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重生女友》乱旋

1、真相

　　寒冷的冬天，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猛烈得摇摆着树枝。

　　冬至将临，天总阴沉沉的，一连几天都很少见到阳光，四周显得冷落萧条，万木凋敝。

　　大街上，因为节日的气氛，人群热闹了起来，叫卖声，吆喝声不绝如缕。

　　一处不起眼的水果铺前，站立着一个单薄消瘦的短发女人。她穿着一件过时的花棉袄，因为浆洗多次颜色已经变淡，脖子上裹着一圈围巾，脚底是一双辨不清牌子的运动鞋。此时她整个脸缩在围巾内，厚重的刘海遮住了额头，两只手交叠插在袖筒里，不时地跺着脚来回走动，缓解身上的寒冷。

　　旁边的几家商铺，有卖肉的，有卖菜的。虽然都是把货物摆在摊子外面，但是每个叫卖者无一不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座位旁边更是摆了几个电暖风取暖。

　　短发女人呼吸间，鼻头冒出一股白气，她艳羡的看着旁边商铺老板娘边嗑瓜子边取暖，商铺老板更是时不时的端来热汤，为其暖身子。

　　四周商铺好多都是一家人齐上阵，唯独她，形单影只，苦苦支撑着摊子，维持着一家子生计。

　　“老板娘，提子怎么卖？”

　　终于有生意上门，短发女人利落地从口袋掏出一个塑料袋，递给顾客，笑着说道，“提子五块一斤。”

　　“这么贵啊？便宜点呗，其他家都四块八一斤。”来人在水果摊上掐了几颗又大又圆的提子，一股脑塞进嘴巴里咀嚼。

　　短发女人无视着对方的动作，依然笑呵呵的说着，“大哥您看看我这提子，正宗的江曲葡萄，又大又甜，水分还足。正好嫂子不是怀小宝宝了，听说多吃提子，将来生的孩子眼睛又大又亮，您买下绝对不亏。”

　　“呦，你这老板娘记得我？”来人有些意外，竟然还知道自己家婆娘怀孕了。

　　“记得，记得。”女人点点头，“大哥您两个月前来我这买过梅子，嫂子现在害喜不严重了吧？”

　　“不严重，就是爱吃水果。”来人眼神扫射下摊子的其他水果，不知还该买些什么。

　　“爱吃水果好啊，将来生的宝宝绝对健康。大哥，您要不再买些苹果，大人孩子都有营养，宝宝生下来皮肤也白。”女人适当的建议着。

　　“行，就按你说的，都给我来点，那些烂的都给我扔掉啊。”来人随手在摊前摸出一个橘子，打开三下五除二吃光。

　　“好勒，您稍等。”

　　老板娘手脚利落的一通忙乎，摘掉几颗烂果，又挑选了几颗又大又红的苹果。

　　称重，算价，中间连计算器和电子秤就没用。

　　“大哥，我给您算一下。提子五块一斤，总共3斤3两，是十六块五；苹果是四块五一斤，总共4斤6两，是二十块七。加起来总共三十七块二，您给我三十七块就行。”

　　女人拿起纸笔，把价目和斤两写清楚，折合放进水果袋里。

　　“哦，我想起你是谁了。”来人看着老板娘的一系列动作，突然指着短发女人语调激扬的说着，“你就是这条街上那个计算超级厉害的江算子吧？”

　　那个从来不用称和计算器，只靠着一支笔，几张纸，就能准确称重和算价的水果摊女老板，人称江算子。

　　“厉害谈不上，那是大家抬举我，您叫我小米就成。”江米笑着收了钱，又给找了零。

　　“大哥您下次再来啊！”江米走出水果摊，把水果递给对方，看着对方远离。

　　“切，什么江算子。”旁边商铺女人磕着瓜子，全程听了江米和对方的谈话。

　　“算数学的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上不了大学，在这吹着冷风卖水果。”

　　江米这几天，已经接收了对方好几次的冷言冷语。

　　原先这家商铺是母亲好友曼姨的小卖铺，后来生意越来越不景气，曼姨便把铺子租了出去，旁边这间卖肉的也是刚搬进来没到一个月。

　　江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对方，但是为了搞好邻里关系，只能吞声忍受着。

　　“小米啊，来给我称上几斤梨。”说曹操曹操到，张曼此时慢悠悠地来到江米水果摊前买水果。

　　“曼姨，叔叔又开始咳嗽了？”江米挑选了几颗水分足又十分甜的梨子，直接塞到张曼怀里。

　　张曼手里拿着水果，走到旁边商铺女人身边，说到“香红啊，你刚才可说错喽！小米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上的那是魔都大学！”

