴护身符的画面,叫他心头泛起点点酸涩,这种感觉属实不对。
云逍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他理智的话,像闷拳一样,云逍没和他斗嘴,站起身朝他扔去一物,“话虽如你所说,不过你到底帮了我,我会记得的。“说完就甩袖离开。
司徒寻将他留下的东西放在桌上,是一盒药膏,泛着淡淡的茉莉香。
接下来这段日子,过得还算风平浪静。
唯一不同的便是,燕隋会时不时来云华宫过夜,以至于他的风头无人可及。
眼看就要冬至,院子里的银杏没有秋日光彩,但司徒寻还是喜欢坐在银杏园中品茶。
“主子,小药童来了。”从安禀告道。
“让他过来吧。”
苏越川一到就不客气的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吃了个饱才开始说,“也不知道太医院干什么,都是素菜,不知道还以为是克扣俸禄呢。”
“说正事。”司徒寻道。
苏越川抓着把瓜子翘着二郎腿儿,没个正形,“这一个月我跟着老医正去给月妃诊脉,来来回回几次今日由我把脉的。”说罢,摇摇头,“的确如她所说,这病娘胎里带出的,加上幼时磨难,身子好才怪了。更何况她还有心病。”
“心病?”
“郁结成疾加上本身虚弱,难。”
“能调理好吗?”
苏越川扔掉瓜子,同他对视端正态度道:“我本着医者仁心实诚跟你说,她身体实在太虚弱,尽管这些年一直用药吊着,毕竟内里亏空,若是早上十年,由我调理还能成,可现在……”他无声的摆摆手。
“没救?“司徒寻蹙眉。
苏越川也头疼,他就是用白观月拖着司徒寻呢,若是白观月没了,司徒寻肯定不会留在北昭,他想了想模棱两可道:“我会竭力而为,太医院医正赏识我,我可以暗地下给她换药调理,能撑一阵子是一阵子。”
“这么严重了。”司徒寻眼中的担忧不是假的。
“哎,这生老病死不都是命吗?”苏越川向来看得开。
“我未曾帮过她,何谈报恩。”司徒寻难得低落心头谴责自己。
“你不是圣人,再说,你还不算帮衬?她入宫以来鲜少被传召,太后那边对其也十分冷淡,若不是你,她那宫里早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再说前几日你不还叮嘱着送去上好的炭以备过冬之需。”
“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司徒寻觉得远远不够。
苏越川叹口气,“哎呀,别多想了。你已经尽力,老于在天上会看到的。再说了,是你先有恩老于,他回报你救你,你再来回报他已经算是仁义。瞅瞅你自己,还好这几个月由我给你精心调理,才没之前那么枯瘦,脸色也有光彩了,唉,若你还是之前的模样,定然是…”苏越川不怀好意的挑挑眉,吐出俩字,“绝色!”
得了冷风吹面。
司徒寻没有搭理他的打趣,“于先河在楚遥本是功勋之家,只是遭奸人陷害,我不过为他正名而已,未曾救回他全家老小,他能不顾及自身安危救我性命,本就不一样。”
“是是是,是不一样,可这也得看命。你不是最认命的嘛。”
司徒寻没再说话。
太极殿
刚刚下朝,燕隋脸色不见好,之前治蝗的策略颇有效果,且已经把之前的灾民安顿好,本来是好事,可一提到修缮水渠的事儿,有几个臣子就开始了。
如今都已经动工,加之马上入冬,监工的官员还留在灾地等着朝廷拨的钱粮呢。
“一个个吃得肚子都撑不下,还张口嚷嚷着一个子儿都吐不出来。”折子摔在地上,高闻默默捡起来收拾。
“之前要派遣赈灾的官员,个个推脱的说辞五花八门,不愿意揽这苦差事。推了个寒门臣子出去,以为就能乐个轻松了吗!”
燕隋越看上来的折子越火大,各地筹钱,偏有些频频推脱的。
比如姚旭光
到底逃不过朝中各世家沆瀣一气,还不能动,他们互为掣肘,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明智之举。
“什么时辰了?”燕隋平静下来问。
“回陛下,辰时过半。”
燕隋仰首透过大殿的门去看暖阳,他问高闻:“顾挽之怎么还没来?”
平日这个时辰,司徒寻早就候在这里给他泡好茶,陪他用膳,给他研磨。
怪不得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高闻行礼道:“奴婢这就派人去看看。”
“不必了。”燕隋道,他顿了顿,“莫叫他认为朕看重他。”
高闻头回想不通,他毕竟是燕隋身边人,伺候多年对他的心思还算几分了解,这几个月,陛下和顾贵君相处得明明挺不错的,都有些老夫老妻的错觉。
当然,他没有提醒燕隋的是,这段时日燕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没有像以前那般夜不能寐,心有所思。
于是,他试探着说:“顾贵君从不恃宠而骄,奴婢见他对陛下十分认真,虽模样普通了些,但人是不错的。”
“怎么,短短几个月,你就对他刮目相看?”燕隋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奴婢不敢妄议,只是这段时日陛下和贵君相处奴婢看在眼里,陛下……没觉得已经很久不曾给姚公子写书信了吗?”他斟酌道。
燕隋目光不得不从折子上移开,盯着高闻,“你在试探朕。”他口吻冷下来,高闻立刻跪地不起,“奴婢不敢。”
“朕没给弄白写信,是因为近段时日政务繁忙,自然抽不出时间,不是你以为的那般。”他此话一出,颇有些后悔,因为连他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