　　对上香红吃惊的眼神，张曼得意洋洋的说，“06年高考那会儿，咱们整个江曲镇一千多学生，小米那可是全镇第二。”

　　香红有些不敢相信张曼刚才的话，吓得直接把瓜子皮嚼碎，她呸呸吐了几口，又喝了几口热水，才终于缓了过来。

　　“大学生啊？”香红眼神上下扫射了一番江米的穿着，仿佛找到自信，语调疑问的说道，“毕业没啊？按理说大学生出来卖水果混成这样的，也有点太惨了吧？”

　　看着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江米，香红悠闲的继续嗑着瓜子，“啧啧啧，你那双运动鞋是球秋款吧，这寒冬腊月的，脚上起了不少冻疮吧，我这搬来一个多月了，也没见你男人过来。”

　　香红的话，顿时让江米无地自容，藏在鞋里的脚趾头不时蜷缩着，舒缓着痛苦。

　　“要我说，这学得好不如嫁的好”香红朝地上吐着瓜子皮，朝着室内喊道，“老张！我渴了。”

　　“来了！”老张着急忙慌的赶过来，抬起旁边的热水瓶，倒了满满一杯热水，他用手背试了试水温，递给香红。

　　“有些热，小心点。”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香红接过水杯，而后得意洋洋的看着江米，“有些人啊，任你再怎么羡慕，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以后看好自己的眼珠子！”说着朝江米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直接转身进了店铺。

　　“哎，你。。你。你”张曼气的就要上前跟对方理论，江米赶紧拉住了她，说道“曼姨，没关系的。”

　　“哎呦，气死我了。”张曼胸脯不断的起伏，可见气的不轻。她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马扎，坐下。

　　“当初租房的时候，我就看中老张人老实，谁知他婆娘是这个么玩意。”

　　“曼姨，她说的没错，我确实大学没毕业。”江米在旁边坐下，低着头语调低哑的说着。

　　“对什么对！”张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啊你，以前多高傲的一个人，现在人都骂到跟前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回嘴！”

　　再高傲，那也得跟现实低头不是。

　　张曼突然发现江米眼角下有块淤青，问道，“小米啊，你眼睛那怎么了？”

　　江米闻言，慌乱的把围巾往上抬了抬，紧张的说道，“这几天没睡好，有黑眼圈了。”

　　看着张曼还想要继续问下去，江米赶紧转移话题，“叔叔身体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张曼接过江米的话题，开始数落自己的两个儿媳，“哎，我那两个儿媳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懒。。。。。。”

　　天色越来越暗，夜晚渐渐来临。

　　江米提前收了摊，乘着月色，小跑到了自己的家门口。透过门缝，她朝里张望了一下，院里有灯光闪烁。

　　江米哆嗦着身子，把手里的水果放在门口，敲了敲门，转身躲进了旁边的电线杆旁。

　　边往手心哈着热气，边跺着脚，等待了片刻，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走了出来，来人看着地上的水果，朝着夜色喊道，“小米，是你么？小米，你在哪儿？”

　　江米躲在暗处，看着母亲李翠莲往巷子另一侧跑，靠着电线杠缓缓蹲下身，她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不时捶着心脏，眼泪早已流满脸颊。

　　“冬至了，小米还没吃上我包的饺子，怎么就走了呢！”李翠莲没找见女儿，嘟囔着返回了家，她拿起女儿放在地上的水果，遗憾得推开门走了进去。

　　【妈，对不起，对不起！】

　　江米抹着眼泪站起身，她实在没脸走进家门，无法面对父亲江大海和弟弟江志宏的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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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回家时，屋里凌乱的摆着七八个空酒瓶，江米疲惫的放下钥匙，看着沙发上仍旧闷头喝酒的刘志杰，一阵无力感突然传到四肢百骸。

　　“额，臭娘们回来了。”刘志杰打了个饱嗝，摇摇晃晃的起身，一身肥肉跟着颤抖。

　　江米沉默地把围巾退下，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开始脱鞋，鞋柜旁边，一双崭新的上万皮鞋衬得她的运动鞋是如此寒酸。

　　江米的袜子被雪水浸湿，脱下时早已冻成冰块，肿大通红的脚趾头，突然从冰冷进入温热的环境，顿时发痒难耐。

　　此时婆婆陈君梅听到响声，从他们二人的卧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袋子，里面装的是江米给自己买的睡衣。

　　江米忍者怒意，穿上拖鞋，说道“妈，志杰怎么又喝酒了，医生不是告诉他最近少喝酒么？”

　　“我哪里敢拦着宝宝。”陈君梅打量了一番江米的口袋，鼓鼓囊囊的，看来今天收获颇丰。

　　陈君梅伸出手来，趾高气昂地说道“拿来吧。”

　　江米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听话的从口袋里掏出今天挣得钱，老实上交。她的手背早已皲裂，手指骨因为常年劳作早已肿大变形，跟陈君梅伸出的细嫩手指相比，明显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陈君梅接过一厚沓钞票，往手指上吐了口口水，然后便认认真真一张张数着。

　　数完之后，又从里面拿出一小叠钞票，想了想又放回了几张，“给你这个月的家用。我看你还有闲钱买睡衣，肯定是我以前给多了。还有啊，以后少往你妈那跑，那得少卖多少钱！”

　　江米默不作声的接过两千钞票，突然之间，心如死灰，心里面那点盼头悄然浇灭。

　　她原本的睡衣还是结婚时置办，此时早已破烂，不能再穿。这件还未拆封的睡衣还是她省吃俭用了半年才攒起来一百块钱买的，之前婆婆给的两千五家用她已经足够节省，如今突然少了三百，即便她计算再强，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陈君梅朝着江米瞥了瞥嘴，“你啊，也就赚钱顶点用。要怪，就要怪你命不好!”

　　说着就把将近万元的钞票放进口袋，而后提着衣架上的貂皮大衣，又把装江米睡衣的袋子用手指头勾起来，这才关门离开。

　　江米收好钱，来到厨房打算做点东西吃，暖暖身子。熟料餐桌上横七竖八摆满了鸡骨头，大大小小的空餐盒，塑料袋子里流淌着红油更是一地，跟今天早上她离开的样子大相径庭。

　　沙发边上，吃饱喝足的刘志杰打着饱嗝，喊道，“给老子拿杯水。”

　　江米当没听见，打开冰箱准备做碗鸡蛋面。

　　“老子跟你说话呢。”突然，头发被狠狠的揪起，江米被迫的抬头，露出满是伤痕的脸。

　　“呦，哭了。”刘志杰胳膊狠狠甩下，江米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殴打。

　　“老子让你哭，让你哭。”

　　江米蜷缩着身体，抱着头，紧咬着牙齿，躺在地上不发一语。

　　刘志杰许是打累了，早早住了手。他看着地上始终没吭声的江米，朝她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整天跟个死鱼一样，以前还能让老子看上眼，瞅瞅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打你了怎么着！”刘志杰说着再次朝着江米身上踢过去。

　　“你弟还能从坟里出来再拦我？哼，当初还说什么不放过我。”刘志杰身子不稳，坐下，含糊不清的说着，“还不是照样让我给送到监狱去了。”

　　江米抱着头，突然听到刘志杰这一番话，立即坐起身连身上的伤也不顾了，她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弟是被你送你牢的？”

　　“臭娘们，再给我瞪眼试试！”刘志杰说着起身，就要朝江米踢过去。

　　江米没听到答案，偏头躲了过去。她抓着刘志杰的裤脚，不死心的问道，“我弟真的是你陷害的？”

　　“是又怎么样!臭小子坐了牢也不老实”刘志杰此时大脑已经不受控制，他一股脑地把自己当初是怎么陷害，又是怎么把监狱里的江志宏害死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

　　江米浑身颤抖的听着，她小弟死时才二十啊，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便被这个畜生毁了！

　　想着弟弟在监狱里被殴打致死，父亲也因为弟弟的死精神承受不了结束了生命。江米此刻仇恨的看着刘志杰，五年了，她放弃了大学，跟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结婚，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懊悔的眼泪从她双眼中大滴大滴滚落，既然你把我全家害成这个样，你们也别想好活！

　　江米盯着睡在地上的江志宏，又想起自己无意间发现婆婆的私事，大脑开始飞转起来。

　　一个月后

　　“说，我妈的事情，是不是你给抖露出去的？”刘志杰接到消息，马上回家质问江米。

　　他妈陈君梅和校长的那些事情，除了他，就剩下江米知道。

　　如今网络上突然出现了他妈和校长的一段谈话，其他好事者就跟偷腥的猫般，不仅查出了他妈和校长的身份，而且还把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查的清清楚楚。

　　江米看着电视台播放的江曲一中女老师陈君梅和校长韩峰有染且收受贿赂的新闻，五年内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她嘴角弯了弯，“是又怎么样？”

　　“找死！”

　　刘志杰的拳头再次袭来，江米这次没打算继续忍，她掏出袖子里早已藏好的水果刀，对着刘志杰后背，狠狠地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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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支持。